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夜辰取了車便一路開回了他西郊的私人別墅,他在a市不止這一套房產,這裏好久沒來過了。一切如往昔,沒有絲毫改變。


    為什麽?沒有為什麽……僅僅是不想,不過一棟房子而已。現在,除了它大概沒人記得他狂妄而天真的曾經。


    洗浴完他沒回臥室,躺在陽台的藤椅上昏昏然的讓自己陷入了沉睡。


    夢,光怪陸離的好似煙霧,纏著他繞著他。


    夢裏他掙脫不得,掙脫不出。眉頭顰起,眼球動了動,這短暫的睡眠告罄,終是醒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也有,自從大哥出事,這些年他都無法安睡,每一夜睡睡醒醒的輾轉……也都過了這麽多年。


    嗬,真的是最大的笑話,身為冷家的人的他竟然一直被當年那場血腥鎖住,再也沒出來過……嗬嗬,笑話又如何,就算是笑話,它也這般真實的纏著他這麽多年,他不是沒有辦法,卻沒有采取任何舉動。


    斂了唇邊的苦笑,他掏出手機,遠程開啟了家裏的監控。長期設定的是小炎的臥室客廳,餐廳,花園。


    畫麵切的是小炎的臥室,純白的軟綿大床上,炎奕正趴臥著睡得香甜。被子被踢到一邊,隻蓋住了一隻腳,那麽小小的一團蜷縮著,乖巧的好似可以驅除這漫長的不眠夜。


    他正準備收線,臥室的房門卻被打開了。


    然後透過瑩瑩泛光的手機屏幕他看見,他結婚了三年的新婚妻子穿著絲質吊帶睡衣,一手抱著一隻枕頭,一手握在門把上,披散著一頭微卷的長發立在他兒子的門口。


    他看了看手表,淩晨三點半,很好,原來不止隻有他失眠。


    關於初見的“後媽事件”因為發生在客廳,事後他可是有全程觀看的……冷夜辰嘴角微翹的繼續看下去。


    安曦的失眠隻會在乘坐飛機之後,按照以往的經驗,她倒時差的睡眠一般在她雙腳著地的一天一夜之後才開始。一天一夜是比較好的情況,隻發生了一次,就是去明尼蘇達報道的那一次。


    她抱著枕頭看了看睡得異常香甜的團子,關了門向著大床邁過去。


    嘖嘖,還別說,這小子睡著的時候還是蠻讓人心動的嘛。睡得粉嫩嫩的小臉蛋兒讓她想起了白日裏軟滑的觸感,心動不如行動。


    她將枕頭扔到床上,拉開小炎的枕頭,將人抱進懷裏,而後看了看那張粉嫩的臉,湊上紅唇啃了一口,然後似是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睛。


    冷夜辰看著他的小妻子這一套動作完成的行雲流水,心裏暗自好笑,看來白日的高冷範兒是裝出來的,她大概是不會和小家夥相處。


    也對,她那忙碌著學習和養家的閱曆,單調又豐富,卻沒有哪一條教會她如何應對這種軟萌的脆弱生命體。冷夜辰帶著幸災樂禍的想這種生命體不僅僅隻是脆弱,還有一招必殺技,以後,她就會知道,到時候會是什麽場景了?真是期待了……


    冷夜辰看著畫麵裏的女人,一頭微卷的長發披散在身後,露出那張精致的側臉,看她呼吸的頻率應該是睡著了。額頭微抵著她懷裏小炎的腦袋,大概是從沒有這樣過,一雙白皙的手臂圈的半鬆半緊,修長的雙腿更是不敢亂動,安分的就著側臥的姿勢疊放著。


    這樣的相擁的姿態在昏黃柔和的燈光下讓冷夜辰莫名的安心,也許,他看向床榻的另一側,那裏是自己的位置。


    他突然就想起了他和安曦的初見。


    地點在半緣咖啡廳,他在二樓跟榮氏洽談並購事宜。榮氏的分公司榮信房地產這兩年已經被榮凱琛作死了,要不是老爺子出麵,收購他都要考慮考慮。


    耐心告罄,他放下咖啡看著榮家兩父子,開口道:“榮伯父,榮信的並購案是文軒做的,我看過了,很滿意。大家都是商人,在商言商。這兩年經濟不景氣,這樣,股份我再讓出一成。但一點,公司的決策權必須是enc的。榮伯父可以將並購案帶回去,考慮周全後再聯係我,伯父覺得怎麽樣?”


    榮祥國接過冷夜辰遞過來的並購案,看了眼跟在一旁神思不知飛到哪去的兒子。站了起來笑著道:“好,夜辰客氣了,冰楠回來了,你們年輕人有空聚一聚。”


    冷夜辰也直起身來客套的道了別。


    正要出門,卻被樓下的兩女一男,不,準確的說是被那個表情冷漠,言語犀利的精致女孩子吸引了目光。


    貌似是場相親宴,他鬼使神差的就著鄰座重新坐了回去,點了杯摩卡。


    看那個女孩子的眼睛他就知道,這個女孩子應該還隻是個學生,在他看來她旁邊的那位文靜秀美的女孩子更像今天相親的主角,被家裏人逼迫,沒有反抗的權利,又不甘心才有了今天抱臂旁觀這件事。


    “企業管理畢業?現在就職a市某家企業做高管,薪資不錯,父母不是a市人,是s市?l市?d市,j市?是j市,父母現在定居j市,家裏還有一個弟弟。”他剛坐定便聽見那女孩子淡淡的話語清晰的傳了過來。說完貌似還吸了一口什麽,因為他聽見吸管喝東西的聲音,接著又聽那女孩兒道:“李先生,我猜的可對?”“你怎麽知道?”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已經有女朋友了,你們交往不超過半個月,兩個星期左右,如果我沒猜錯她送了你一條價值不菲的手表做定情信物。可是今天你忘了帶,不是為了避嫌,因為你還沒有那個頭腦,來,我來猜一猜你將它忘在哪了?”


    不理會對麵帥氣男人越來越難看的臉。


    安曦經自打量著他,頭發上有少量白色不明物,眼底略顯青暗,有輕微浮腫,襯衣沒有不妥,安曦突然彎下腰看了眼桌底,又直起身探手取了他頭上的白色顆粒看了看。而後她擦了擦手,麵帶微笑的對著對麵的男人說:“恭喜李先生,你的表應該忘在了你家附近的夜店。呃,需要我告訴你是哪家夜店嗎?如果你能告訴我你家的大概方位的話就沒問題。”


    “你有病吧你?”男人說完怒氣衝衝的起身走了。


    “哎,安曦,你功力見漲啊,這次的這個隻花了九分二十八秒”旁觀的女孩子再不見剛剛的文雅秀氣,湊近些又問:“你真能猜出他的表落在哪家夜店?”


    “恩,不過沒有意義,他的表肯定不見了,找不回來的。”安曦淡淡的說完脫下夾克外套露出裏麵的t恤衫丟給她,“於姐,我下午還有課,先走了”


    “行了,走吧走吧,下次還要麻煩你。”叫於姐的女人衝安曦擺了擺手


    “這種事情做多了,會被發現的,你還是早點自己找一個,治標又治本。”安曦聞言停下腳步對她說道。


    “走吧,姐姐知道,我的小美女,再不走你要遲到了”說著於姐指了指自己的手表。


    中途換到對麵的冷夜辰將一切都看在眼裏,他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不自覺的想,他們這招叫什麽,釜底抽薪?男孩子不適用吧,不過那個學生妹說的倒對。也許他該考慮找個合適的人結婚。


    卻不料再見,卻是在她家的相親宴上……對象還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她帶著玩味自始至終旁觀。


    冷夜辰不滿她看自己的眼神,冷淡,審視還有點同情。便出聲詢問她的名字,雖然他早知道她叫安曦。


    他起的頭,他料到了開端,卻沒料想到結局,當初半緣那個一本正經的學生妹竟然會曖昧十足的選擇這種挑釁方式。她勾住自己脖頸的雙手有些強硬,貼住自己說的那些話語氣不柔和,帶著明顯的告誡意味。


    不過有什麽關係了……“早點找一個,治標又治本”他清晰的記得她的這句話。嗬嗬,也許從她主動靠近自己的那一刻起,他就沒有理由再放過她。


    從張家出來,他破天荒的讓齊月查了她的資料,而後帶著她見了老爺子。


    時隔三年,他可沒忘記嬌軟的紅唇與那股冷香。


    酒量不好,酒品卻好的出奇,新婚夜當晚就是最好的證明。


    哦,對了,今晚看來,他的小妻子身材不錯。


    他沒有再關掉手機,靜靜的凝望著窗外霓虹幻影,等待下次睡意的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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