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申錫進來之後,依然十分恭敬地朝著鳳棲止行禮,隨後道:“地方比較簡陋,公主若有哪裏不滿意的,可以告訴我,我一定盡快改善。”


    鳳棲止白皙嬌嫩的柔荑在矮桌上輕輕敲了敲,開口道:“並不需要。我看著這裏都很好。”


    楊申錫臉上綻放了笑意:“公主不嫌棄便好了。”


    鳳棲止將自己的手收回,另一隻手捏著自己的指甲,一邊百無聊賴地揉捏著手指,一邊漫不經心地道:“楊大人可知道我們忽然來高崗,所為何事?”


    楊申錫聽到鳳棲止的話,整個人變得嚴肅起來,表情格外凝重:“微臣不知,請公主殿下明示。”


    “有人到寧重麵前舉報高崗出現了叛軍,據說有六萬叛軍出現在高崗地界之內,這事情你可知道。”鳳棲止聲音放輕,表情也很隨意,仿佛隻是朋友之間的閑聊。


    楊申錫下意識地搖了搖頭:“高崗海邊不時有海賊騷擾搶奪東西,西北邊有一窩山賊。西北邊的山賊很少掠奪百姓,隻有少數進入他們地界的人,才會消失。不過,山賊有告訴國微臣,那些人並沒有死,隻是生活在他們的山寨之中罷了。所以微臣也沒有花太大的力氣去剿除山賊。倒是海賊,時常燒殺搶掠海邊的漁村漁鎮,微臣是不得不防呀。所以微臣將高崗大部分兵力都部署在海邊,保護漁村漁鎮。至於叛軍,那是聞所未聞。”


    鳳棲止相信楊申錫並不知道高崗的賦稅用來養軍隊的事情,如果他知道,上一次寧重派那個什麽鬼將軍來找他的時候,他就不會那樣表現了。上次楊申錫的表現,隻能說是配合調查而已,僅僅隻是將他知道的說了而已。


    “海賊?說一說海賊是什麽情況吧。”鳳棲止自然知道山賊是指朝陽寨,所以她隻對這海賊感興趣。


    “海賊的事情,微臣也不是特別清楚。微臣隻知道在高崗東邊的海上,有一座叫東沙的島嶼,哪裏便是海賊的老巢了。至於這東沙島具體在哪裏,島上有些什麽東西,微臣便不知道了。微臣也曾派出過斥候前去查探,但都是有去無回。後來微臣也不敢在派人前去了,隻是加強了海邊防禦。這些海賊熟悉水性,他們的船隻比我們的要更堅固,更厲害。有時候,漁民出海捕魚,也會遭他們的毒手。所幸他們出來活動也是有規律的,一般以九月十月為甚,所以每年九月十月,漁民都不敢出海打漁,一般隻在附近打撈。”楊申錫絮絮叨叨地將海賊的事情大約說了一遍。


    鳳棲止點了點頭,緩緩道:“海賊,嗯,不錯。”鳳棲止說著,陷入了沉思之中。


    楊申錫聽到鳳棲止說海賊不錯,嘴角抽了抽,卻不敢反駁。這海賊花了他不少的精力都沒能剿滅,哪裏不錯了?


    東方啟則毫不客氣地道:“不錯個鬼呀!你在想什麽呢?就知道胡說八道。”


    “並沒有想什麽。”鳳棲止笑了笑道,“我隻是在想,這海賊保不準很快便可以剿滅了也不一定。我決定了,我明天出海,去探一探這海賊的老巢。”


    東方啟聞言,白了鳳棲止一眼:“你瘋了。所謂的叛軍那邊的事情你不管了嗎?”


    “我說了,寧玖州五天之內,不會有任何的動作。所以,我們有五天的時間。”鳳棲止十分自信地道,說完,又看向楊申錫,“楊大人,你覺得這東沙島一個來回,五天時間夠不夠?”


    楊申錫表情有些不自然:“應該夠了。隻是……微臣已經將海邊的防禦工事修築得密不透風了,海賊是完全不可能攻進來的。公主完全不必為了剿滅海賊而如此冒險呀。”


    鳳棲止一笑:“海賊還在一天,漁民出海打漁便需要心驚膽戰一天,隻要將海賊剿滅了,百姓才可以安寧。楊大人,你說是不是?”


    楊申錫無力反駁,隻能點頭稱是,隨後又嚐試著道:“可也不必公主親自前去刺探海賊的消息吧?微臣以為派其他人去便好了。”


    “對。我找幾個熟悉水性的烏衣衛前去刺探就好了,你又何必親自去?”東方啟十分讚同楊申錫的話。


    “可是,我已經決定要親自去了。所以,我明天出海!”鳳棲止悠閑地道,仿佛在說自己決定晚飯吃什麽一般。


    楊申錫聞言,朝著鳳棲止跪下,勸道:“公主殿下,萬萬不可呀!這海上實在是凶險,微臣多次派出斥候都杳無音訊,公主怎麽能如此冒險呢?請公主三思呀。”


    鳳棲止看著楊申錫,有些無語:“楊大人,你起來吧。本公主既然決定要去,就證明本公主是有把握的。”她自認為遊泳能力不錯,在現代的時候,橫穿長江黃河這些事情不過是小意思。而且,在現代,她也走過海線,上過輪船執行任務。她自認為航海的知識比這些古人要強太多了。


    “請恕微臣萬死之罪,微臣知道公主殿下有把握,但是微臣卻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公主殿下去冒險。請公主殿下收回成命,派其他人出海。不然,微臣隻能在此長跪不起了。”楊申錫伏在地上道。


    鳳棲止嘴角微撇,這是威脅?在現代的狗血劇裏常常見到的長跪不起的威脅?鳳棲止本想十分瀟灑地揮揮手,讓他愛跪多久跪多久的,但是想想人家確實也是為了她好,倒也不好意思將人家的好心當做驢肝肺了。


    其實,她也不是非去不可,她隻是許久沒有出海了,想要出海玩一圈而已。


    東方啟似笑非笑地看著鳳棲止,緩緩道:“這朝堂之上,多少人想著你去送死。好不容易出現一個阻止你去送死的人,你忍心讓人家失望嗎?出海查探的事情,你去不去都能查探清楚,你沒必要非得親自去吧?”


    鳳棲止覺得東方啟說得很有道理,她不能讓楊申錫失望:“楊大人快快請起,既然楊大人說著海上如此凶險,那麽我不去便是了。就依大人之意,讓其他人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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