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在年素錦麵前變成白癡的東方啟,鳳棲止很無奈,目光移開,決定不再去管這奇葩。


    然而,當鳳棲止的目光落在端木淺身上的時候,竟然發現端木淺也在看著東方啟。


    此時端木淺是滿臉嘲弄的笑意,仿佛在看一個傻子一樣,眼眸之中帶著不屑,還有鄙視。


    鳳棲止有些驚訝,她覺得端木淺是認識東方啟的,不然怎麽會這樣看著東方啟的?


    “容世子,你來了?”


    鳳棲止正想著,忽然聽到寧婉茜的聲音從亭子外傳來。鳳棲止抬頭望亭外望去,果然看到容安正從馬車上走下來,一身白色錦衣的他,始終容顏如玉、舉止清貴。看到這樣的容安,鳳棲止腦海之中之剩下“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這一行詩句了。


    容安下了馬車沒有理會寧婉茜,而是目光掃了四周一圈,直到在亭子之中看到了鳳棲止的身影,才勾了勾嘴角,收回目光,看著正朝他行禮的寧婉茜道:“寧姑娘不用多禮。”


    因為看到了想見的人,容安的聲音也不由得柔軟了幾分。


    寧婉茜聽到容安用如此柔和的聲音和她說話,心中一蕩,雖然站直了身子,卻始終微微低著頭,生怕別人看到她微微發燙的臉頰。


    鳳棲止看到容安和寧婉茜站在一起,寧婉茜還一副羞澀的模樣,隻覺得有些刺眼,依然慵懶地靠著柱子,聲音卻提高了幾分道:“既然人都到齊了,不知道這荷花還賞不賞?”


    “賞,自然要賞,容世子,請上畫廊。”寧婉茜聽到鳳棲止的話,連忙抬頭,朝著容安比了一個請的手勢。原本佯裝心靈受傷的年素錦也連忙走出了亭子,來到容安身邊,嬌笑著道:“容世子,快請吧。”


    容安看了一眼鳳棲止,便提步往畫舫的方向走去了。寧婉茜和年素錦自然緊跟在容安身後,走向畫舫。


    鳳棲止撇撇嘴,轉開了目光,不去看寧婉茜和年素錦朝容安獻殷勤的畫麵。


    “我們也上去吧!”顧澤遠淡笑著朝鳳棲止道。


    鳳棲止點點頭,也站了起來。


    ……


    眾人來到畫舫之上,隻見畫舫之中已經設好了席位,每個席位之上都擺著瓜果和點心。


    寧婉茜和年素錦算是主人,自然便坐在了麵向畫舫門口的主位之上,容安、東方啟和顧澤遠坐在畫舫進門的右側,鳳棲止和百裏雲蘿、端木淺則坐在左側。那幾個鳳棲止並不認識的女子都坐在了背對畫舫進門的坐席之上。


    眾人入座之後,又有侍女將美酒和一些佳肴端了上來。鳳棲止看著佳肴放在自己麵前的桌子上,倒是一點都不客氣,抓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容安看到鳳棲止若無旁人地埋頭苦吃,嘴角勾了勾,柔和的目光之中帶著一絲的笑意。這小饞貓總是這樣的,無論在什麽地方,都可以毫無忌憚地大吃特吃。


    寧婉茜看到鳳棲止不等她這個主人發話便開始動筷子了,心中不悅,卻也不好說什麽,隻能舉起手中的杯子,開口道:“謝謝大家來赴我和素錦表妹的約,很榮幸能夠和大家一起賞荷花,我敬大家一杯。”


    眾人聞言,紛紛拿起了斟滿酒的杯子,朝著寧婉茜的方向舉起,隻有鳳棲止沒有放下筷子,依然在吃東西,隻是她的目光已經轉向了容安,用目光告誡他不許喝酒。


    容安發覺鳳棲止投過來的目光,低頭笑了笑,緩緩道:“本世子今日受了傷,不能飲酒,還望寧姑娘見諒。”


    寧婉茜聞言,有些失落,卻也沒有多說,而是看向鳳棲止道:“那麽公主呢?”


    鳳棲止慢吞吞地拿起自己麵前的酒,笑道:“有酒自然要喝的,若是不喝,豈不是辜負了美人的心意?”說完,也不等寧婉茜再說什麽,便一飲而盡。


    寧婉茜見狀,也不說話,隻是將手中的酒示意了一圈,便率先幹了。


    喝過酒之後,寧婉茜便請纓要給眾人彈奏一曲以助興。原本一直附和寧婉茜和年素錦的幾個女子眼睛發亮,紛紛開口附和。


    “婉茜姐姐願意給彈琴,真是太好了。今天我們算是有耳福了。”


    “是呀是呀,世人誰不知道婉茜姐姐琴藝超群。正所謂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


    聽著幾個女子嘰嘰喳喳的誇獎之聲,鳳棲止撇撇嘴,朝著百裏雲蘿低聲問道:“寧婉茜的琴藝真有這麽神?”


    百裏雲蘿點點頭:“登峰造極。”


    端木淺則是撇撇嘴,滿不在乎地道:“不過爾爾。”


    鳳棲止有些驚訝,這兩人對寧婉茜的琴藝評價竟然完全不一樣。


    百裏雲蘿看了一眼端木淺,陪笑道:“天下音律出端木,端木家的音樂造詣自然不是其他人可以比的。”


    鳳棲止聞言,搜索了一下原主的記憶,果然發現有大周之中有一個端木世家,算是音律世家。想來端木淺便是出自這個端木世家了。難怪兩人對寧婉茜琴聲的評價並不一樣。


    鳳棲止正想著,見侍女已經將古琴擺好了,寧婉茜也坐到了琴台前,開始勾動琴弦試音。試音之後,便開始彈奏了起來。


    寧婉茜彈的是一曲《鳳求凰》,在彈奏過程之中,全程目光沒有離開過容安。容安則是微微垂眸,仿佛是全神貫注地在聽曲子。


    看到這樣的情形,鳳棲止莫名地覺得有些煩躁。


    鳳棲止撇了撇嘴,微微哼了哼,在心裏憤然,不是說古代的女子都是保守矜持的麽?當眾演奏《鳳求凰》,還這麽露骨地盯著一個男子。說好的矜持呢?說好的保守呢?


    一旁的百裏雲蘿沒有注意到鳳棲止的情緒變化,朝著端木淺道:“端木姑娘,在京城的大家閨秀之中,寧大姑娘的琴藝算得上是出類拔萃了,不知道端木姑娘覺得如何?”


    “有其形,而無其神。”端木淺沒有看向寧婉茜,有些不屑地道。


    “可是京城之中的琴師無不對寧大姑娘的琴藝讚賞不已。”百裏雲蘿道。


    端木淺聞言,不再說話。確實,寧婉茜的琴藝不錯,用於沽名釣譽綽綽有餘了。而琴師對她的評價,除了考量琴藝,自然還要考慮她的地位和容貌,所以有高評價並不出奇。


    鳳棲止聽了百裏雲蘿的話,又看到容安始終一動不動的,仿佛沉醉在了寧婉茜的琴聲之中,心中的煩躁更甚,於是站了起來,朝著百裏雲蘿和端木淺道:“我方才喝了一杯酒,有些不舒服,出去透透氣。”


    說完,不等兩人回答,便提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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