寧重“行刑”二字說完,圍觀的一眾百姓都緊張了起來,緊緊地看向行刑台上的人。


    雖然寧重說上官滄羽毒害了鳳傾歌,但是一眾百姓都不大相信。在他們的認知裏,上官滄羽是一個醫術高明,救死扶傷的神醫。神醫怎麽可能害人呢?


    “冤枉呀,攝政王,上官神醫怎麽可能毒殺先帝陛下呢?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呀?”人群之中忽然爆出了一聲叫喊,阻止了劊子手手起刀落。


    一眾百姓聞言,紛紛附和:“是呀,攝政王,上官神醫是救死扶傷之人,怎麽可能毒殺先帝陛下呢?”


    寧重臉色凝重掃了一眼那些百姓,正色道:“正所謂知人知麵不知心,你們所知道的不過是表麵的上官滄羽而已,你們又怎麽知道上官滄羽不會毒殺先帝陛下呢?本王已經查過了,證據確鑿,不容置疑。今日,在這裏將上官滄羽斬首示眾,那是上官滄羽罪有應得。無論你們誰,說什麽都不會改變結果。來人,行刑!”


    劊子手抬起了屠刀,正要用力揮下,忽而又聽到一個聲音傳來:“刀下留人!”


    寧重朝著聲音望去,隻見淩有涯站在監斬台下,正望著他。


    “淩有涯,你還敢來壞我好事?”寧重聲音很低,幾乎沒有什麽人聽到,然而他那咬牙切齒的模樣,倒是不少人都見到了。


    自從淩有涯背叛他之後,寧重便一直想找機會報複,甚至是殺了淩有涯。然而,淩有涯卻仿佛猜到了他會想方設法報複他一般,防賊一樣防著他,一點馬腳都不露出來,一點錯處都沒有被他拿住。


    “淩有涯,毒殺先帝陛下,難道不應該處斬嗎?你來這裏替上官滄羽說話,難道你和他是同夥嗎?”寧重朝著淩有涯說。


    寧重和眾人眼中的淩有涯自然是易容之後的淩無涯,隻是這一點除了鳳棲止,沒有其他人知道。


    淩無涯聽了寧重這句話,十分和氣地笑了笑道:“攝政王何出此言,既然有人毒害了先帝陛下,被抓到之後,即便是淩遲處死也不為過。”


    寧重聞言,十分滿意地點點頭,隨後又看向鳳棲止,故意道:“公主呢?公主覺得毒害先帝陛下者是不是應該斬立決?”


    寧重的目的是想讓鳳棲止親口說出上官滄羽該殺,讓她心塞。


    鳳棲止沒有如同寧重期待的那樣有太大的反應,她隻是似笑非笑地點點頭:“攝政王說得對,淩侯爺說得也對。若是真有人毒害我皇兄,那即便是將他淩遲處死,滿門抄斬,株連九族,也是應該的。”


    寧重聞言,得意一笑:“你們明白就好。本王在這裏聲明,誰再攔本王殺上官滄羽,便以同謀論處。斬首示眾,株連九族!”


    寧重的這一句話,讓眾人都脊背一涼,下意識地抿緊嘴巴。


    鳳棲止卻忽然笑了起來:“我們自然都不會阻止攝政王殺上官滄羽,隻是攝政王,你殺人的時候,能不能找對人?”


    “你什麽意思?”寧重皺了皺眉頭,有些十分不滿地問道。他覺得鳳棲止這樣說肯定是有什麽別的深意。


    鳳棲止笑了笑:“字麵上的意思,這人根本就不是上官神醫,攝政王想要將他以上官神醫的身份殺掉,不知道是何居心?”


    “什麽?你說什麽?!”寧重目光望向行刑台上,十分不敢相信地開口。他明白鳳棲止的意思,可是這一個人是那天他從長生殿帶走的,真真實實的上官滄羽。怎麽可能說不是上官滄羽就不是上官滄羽吧?難道上官滄羽還可以變成其他人?


    “公主說的是。”淩無涯開口附和鳳棲止,“這行刑台上的人,分明不是上官神醫,反倒是像我家失蹤多日的小廝。”


    眾人聞言,看了看寧重,又看了看淩無涯和鳳棲止,最終看向行刑台上的那人,滿心疑惑。他們也不知道鳳棲止和淩無涯說的,到底可不可信。


    寧重不相信行刑台上的人不是上官滄羽,朝著那劊子手道:“將他的頭發撥開!”


    劊子手會意,連忙撥開了跪在他前麵的那個所謂上官神醫的頭發。原本擋住臉的頭發被全部撥開,一張陌生的臉龐暴露在人前。


    “啊——”眾人驚愕,紛紛竊竊私語。


    “那真的不是上官神醫呀?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攝政王要把這個人當做上官神醫殺了嗎?”


    “這人不是上官神醫,那麽上官神醫到哪裏去了?”


    “上官神醫到底有沒有毒害先帝呢?”


    ……


    寧重皺著眉頭看著行刑台上的陌生男子,這人是誰?原本被他抓進天牢裏的,分明是上官滄羽,此時為何會變成了這個人了?


    難道是被鳳棲止換了?寧重看向鳳棲止,眼中帶著懷疑。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然而,寧重又自己推翻了自己的猜測。


    不說那手腳上的鐐銬是他親自給那人帶上去的,就說他的人一直在牢房外守著,鳳棲止根本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帶著一個人進去換上官滄羽出來。


    問題到底出在哪裏?


    寧重想著,淩無涯已經跳上了行刑台上。


    淩無涯將跪在行刑台上的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一遍,最後朝著一眾百姓道:“這果然是本侯身邊的小廝呀。先帝過世那一天,本侯身邊的小廝也在宮中失蹤。他家中有八十歲老母,對他十分著急,原本就視力不好的眼,幾乎哭瞎。本侯於心不忍,派了不少人尋他,未果,不曾想竟然在這裏。這下好了,他老母不會****哭啼了。”


    眾人唏噓,沒想到還有這麽一段事情。


    淩無涯接著道:“這小廝眼神渙散,神情癡傻,看來是被人下藥了。攝政王,是不是你下藥害他?”


    “胡說八道!”寧重下意識地反駁,“本王根本不知道他是誰,為何要下藥害他?”


    “哦,不是便好了。攝政王,請你將打開鐐銬的鑰匙賜給他吧。讓下官將他帶回去醫治,若是在晚一步,下官怕他的老母親要出事了!”淩無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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