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紫顏聞聲,連忙抹了抹眼淚,道:“已經緩過來了,暫時沒有事了。不過這次發作,比以往都要嚴重。”


    鳳棲止微怔,果然不是裝的,難怪寧紫顏都連夜過來了。


    看著麵色蒼白的鳳傾歌,鳳棲止心情有些複雜,原本他們商量好了,鳳傾歌假裝病發,她就順勢前往高崗。沒想到鳳傾歌卻是真的病發了。


    鳳棲止坐到鳳傾歌的床榻邊上,伸手去握住他的手,隻覺得他的手涼得嚇人。鳳棲止不語,隻覺得有點莫名的心疼起來。


    “太子殿下……每次心疾發作……都很不好受……他說,就像是在鬼門關走了一趟似的。”寧紫顏看了一眼鳳棲止,緩緩道。


    鳳棲止不語,她可以想象那種感覺。


    “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幫他承受這一種痛。”寧紫顏看著鳳傾歌慘白的臉色,聲音有些低沉。


    鳳棲止聞言,下意識看了一眼寧紫顏。


    “以前每一次他心疾發作,都是我陪著他的。以後我也想每次都陪著他,如果有一天,當真和他說的那樣,他醒不過來了,上窮碧落下黃泉,我也要陪著他的。我母親說,兩人成親之前,是不能相見,不然會不吉利的。但是我不想回去了,我想留在這裏好好陪著他。公主,我想留在東宮,可以麽?”寧紫顏抬起頭,看著鳳棲止,用略帶哀求的聲音道。


    鳳棲止看著寧紫顏哀求的神情,不忍心拒絕:“你若想留下,便留下吧,有你照顧哥哥,我也放心一些。說成親之前見麵不吉利,那隻是一種迂腐的說法罷了,我們不必在乎。”


    寧紫顏聞言,十分激動地看著鳳棲止:“謝謝你。”


    鳳棲止搖搖頭:“應該是我謝你才對。謝謝你這麽多年來,照顧哥哥,請受我一拜。”鳳棲止說著,站起來,朝著寧紫顏鞠了一躬。


    這一鞠躬並不是為了她而鞠的,而是為了原主鞠的。原主不了解寧紫顏,所以不待見她,也沒少刁難她鳳棲止覺得十分過意不去。


    寧紫顏見狀,嚇了一跳,連忙道:“公主,使不得,使不得呀。”


    鳳傾歌睜開沉重的眼睛,看到了這一幕,蒼白的臉上泛起溫和的笑意,緩緩道:“你將來會成為她的嫂子,為何使不得呢?”


    寧紫顏聞言,轉向鳳傾歌微微怔住了,臉上也染上了一抹的紅暈。


    鳳棲止見鳳傾歌醒了,連忙問道:“哥哥,你醒了?沒事了吧?”


    鳳傾歌搖搖頭:“沒有事了。本來想幫你的,沒想到還害你擔心了,是哥哥無能了。”


    “哥哥不要說這樣的話,你沒事比任何事情都重要。”鳳棲止懸起的心放了下來。


    “你去吧,我當真心疾發作,也不用找借口了。你此時前往高崗,不會有人懷疑你什麽了。”鳳傾歌淡笑著道。


    鳳棲止聞言臉上生出了一絲猶豫之色,鳳傾歌剛剛病發,她不安心離開。


    “公主,你放心吧,這裏還有我呢。我不會讓殿下有事的。”寧紫顏知道鳳棲止肯定是有什麽不得不去辦的事情,於是看著她,安慰道。


    “去吧。”鳳傾歌也看著鳳棲止,緩緩道,“路上小心,不用擔心我的。”


    鳳棲止點點頭,她想或許真的需要找靈犀山上的上官神醫來重新給鳳傾歌看一看了,或許還有希望也不一定。


    “哥哥保重。寧姑娘,有勞你照顧我哥哥。”鳳棲止留下這麽一句話,便離開了。


    ……


    走出了鳳傾歌的寢殿,鳳棲止再次來到那些禦醫麵前,開口道:“太子皇兄的病情比之之前如何?”


    “這個……太子殿下的病情,已經越來越糟糕了。”其中一個較為年長的禦醫開口道。


    “那你們能不能想辦法改善一下太子皇兄的病情?”


    “請公主恕臣下無能。”


    “以前神醫說,太子皇兄活不過十八歲,你們能不能想辦法延長太子皇兄的壽命?”


    “臣等……無能!”


    鳳棲止拳頭握緊,厲聲道:“這也不能那也不能,真不知道養你們有什麽用。我現在立即前往靈犀山,請上官神醫來給太子皇兄看病。如果在我回來之前,太子皇兄有什麽三長兩短的話,我一定讓你們陪葬!你們都給我記住了!”


    “是!我們一定竭盡全力,不讓太子殿下出事。”一群禦醫連忙下跪,開口道。鳳棲止聞言不再說話,轉身往東宮馬廄方向,挑了一匹馬便騎馬離開東宮了。


    此時,天色已經亮了不少,完全可以看到道路了。


    鳳棲止一路策馬來到南城門,用公主令牌讓守城開門之後,隨後沿著官道一路南行。本來以為一切會很順利,沒想才走不到十裏路,便開始下起雨來了。


    豆大的雨滴砸在鳳棲止身上,雖然是夏天,但是鳳棲止還是感覺到了涼意。


    雨越下越大,原本就沒有大亮的天此時更加陰暗了,甚至很難看清楚前路。此時,鳳棲止心中有千萬匹草泥馬在來回奔騰,這早不下晚不下,偏偏她出城門就下雨,老天爺,你這是在玩老娘麽?


    話說,她穿越來這裏也有些時日,雨也一般是在下午的時候才有的,這大早上下雨,還真是頭一回。今天這是怎麽了?這個死老天肯定是故意的,鳳棲止心中忿忿地想。


    更可恨的是,這周邊根本沒有什麽可以避雨的地方。


    鳳棲止一路前行了很久,才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避雨的破廟。然而,鳳棲止怕等在清河城的侍衛擔心,不敢耽擱。所以等雨小了一些,便繼續趕路了。


    一上午,雖然雨不大,但是也沒有停過,鳳棲止就在小雨之中前行了一早上。中午,鳳棲止進入清河城之後,雨才漸漸停了下來。


    在清河城之中,鳳棲止將馬速放得最慢,馬幾乎是隨意閑逛的狀態。並不是鳳棲止不想快,而是她此時整個人都很不好了。


    她本以為區區的一場雨,淋了也沒有什麽的,畢竟她穿越到這裏之後,每天都有進行基本的體能訓練,這一具身體已經比剛開始的時候要好很多了,淋一場雨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但是鳳棲止也不知道為什麽,她此時竟然渾身在發抖,小腹處傳來刺痛,手上幾乎沒有力氣,就連抓馬韁也十分勉強。甚至於,鳳棲止已經分不清楚東西南北了。


    鳳棲止試圖握緊馬韁,卻感覺眼前一黑,整個人從馬背之上摔了下來。


    “呀……這姑娘是誰呀?為何臉色這麽蒼白……”


    “是呀,全是濕淋淋的,還在發抖,真是可憐……到底是哪裏來的姑娘呀?”


    “……是不是受傷了?好像有血跡!”


    鳳棲止失去意識之前,隻聽到了嘈嘈雜雜的聲音傳來,讓她倍感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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