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奕,走,上樓小媽幫你換衣服,然後我們等管家爺爺備好車,我們就出發了”安曦看著冷炎奕,伸手等著小家夥來牽自己。


    小炎一聽,快速扭著身子掙脫文軒,看也不看安曦,咚咚的跑上樓,頭也不回的說:“不用,不用,自己換自己換”。文軒文藍驚奇的看見小炎跑進了二樓安曦的房間。


    “不用看著我,有什麽不對嗎?”


    “夫人,小炎他……他現在是跟你睡嗎?”文軒的聲音裏帶著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期待,還有淡淡的緊張。


    “你知不知道,小炎不跟女性接觸。月,lucy和張嫂都近不了身。”文藍就直接的多,站起身激動的道:“你是怎麽辦到的”。


    “小奕本身沒有你們說的那麽嚴重,他隻是患有輕微的抑鬱症和自閉傾向。至於你們說的抵觸女性可能是因為之前有過不好的成長經曆或者某一位他熟悉且信賴的女性對他造成過傷害。抵觸是自然反應,隨著他年齡的增長就會消退。”說罷她看向文藍:“倒是你,最好去看看心理醫生”。


    文軒,文藍聞言都是一愣,這話,旁人會以為是挑釁或者侮辱人的話,他們不會。他們默默的對望了一眼,雖然不知道安曦是如何得知的,但從彼此相似的眉目裏他們清晰的看見不願提及的不能選擇的過往,如同烙印一樣烙在了歲月上。想要除去,除了刻意的回避,刻意的遺忘,找不到一點其他的辦法。


    文藍好似頗不在意的首先移開了視線,心裏卻暗暗打鼓,老大這次的媳婦會不會太厲害了點兒?


    安曦打發了司機,帶著小炎驅車去了她和她媽媽的故居,一個漂亮的轉彎車子絕塵而去,她走的瀟灑,卻不曾想她的一句話在文軒文藍兩兄弟中掀起了怎樣的巨浪。


    冷家客廳裏文藍打開了文軒拎著自己衣領的手,開口道:“文軒,你tm有病吧,有病就去找邵鈺祺”推開文軒就要往外走。


    文軒沒有再去攔他,也沒有回頭,隻一字一頓的說:“如果沒有,你剛躲什麽?”文藍身形一滯,開口反問道:“你問問你自己,我們倆到底誰沒走出來!”說罷大步離開,再不管身後的文軒作何反應。


    車子行駛了一個小時左右,就到了市郊的一處小鎮。鎮子不大,卻因為一所私營小學而遠近聞名。當初安媽媽之所以選擇這個小鎮就是衝著這所學校來的,後來卻是被小鎮的民風吸引,一住就住了很多年。再後來……再後來安曦就不敢想了,交織著汗水和歡笑的時光成了她永遠的心頭痣。她有時候想,如果沒有當年那些懵懂無知,現在是不是就不會悔不當初……。


    “小媽,小媽,那是什麽”,好奇聲不斷,後視鏡裏後座上的小家夥對著窗外指指點點。


    “小奕乖,坐好,等下車了帶你去玩”安曦記得這條路平日裏玩鬧的小孩子最多,絲毫不敢大意,開的極慢。“哦,好。”小家夥沒有因此不高興,趴在車窗上看窗外的人群店鋪什麽的,因為古色古香跟小炎去過的商廈超市都不同,倒也看的興致昂揚。


    小鎮的房子多以接連性的為主,往往好幾家將房子蓋在一處,一排列過去,圖個熱鬧。安曦家的位置真心不錯,是院裏最靠裏的一家,那年剛好碰到一對兒老夫妻要去a市同兒子一起住,才將房子賣了。因為走得急,加上安媽媽孤身一人還帶著個孩子,給了個實惠價兒,還真算是撿了個漏。


    房子接連著一片桃林,院前還有一片池塘。安媽媽讓人在塘裏種了些蓮藕,春日桃紅,夏日荷香。秋日裏再挖出白胖胖的藕節讓小安曦挨家挨戶的送了去,日子雖是清苦,卻實實在在的讓人心安。


    安曦將車開到了家門前,透過車窗看到了滿塘夏荷正旁若無人的開的逞妍鬥色,一時晃了神,好似什麽都沒變。恍惚了時光,她還是在這裏,就這這裏含笑等著她放學回來。什麽是殘忍,這就是殘忍。


    安曦閉了閉眼,將滿池的荷花趕出去,卻感覺到耳鬢有一隻小手在一下下順她的發。笑意漸起,睜開眼她將小炎從後座抱進懷裏,不下車,點了點小家夥的鼻子問道:“順我頭發幹嘛呀?”小家夥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不一會又快速的揚起,看安曦還看著她,小家夥伸出小爪子摸了摸安曦的頭,軟糯糯的說:“小媽,軒叔叔說你的媽媽去世了,你還沒有爸爸。我有爸爸,我媽媽不見了,我把爸爸讓給你,以後你有小奕還有我爸爸,不要不高興”說著小爪子又摸了摸安曦的頭。


    安曦覺得好笑,這個摸頭的動作跟誰學的?不會是冷夜辰吧。


    拿下在她頭上作亂的手,親了小炎一口,指著荷塘對小家夥說:“好,小媽以後有小奕”“還有我爹地”“好,還有小奕的爹地,小奕,看見了嗎,這是我媽媽的荷塘,以後每年我都帶你來玩好不好!”“好”小家夥高興了撲到安曦懷裏蹭了蹭。


    兩母子說完話下車的時候,左右鄰居都陸續出來了。一看是安曦,大家夥都圍了上來,李家的老大嘿嘿的幹笑兩聲撓了撓頭道:“小曦回來了?”“是啊,李大哥這是……?”安曦看向了李老大身邊的女孩子,長相清秀,細眉,眼神清冽,是個不錯的女孩子。


    安曦笑著跟她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哦,你嫂子”李家老大說著又撓了撓頭。“李嬸,大伯了”“你大伯明兒才回來了,去二小子家了”“王姨,張叔”陸陸續續跟人都打了招呼,安曦將懷裏小家夥麵朝眾人,笑著對小炎說:“小奕,叫人”


    冷炎奕看了看眾人的臉,張了張嘴卻沒能出聲,一扭頭又埋進安曦懷裏不動了,小家夥這是害羞了。安曦欠意的笑了笑,向眾人解釋:“這是我兒子,冷炎奕,有些怕生”說完不給眾人反應時間,將小家夥放到地上,點了點冷炎奕的鼻子,指著鄰居家的幾個小朋友對他說:“小奕乖乖跟哥哥姐姐們玩,我很喜歡他們,我要去車裏拿禮物,你會乖乖的對不對?”。


    瞥了眼都望著他的小家夥們,他遲疑的點了點頭。安曦一走,小家夥便要去追,卻被一群小朋友圍了上來。他冷了臉,退了一步,一回頭就看見安曦正在打開後備車廂。小家夥腦袋一轉,開口說了話:“跟我去拿禮物”。說著便走,一眾小人兒,大的也就五歲,聽說有禮物拿,紛紛歡呼的湧向了安曦。大人們見此也都三三兩兩的散了,唯有幾個同安曦玩大的不願走,張家的小子捅了捅李家老大調笑著道:“你家老二不知道安曦今天回來吧。”見李老大沒理他,他又接著道:“哎,不是我說,你把二小子給喊回來,這小曦孩子都有了,保不準他就願意結婚了?”李老大沒回嘴,他嘴笨,他覺得或許張帆這小子說的有這麽點道理,看了看安曦的方向他轉身走了。


    白安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一幕,安曦被一群小孩圍在中間,她正笑著派發著大大小小的禮盒,時不時的還說著什麽。熟悉的眉眼,淺淺的笑意,這樣接地氣的安曦他已經有多少年沒見過了?記不清了,白安有時候想如果安媽媽還好好的,現在的安曦會不會不一樣。安伯母出事的那一年,安曦就變了。變的桀驁不馴,變得冷冷清清,徹底的將學校裏的她完全的釋放了出來,不遮不掩,也再沒有遮掩的必要。白安忽然想起了安曦給他講過的一個故事,漁夫與魔鬼,安伯母就是世間唯一能收住安曦的瓶子。


    現在這幅溫柔模樣又是怎麽回事,看來這死丫頭就隻對自己狠心。一走就是三年,走了就不回,若不是自己飛去看她,她當真就能三年不見自己。回國了電話都沒有一個,白安恨的有些牙癢癢。若不是自己聰明,留了個心眼兒,接到這邊兒的電話,他要什麽時候才能等到女王召喚呀。


    或許是他的怨念太過強大,安曦回頭一眼就看到了他。


    斂了苦笑,白安甩上車門,走了過去。


    臨近的時候,白安看清了安曦的小臉,又瘦了,她是沒吃飯嗎?快步上前,將人帶進懷裏,毫不客氣的緊了緊手臂。安曦任由他抱,疼了也不做聲,雙臂輕輕的回抱著他,感覺到安曦的動作,白安在心裏喟歎了一句:真好,我的安曦回來了。


    然而下一刻,就有人敲醒了他的美夢。


    白安感覺到有人在拉他的褲腿,動靜越來越大,還夾雜著軟糯的童音:“你放開我媽媽,快放開,壞人,快放開”。


    安曦推開了白安,眼疾手快的將冷炎奕撈到一邊,蹲下身,收了笑容開口道:“小奕,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不準踢人。”小家夥不做聲瞅著安曦,忽的撲到安曦懷裏,不哭不鬧,也不說話,就扒拉著安曦不放。


    白安見狀打發了圍觀的一群小朋友各回各家,然後蹲下身好笑的問安曦:“這小家夥誰呀?”


    安曦還來得及回話,就見懷裏的小家夥快速扭過身子衝著白安喊:“我是她兒子,她是我媽咪”。


    白安愣了一下,掩下心裏的酸澀,這就是兩年前冷夜辰突然冒出來的私生子?雖是想明白了,看見小家夥張牙舞爪的樣子就想逗上一逗:“她是你後媽吧!你知不知道後媽是會虐待你這種白嫩嫩的小孩子,喏,特別是她。”說著還指了指安曦。


    “不是,不是,不會的,媽咪不會欺負小奕的對不對?”小家夥很聰明,知道找外援,衝著安曦撒嬌。


    安曦將冷炎奕放進白安懷裏,對冷炎奕道:“我不欺負小奕,我們一起欺負白哥哥”說著敲了一下白安的頭。


    “好,欺負白哥哥”小家夥高興了,也不急著從白安懷裏出來,咯咯的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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