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姬月看了一眼離開的兩人,沉默片刻,淡淡地道:“這樣不好嗎?”


    說完,也跟著離開了。東方啟則認命地幫君無缺推著輪椅跟上。


    ……


    回到公主府,鳳棲止被告知百裏丞在正廳等她。鳳棲止有些吃驚,這百裏丞竟然知道她今天能離開大理寺牢房嗎?


    牽著容安的手來到正廳,果然看到百裏丞在正廳之中飲茶。鳳棲止淡笑道:“丞相大人,沒想到你竟然來了。你是如何知道我今天可以回府的?”


    百裏丞站起來,朝著鳳棲止和容安作揖,直到看著兩人落座,才笑道:“據說,公主的眼線和侍衛布滿洛陽各個角落。老臣的眼線雖然不如公主的多,但是也不在少數。自然是聽說公主殿下已經從大理寺出來才會來這裏等公主的。”


    鳳棲止一笑:“有勞丞相走一趟。”


    百裏丞搖搖頭:“人老了,需要多走路。聽說,公主逼刑部尚書立下了軍令狀,不知道公主殿下的打算是什麽?”


    “很簡單。”鳳棲止開口道,“逼刑部尚書立下軍令狀,如果他得出的結論不能讓大家滿意的話,丞相就幫我參他一本,要求寧重將他撤職就好了。”


    “如果他給出的答案讓大家都滿意呢?”百裏丞覺得,鳳棲止進牢房住了這麽幾天,肯定不會那麽容易就算了的。


    “春獵的護衛是由陸展飛負責的。無論刑部尚書給出的結論是什麽,隻要他給出了結論,丞相就可以以玩忽職守之罪,參陸展飛一本,要求寧重撤掉陸展飛之職。”鳳棲止開口道。


    百裏丞連連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這樣一來,陸展飛即便不死,也沒法得到重用了。寧重損失陸展飛是必然的了。


    百裏丞說完,站了起來:“若是沒有其他事情,老臣便告辭了。”


    鳳棲止也站了起來,將百裏丞送出了公主府。畢竟是三朝元老,有他的驕傲,該敬重的時候,鳳棲止也知道表達一下自己的敬重之意。


    ……


    將百裏丞送走之後,鳳棲止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洗澡。洗去了一身黴氣,才去了書房,和容安待在一起。兩人在書房一待便是一個下午,一人看書,一人處理事情,縱然鮮少交流,但卻格外的溫馨和諧。


    傍晚時分,鳳棲止和容安剛剛用過晚膳,君無缺便來到了書房之中。推他過來的是唐滿,而他過來的目的,是給容安送忘川的解藥。


    “解藥我給你送來了,一共三顆,隻需要吃一顆便可以了。晚上睡前吃,醒來的時候,便可以恢複記憶了。”君無缺將一個精致的藥瓶子放在桌麵上,開口道。


    鳳棲止和容安同時看向那一個瓶子,都沉默不語。良久之後,容安才緩緩道:“無缺,謝謝你。”


    君無缺笑了笑,搖搖頭道:“不用。”


    君無缺頓了頓,隨後又道:“若沒有什麽事,我便離開了。”


    容安點點頭。唐滿也朝著鳳棲止和容安告退,推著君無缺離開了。


    “等一等。”來到書房門口的君無缺忽然開口,隨後回頭朝著鳳棲止道,“公主,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鳳棲止想了想,站起來,朝著容安道:“我去送一送君公子吧。”


    ……


    鳳棲止跟在君無缺和唐滿身後,緩緩走出了書房。


    來到了回廊之中,君無缺才回頭看著鳳棲止道:“公主殿下,我並不知道容安恢複記憶之後你們之間會變成什麽樣。或許你們之間的關係會變得很糟糕,若當真出現這樣的狀況,我希望你不要怪我。”


    鳳棲止微微一笑,搖搖頭道:“其實,容安恢複記憶,不單單是他自己的選擇,也是我的選擇,我又怎麽會怪你呢?你千辛萬苦幫容安煉製了解藥,我應該多謝你的。”


    君無缺仿佛鬆了一口氣,道:“你不怪我就好了。”君無缺說完,朝著唐滿道:“唐統領,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回去便好了。”


    說完,君無缺搖著輪椅離開了。


    唐滿從鳳棲止和容安前往越國之初,便一直跟著容安,因此更加了解容安和鳳棲止因為鳳棲止身份而產生的隔閡和痛苦,因而朝著鳳棲止道:“公主,你真的願意讓世子恢複記憶嗎?屬下了解世子的性子,當初但凡還有其他的方法,世子也不會選擇失憶的。”


    容安選擇放棄那些記憶,換與鳳棲止的重新開始,那便證明了當初容安確實已經走投無路了。他過不了他心中的坎。


    鳳棲止何曾不明白這個道理,隻是因為容安失憶期間的表現,她覺得容安不應該是那樣子的。所以,無論如何,她都希望容安可以恢複記憶。


    “自然是真的。我寧願他明明白白地恨我,也不希望他如此不明不白地過一生。”鳳棲止微微歎息著道。


    唐滿聞言,不再說話。既然這兩人都已經做出了決定,他也不能說什麽。他隻能祈禱這一次恢複記憶,不會影響鳳棲止和容安的感情了。


    ……


    鳳棲止將君無缺和唐滿送走之後,再次回到了書房之中,繼續處理事情。容安自始至終一直在鳳棲止身邊安靜地看書,偶爾會低聲說話,但是兩人都十分默契地沒有去提到恢複記憶的事情。


    夜越來越深,鳳棲止也漸漸覺得困意爬上了眼睛。但是她始終硬撐著,不願意回去休息。因為她不確定過了今天晚上,他們還能不能像今天這樣溫馨安靜地待在一個屋子裏。縱然不說話,也不會尷尬。


    像今天的時光,鳳棲止覺得自己多撐一刻,便多一刻。


    夜越來越深,鳳棲止的眼皮越來越重,最終支著腦袋,一下一下地瞌睡著。


    容安伸手摟著鳳棲止,讓她靠著自己,寵溺地道:“都這樣困了,我抱你回房了,好不好?”


    然而,問完之後,卻沒有得到鳳棲止的回答。容安低頭看了看靠在自己肩膀旁的女子,忍不住笑了起來,明明這麽困了,隨便靠著他都能睡著了,竟然還撐著。


    容安小心翼翼地拿起桌上的解藥,又抱起鳳棲止,出了書房,往鳳棲止的臥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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