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止出了樓閣,已經看到容安走到了西苑門口了。


    “容安。”


    鳳棲止叫了一聲,容安卻沒有回頭。


    鳳棲止無奈地抿抿嘴,隻能小跑著追了出去。


    “公主……”顏姝正好過來找鳳棲止,發現她小跑著出門,有些奇怪。


    “什麽事情你看著辦就好,若是你實在決定不了,那等我回來再說。”鳳棲止給顏姝丟下這麽一句話,便匆匆離開了。


    顏姝抬眸看著急匆匆的鳳棲止,心中有些奇怪,雖然他們公主行事常常讓人無語,但是很少這麽慌張的。看來肯定是出事了。


    當她看到更遠處有容安離開的背影,便了然了,看來是公主是惹容世子生氣了,這會在追容世子呢。


    好像除了容世子,也沒有誰可以讓公主這麽慌張了。


    鳳棲止好像感覺到顏姝的目光,一邊小跑還一邊回頭看了她一眼。


    顏姝垂眸,表示自己什麽也沒有看到。


    ……


    鳳棲止一路追著容安出了公主府,卻依然沒能跟上容安。


    “容安……你再不停下來,我可要生氣了……以後……以後我再也不理你了……”鳳棲止喘息著,一邊往前跑,一邊開口道。


    容安聽到鳳棲止喘息,不忍心讓她累著,下意識地放慢了腳步。


    好不容易追上容安,鳳棲止攔在他麵前,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容安看到鳳棲止跑得額頭香汗微微,忍不住抬起袖子替她擦了擦。


    鳳棲止見狀,得寸進尺地抓起容安的袖子,將自己額頭的汗都擦幹了,哼了哼道:“別以為你幫我擦汗,我就原諒你。”


    容安聞言,沒有說話,低頭繞過鳳棲止,打算繼續離開。


    這樣就走了麽?鳳棲止表情僵了僵,連忙再次跑過去,伸手摟在容安的腰際:“好嘛好嘛,我錯了。你不要走。”


    “放手。”容安淡然地道。


    “不放,我就不放,你拖著我走吧。”鳳棲止耍賴道。


    容安不語,修長的手指握上鳳棲止的手,想要將她手拿開。卻發現她十指交叉,緊緊摟著他,根本拿不開。


    容安有些無奈:“鳳棲止,你到底想怎麽樣?”


    鳳棲止這才鬆開容安,走到他麵前,有些委屈地道:“容安,你若是聽到什麽,你可以問我,我可以解釋的。可你為什麽要走?”


    容安不語,他方才聽得很清楚,東方啟說東方夫人更相信鳳棲止,更相信兒媳婦。鳳棲止並沒有否認,而是讓東方啟跟東方夫人解釋些什麽。


    他不知道鳳棲止要跟東方夫人解釋什麽,因為他已經沒法想那麽多了。上一次,鳳棲止為東方啟跳湖,為東方啟喝醉的畫麵,在他腦海裏浮現,他甚至還可以在耳邊聽到鳳棲止當時說的東方啟很重要的那一句話。


    這些天,他一直將這些事情放在內心最深處,告訴自己那是假的,他以為他可以不去在乎那些事情了。但是今天東方啟和鳳棲止的對話,還是將那些記憶撕開了,擺在他麵前。


    她是喜歡東方啟的吧?問了又能怎麽樣?


    鳳棲止見容安不說話,再次走近他,伸手摟著他,頭靠在他胸前,道:“容安,你有什麽,不要放在心裏,那樣會讓我心疼的。你聽到什麽或者誤會什麽,你都可以問我,我會解釋給你聽的。你問我,好不好?”


    鳳棲止想,或許是因為容安的經曆,造成了他什麽事情都壓在心裏的,話不多的性格。


    但是她不希望他們相處也是這樣的,她希望容安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有什麽難受的事情,都告訴她,她可以和他分擔。


    像方才,明明難過了,卻什麽也沒說,隻是轉身離開了,讓她很心疼。明明生氣了,難過了,不跟她說半個字,還顧及她的感受,替她擦汗,這樣的容安更令她難受。


    容安聽到鳳棲止的話,感受到她溫暖柔軟的身體摟著自己,沉默了很久,才依言問她:“你喜歡東方啟?”


    “沒有,一點都沒有。東方啟也不喜歡我。”鳳棲止堅定地回答道。


    “……上次,你為他跳湖,為他醉酒,你說他對於你來說很重要……”容安聲音淡然之中帶著一絲的壓抑,仿佛拚命忍著心中的難受。


    鳳棲止聽了容安的話,算是明白了,原來不單單是聽到對話的問題。今天的對話,充其量也隻是一個導火線。


    “烏衣衛是我母皇留給我的勢力,而東方啟他就是烏衣衛的統領。他是重要,但是那隻是朋友的重要。醉酒是因為朋友那麽蠢心情不好,跳湖不是為了他,隻是為了清醒一下頭腦而已。”鳳棲止抬頭看著容安,解釋完之後,又補充了一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


    容安聞言,臉色沒有好轉,反倒是沉了不少:“為了清醒頭腦也可以讓你連命都不要。”


    鳳棲止低頭,沉默了很久才道:“其實……嗯……我會遊泳的,就是你來救我了……我才……”


    容安臉色這才好了些,卻依然清冷地道:“你才什麽?”


    鳳棲止抬頭,眼睛彎成一條好看的弧度,有些俏皮地道:“我才沒有說我會遊泳。我剛剛下水,你就到了,你還罵我了。我沒有說我會遊泳,是因為我喜歡你緊張我的模樣,喜歡你罵我瘋子的神情,喜歡你抱我上船的動作。”鳳棲止說完,重新將頭靠在容安胸前,笑盈盈地補上一句,“感覺真好。”


    她說她會遊泳,隻是因為他下水救她才假裝不會,讓他緊張她、抱她上岸。容安怔了怔,隻覺得心柔軟了幾分。關於東方啟的事情,竟然忽然釋懷了,也忽然相信東方啟於鳳棲止,隻是朋友而已。


    “容安,你還生氣嗎?”鳳棲止見容安不說話,開口問道。


    “不了。”


    “那下次如果我再次落水,你還會不會緊張我?還會不會下水救我?”


    “會。”


    “那我以後可以把遊泳忘掉了。”鳳棲止笑道。


    容安寵溺一笑,沒有說話。


    鳳棲止說完忽然想起了什麽,收回了摟著容安的手,牽著容安道:“走吧。”


    容安有些奇怪:“你要去哪?”


    “去東方將軍府。東方夫人好像也誤會了我和東方的關係,看來東方啟是不敢解釋的,我還是需要去解釋一下。”


    容安心中了然,原來東方啟那句話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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