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沈黛大四做戲服設計實習的時候,幫小配角們量過身體尺寸,肩寬腿長等等。量完了同事們湊到一塊兒,有人會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目測誰誰誰大概多少cm。上次與陸遲去姐姐公司,兩人站在走廊裏,健身房的女模們也笑著猜測過陸遲,提到的數字就是18.


    沈黛不懂為什麽大家都會猜18。


    偏偏還那麽準……


    沈黛當然沒看,但陸遲捏著她手握著尺子,所以她知道,陸遲沒有作弊。


    陸遲走後,沈黛又悄悄搜索了一下這個數字與痛感的關係,搜完了,沈黛小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什麽先苦後甜,最前麵的苦就夠嚇破她膽子了,她自覺不是海,容納不了陸遲這尊大川。


    真不知道他長那麽高做什麽,又不當模特,難道在美國住了六年,基因被改造了?


    整個下午,沈黛腦袋裏盤旋的都是那個數字,在工作間裏待了半天愣是沒能畫一筆。


    傍晚陸遲過來做飯,沈黛都不好意思看他,目光移過去,看到的不是陸遲,是一座大川。


    “無精打采的,設計不順利?”陸遲蓋好鍋蓋,菜得燉會兒,他擦擦手,抓空去陪客廳裏的女朋友。以前他做飯她總會乖寶似的跑過來瞧瞧,今天一次都沒來,陸遲不習慣,感覺自己像被乖寶玩膩了的那隻玩具倉鼠。


    沈黛眼睛盯著電視,“沒有啊。”豈止是不順利,根本就沒心工作好麽。


    陸遲盯著她看了會兒,靠到沙發上不再問,過會兒他拿起手機看看,站了起來:“我有郵件要處理,用下你電腦。”


    沈黛點點頭,不甚上心地道:“密碼是我生日。”


    陸遲去了臥室,開機,打開瀏覽器,查看瀏覽記錄,一分鍾沒用上,關機,重新回了客廳。


    他就知道,沈黛興致不高肯定與中午的捉弄有關。


    “怕了?”摟住沈黛,陸遲溫柔地蹭她耳朵,順手搶過遙控器關了。


    沈黛莫名其妙,仰頭看他,“什麽怕不怕?”


    陸遲笑,“你中午都搜了什麽?我剛剛不小心看到了。”


    沈黛臉蛋一點一點紅了,埋到陸遲懷裏,不知道該說什麽。其實晚上在被窩裏,她也隱隱有過期待,就是現在也沒有怕到不敢嚐試,隻是,還是會怕,會緊張。


    陸遲安撫地拍她肩膀,臉貼著她腦頂想了想,由衷提議道:“呆寶,我也沒有經驗,沒法跟你保證什麽,要不,咱們今晚先試試?隻是試試,你別緊張,你不願意我馬上停,然後多準備準備,吸取經驗。”


    他真的沒想提前日期,隻是想讓兩人都有個心理準備,沈黛有了親身感受,至少知道大概是會到什麽地步,不用天天惴惴不安的,他也可以根據她的反應,回頭多學習學習。


    “不要。”沈黛悶悶地拒絕,不信陸遲。


    “吃完飯我去拿東西。”陸遲揉揉她腦袋,聲音輕柔地替她做了主。


    他去廚房了,沈黛倒在沙發上,抓起抱枕蓋住臉,比高考前晚還緊張。


    飯後陸遲回自家去拿小塑料袋,吸取教訓,怕沈黛膽小將他關外麵,臨走前搶了沈黛的鑰匙。拿完東西回來,看到沈黛繼續趴在沙發上裝死,仿佛那樣他就不會動她了似的,殊不知他有多喜歡她這麽乖。


    陸遲蹲在沙發前,摸她腦袋,低聲逗她:“也不看看進來的是不是你未婚夫?”


    沈黛一動不動。


    陸遲將她打橫抱起,去了臥室。身體一沾床,沈黛立即鑽到了被窩裏,陸遲笑笑,不急著動手,一把抱起跳上來的乖寶,順順毛,轉身將乖寶關在了臥室外麵。


    今晚他不容許有任何打擾。


    ~


    陸遲覺得,他這輩子所有的耐心都用在了今晚,但是沒用,她一哭,他就沒法繼續。


    舍不得她受委屈。


    用別的方法匆匆了事,陸遲第三次躺了下去,一動不想動。


    沈黛也大氣不敢出,僵硬地躺在旁邊,心情複雜。


    她心疼陸遲,可她就是做不到,怕。


    聽陸遲抽紙開始收拾,沈黛摸摸床頭櫃,拿下手機,一看,淩晨三點。他不甘心失敗,她睡著了又弄醒她,結果又是白忙活一場。想到陸遲的百般侍奉,要命的低啞哀求,沈黛心裏都替他酸溜溜的。


    他遞了幾張紙給她。


    沈黛多少都習慣了,接過來,默默清理。


    “明天開始多吃一碗飯,長高點。”關了燈,陸遲將心軟內疚的小姑娘圈到懷裏,很是幽怨。


    沈黛好笑,“你怎麽不怪你長太高?再說我又不是青少年,吃再多隻會長胖,個子不會變了。”


    陸遲不管,不甘心又無可奈何地捏她。


    “睡吧,不早了。”沈黛安慰地親親他,柔聲哄道。


    醒著也不能稱心如意,陸遲隻能睡覺。


    第二天天不亮就醒了,拿過手機亂搜,搜著搜著不服氣,又從枕頭底下摸出個小袋子,開封前想了想,先去哄女朋友。沈黛一睜開眼睛,先看到了陸遲淡淡的黑眼圈,她無奈地歎口氣,閉上眼睛隨他去了。


    半小時過去了,沈黛忍笑掀開被子,先去洗澡。


    怪誰啊,就怪他,讓他平時總是厚臉皮秀身材,現在嚐到苦果了吧。


    篤定陸遲想不到辦法破解難題,沈黛反而放輕鬆了,陸遲頂著一張苦大仇深的臉去公司上班,她專心設計,月底正逢周一,沈黛雀躍又忐忑地再次踏進了東影大廈。


    她來得早,周曉元還沒來,先去跟服裝部的同事們打招呼。


    “氣色這麽好,在家是不是天天睡懶覺?”喬雨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看出了點不對,審問沈黛:“麵若桃花眼含春波,老實交代,是不是又談戀愛了?”


    都說戀愛是最好的化妝品,瞧瞧沈黛這白裏透紅嫩能掐出水的臉蛋,喬雨真是羨慕嫉妒恨。


    “我天天在家貓著跟誰談戀愛。”沈黛瞪喬雨,不許她再亂說,“最近公司有什麽大事件嗎?”


    “有啊,上星期盛嘉和來了,還特意過來找你了呢,沒看到人,黯然神傷地走了。”喬雨半真半假地看著她。


    沈黛訝異,“他來做什麽?”沒信盛嘉和找她的話,除了新年一條明顯群發的短信,自從拍完《攝政王》,她與盛嘉和就斷了聯係。


    “這你都不知道?果然跟社會脫節了。”喬雨翻出手機,找到一條新聞給沈黛看。


    沈黛低頭,快速掃了幾眼,更震驚了。


    《傾臣》劇組大腕雲集,跟那些老牌明星比,盛嘉和這樣爆紅的小鮮.肉還是差了點檔次。之前呂布人選是個在國際頒獎節上頻頻露麵的大明星,演技顏值都很出色,但這位明星前陣子爆出大醜聞,沈黛在家也知道,很清楚呂布多半要換人演了,卻沒料到東影再次看中了盛嘉和。


    平心而論,除了國際上的名氣,盛嘉和並不比那位明星差多少,隻是……


    最近她跟盛嘉和怎麽這麽有緣分?


    而且陸遲都沒跟她提過,這是他親自挑選的劇本,陸遲一直很上心,他竟然會想到盛嘉和,這心胸,沈黛突然湧起一種強烈的自豪感,也特別地滿足。


    “想什麽呢?”喬雨探究地盯著她,將沈黛拉到一旁,小聲嘀咕:“哎,我是覺得吧,盛嘉和對你真的還沒忘情,正好你也單身了,不如趁這天賜的緣分,再給他一次機會?初戀啊,我一個外人看你們倆的那張照片都覺得可惜。”


    “我記得有人好像攛掇我去追陸總來著?”沈黛彈了她一個爆栗,“三心兩意說的就是你,小心我告訴你男朋友去。”


    喬雨滿不在乎,嫌棄地諷刺她,“得了吧,我隨便說說的你也當真,依我多年看偶像劇的經驗,陸總多半會遇到一個剛出道的傻白甜女演員,然後從嫌棄她傻到悶騷關心到上演真人版霸道總裁,你啊,幕後人員,見陸總的機會太少了,不如老老實實惦記你的盛嘉和。”


    沈黛不愛聽,哼了聲,端起自己的茶杯走了。


    上午她拿自己的設計給周曉元看,周曉元忙得很,簡單看過,提了幾點小意見讓她修改,然後讓她好好準備ppt,下周一隨他去開會,到時候會上自陳靈感,吳導、編劇以及總服裝設計師展行風都在場,包括其他設計師,眾人共同評估所有作品。


    沈黛沒想到進度這麽快,回到家先按照周曉元的意見精心完善設計。


    陸遲晚上有應酬,今晚不陪她。


    沈黛現在最需要單獨時間,他不回來更好,餓了簡單煮麵吃,吃完繼續改。


    快9點,陸遲來按門鈴。


    沈黛連續坐了兩個小時,正好休息,合上電腦出來給他開門。


    陸遲特別喜歡壁咚,一進來就將她按在牆壁上,來了一次漫長的法式kiss。沈黛被他親得渾身輕飄飄的,忘了一天的工作與疲憊,雙手掛著他脖子,桃花眼水潤潤地望著他,“喝酒了?自己開車回來的?”


    “隻喝了一點。”陸遲托住她,抱樹袋熊般抱她去了沙發上。


    還想再進一步,沈黛及時打住,壞笑著通知他:“我忙,隻給你半小時,一會兒你乖乖回去。”


    “忙什麽,今天設計交稿了?”陸遲了解她的工作狀態,猜到她肯定在電腦前坐了一天,拍拍沈黛讓她轉過去,他給她揉肩膀。


    “嗯,周叔忙,沒有細看,讓我回來改改幾處,下周一就得開會做展示了。”沈黛肩膀確實酸,乖乖轉過去,簡單盤起頭發,方便他動作,“我先改稿,明天再做ppt,反正這周都忙,你識趣點別來搗亂。”


    “提供按.摩服務算搗亂嗎?”陸遲捏完肩頭改成捏她手臂,下巴搭在她肩窩問。


    沈黛笑著搖頭。


    “那我的酬金怎麽算?”陸遲蹭她側臉,“捏一下給親一下?”


    沈黛歪頭,撓了撓他腦頂,“你怎麽天天都惦記那些啊?”


    “我也不知道,看到你就想。”陸遲抬起頭,手又回到了她肩膀,“周一開會?我也去看看。”


    沈黛猛地轉身,瞪他:“不許你去!”


    陸遲笑著解釋:“我隻旁聽,絕不幹涉他們的選擇,除非你希望我幫忙。”


    “那也不許你去!”沈黛著急地臉紅了,她不好意思讓陸遲看到她當眾演示ppt,有點羞.恥。


    “算了,說不過你。”陸遲輕易妥協。


    沈黛狐疑地打量他,怕他當天突擊,鄭重警告他,“你說話算數,否則我一個星期不理你。”


    陸遲還是點頭,臉上卻帶著不以為然的笑,讓人猜不透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沈黛哼了哼,將喬雨編的霸道總裁式愛情轉述給他聽。


    陸遲不屑,“我沒那麽幼稚。”


    “你還不夠幼稚?”沈黛拿起手機,指著微博圖標讓他看,狗咬呂洞賓,竟然罵她是汪星人。


    “你先氣的我。”陸遲言辭振振。


    沈黛撇嘴,想起盛嘉和,突然變得嬉皮笑臉,八卦地問他:“聽說盛嘉和要演呂布?”


    陸遲眸色深了幾分,按著沈黛肩膀讓她躺他腿上,他左手撐著她腦袋,低頭看她,“高興了?”


    他亂吃醋,沈黛笑著往他懷裏鑽,“是高興,高興你心胸寬廣。”


    “也不算寬廣,利用前情敵的名氣給我賺錢,何樂而不為。”陸遲聞她身上的香氣,手熟練地掀起了她身上的薄衫,沒一會兒,沈黛就在他懷裏豬仔兒似的拱了起來,臉蛋紅紅,美眸裏水波盈盈。


    “不早了,睡覺吧。”陸遲抱起自己的美豬仔兒,熟門熟路地往臥室走。


    “我還沒改完呢!”沈黛氣勢不足地反對。


    “熬夜有害皮膚,明早早點起來。”陸遲推開臥室門,一側身,又把門關上了。


    沈黛打他,被陸遲扔到床上,二十分鍾後,床頭櫃上多了一個開封的小袋子。


    今晚有了進步,雖然隻是一點點。


    事畢陸遲抱著沈黛,暗暗總結經驗,沈黛則擰了陸遲好幾下,決定明天不給他開門了。


    美.色誤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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