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止隻覺得寢殿之中的氣壓有些低,於是嬉笑著道:“我侄兒呢?你們把他藏哪裏去了?”


    一旁的醫女笑著接話:“公主說笑了,我們哪裏敢吧小皇子藏起來?嬤嬤們正在裏間幫小皇子洗澡呢。”


    醫女話聲剛落,便看到產婆抱著小皇子出來了,於是繼續道:“瞧,這不是來了嗎?”


    鳳棲止轉頭看到那產婆懷中抱著一個小小的、黃色的小團子,湊過去看了看,隻見黃色綢緞之中正裹著一個小小的孩子,那臉蛋隻有三隻手指一般大,握成拳頭的小手更是給她兩根手指便可以捏碎的感覺。


    孩子的臉蛋著異常的紅,又像是黑乎乎的,總之和寧紫顏和鳳傾歌的白皙完全不一樣。眼睛是逼著的,嘴巴和鼻子幾乎擠在一起。


    “好小。”這是鳳棲止第一個評價,看了一會兒,鳳棲止又加上了一個,“好醜!”說好的明珠般的漂亮小孩呢?


    “你們是不是抱錯孩子了?你們看看,這模樣,一點都不像皇兄和皇嫂。”最終,鳳棲止下結論道。


    眾人聞言,都笑了起來。


    那產婆道:“公主,這裏本來就隻有一個孩子,我們能抱錯誰的孩子?”


    鳳棲止想想也是,這裏是古代,又不像現代的醫院婦產科那樣有很多孩子,怎麽可能抱錯?


    鳳棲止再仔細地看了一會兒那小孩子,依然覺得很嫌棄。


    一旁的醫女也湊過來看了看:“剛出生的孩子都是這樣子的,小皇子還是奴婢見過最好看的呢。等這五官長開了,也就好看了。


    鳳棲止想了想,或許真的是所有剛出生的孩子都是這樣的,於是開玩笑道:“好吧,那就等他長大在看吧。如果還是不好看,就丟掉。”


    眾人都知道鳳棲止在開玩笑,因此隻是抿嘴笑了起來,沒有說什麽。


    上官滄羽有些哭笑不得地道:“將來他長大了我一定告訴他,他出生的時候他姑姑有多麽嫌棄他。”


    鳳棲止吐了吐舌頭,伸手過去,朝著那產婆道:“來,給我抱一抱。”


    產婆將孩子遞給鳳棲止。


    鳳棲止小心翼翼地將小孩抱在懷裏,顯得有些手足無措。用力吧,又怕把這麽一個小小的人兒抱壞了,不用力吧,又怕抱不穩摔了,總之是左右為難。


    產婆知道鳳棲止沒有抱過孩子,開口道:“公主你用一隻手托著小皇子,再用另外一隻手固定他便好,並不需要用力。”


    鳳棲止按照產婆說的去做,果然感覺抱得穩穩當當的,她也安心了不少,於是長長地籲出一口氣。


    “哥哥,快來看看你兒子呀。”鳳棲止將手中抱著的孩子湊到鳳傾歌身邊去,叫他看。


    鳳傾歌一邊拉著寧紫顏的手,一邊看向那孩子,看了一會兒,才道:“沒有你說的那麽醜吧,看著挺可愛的。”


    鳳傾歌說著,想要伸手去摸一摸那小臉,又怕碰壞了,最終收回了手。


    “你這是愛屋及烏,情人眼裏出美人!肯定是太喜歡嫂子了,所以這小子這麽醜你也覺得可愛。”鳳棲止揶揄道。


    鳳傾歌笑了笑,沒有接話。


    眾人又在鳳陽殿之中等了很久,直到寧紫顏醒來,說了好一陣話,才各自散了。


    鳳棲止一天一夜沒有合眼,很快便出宮回公主府歇下。


    ……


    寧紫顏母子平安的消息傳到了寧重耳中,原本已經躺下睡覺的寧重披衣做起來,皺著眉頭道:“那紫顏丫頭還真是命大,這樣都沒有事。”


    他本來想寧紫顏可以就此喪命,鳳傾歌會因此病發的,但是並沒有。真是可惜了。


    “上官公子到底是上官神醫的兒子,沒有辱沒神醫這一個名頭。”回來報告的黑衣暗衛接話道。


    寧重微微頷首,也是,有上官滄羽在,寧紫顏會沒事,也不算太過驚訝。


    “你繼續盯著長生殿和鳳陽殿那邊,如果有事,立即匯報,不可擅作主張。”寧重看著那黑衣暗衛吩咐了一句。


    “是。”黑衣暗衛點頭答應。


    ……


    次日早朝,寧重親自寫了詔書,昭告天下,皇後寧氏為陛下誕下一子,乃陛下之嫡長子。寧重這樣子做,自然是為了告訴天下百姓,這一個繈褓之中的嬰孩是最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人。


    大周的百姓卻不管那麽多,他們都隻是單純地替小皇子出生而高興。一時間洛陽城,乃至整個大周都變得喜氣洋洋了。洛陽城之中隨處可以見在討論小皇子長什麽樣,是像陛下很是像皇後的。


    接下來的幾天,便有寧重一派的大臣上奏,請求立小皇子為太子。而百裏丞一派都知道寧重這樣做,隻不過為了更好地把持朝政,因此都持反對態度,認為小皇子太小,尚不足以成為太子。


    一時間朝堂上又開始為了是不是立小皇子為太子而爭論不休。


    鳳棲止和百裏丞始終沒有表態。百裏丞知道鳳棲止和上官滄羽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他希望鳳棲止可以登基為帝,但是他也希望按照鳳棲止的意願去做。


    這幾天,鳳棲止更關注的是寧重的行動。根據烏衣衛的回報,鳳棲止發現寧重在一夜之間加強了皇宮的防衛,將執勤禁軍的數量增加了一倍。而且據東方啟所說,寧重已經開始將他在京城外的軍隊調動到了洛陽城不足十裏的地方。


    鳳棲止在寧重的一連串動作之中嗅到了一個訊息,寧重肯定已經知道了他們要做的是,知道了鳳傾歌會假死,不然的話,他不會這麽急切的調動軍隊。


    寧重顯然是怕鳳傾歌死後鳳棲止會登基,他調動軍隊或許就是決定了隻要鳳棲止登基為帝,那麽他就會武力逼宮。


    十四日這一天,下早朝之後,百裏丞和東方啟大將軍都來到了公主府,進入了公主府的書房之中。鳳棲止和東方啟早已經在書房之中等著他們了。


    四人行禮過後,百裏丞便開門見山地問道:“公主,最近寧重都想方設法地將小皇子立為太子,你怎麽看?我們是不是要答應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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