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良久,對方見久久不出聲,便先開了口。


    隻是一聲喂。


    還是故意捏著聲的感覺。


    ……


    “一切都正常,下一步怎麽做?”郜明慶突然開口道。


    蘇翠翠立時驚愕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雖然話是郜明慶說的,可是從郜明慶的口中發出的聲音,卻分明就是龐曉飛的嗓音!


    蘇翠翠可真是不知道郜明慶居然還有著這一手絕活!


    郜明慶說完,屏住了呼吸……


    “龐曉飛……以後非緊急情況,不要給我電話!”魏欽按捺了一下情緒,突然想起了什麽,繼續捏著嗓子道:“我是為你好。”


    電話那頭的魏欽,顯然是被氣的不輕。


    他真是搞不清楚龐曉飛的這一通電話到底是啥情況,難道這個龐曉飛是個不能被表揚的貨色?方才做出一點事情來,就開始得瑟了,真是不堪大用!


    “嘟嘟嘟……”


    郜明慶想了想,剛要開口應答,對方已經掛了電話。


    但是一切都已足夠了。


    魏欽因為氣的昏了頭,剛才的話音裏,已然是暴露了他的身份。


    郜明慶隻是重複放了兩遍錄音……


    “魏欽!”蘇翠翠突然開口道。


    郜明慶關了手機,取出那手機卡,捏在手中,朝著蘇翠翠點了點,道:“魏欽。”


    蘇翠翠:“龐曉飛是魏欽的人?”


    郜明慶:“至少現在可以肯定的是,龐曉飛是魏欽的線人,現在臥底在我們這裏。”


    蘇翠翠哪裏想到,魏欽居然會這麽重視她!


    “現在就可以解釋通了。”郜明慶道。


    蘇翠翠看向郜明慶……


    “情人節深夜的那晚,為什麽魏欽會那麽快那麽早的出現在張金金家裏。”


    郜明慶的話,幾乎是給他洗白了。


    但是細想想,如果當時不是郜明慶出了那餿主意,還是不會發生那悲劇。


    可是,再一想,龐曉飛的存在,幾乎是注定了要發生事情,隻是到底要發生什麽事情是隨機的,而注定要出事是肯定的。


    可龐曉飛是如何知道那夜要發生的事情呢?蘇翠翠很快就想明白了:龐曉飛八成是發覺有人出去了。可能龐曉飛看見了牛佳樂深夜出了火葬場,而魏欽根據龐曉飛的情況匯報,做出了準確的判斷。


    蘇翠翠一時氣的,握緊了拳頭。


    郜明慶卻心平氣和了。


    “董事長,現在這事不能聲張。如果揭破了此事,魏欽更是可以斷定了他對我們的懷疑和監視是對的。”


    蘇翠翠:“難道就讓龐曉飛繼續在這裏呆著?”


    郜明慶:“這有何不可?讓他呆著,說不定日後還有大用場呢。”


    蘇翠翠:“將計就計?”


    郜明慶:“這叫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魏欽自作聰明,看我怎麽收拾他!給藺心茹報仇!替佳樂出了這口鳥氣!”


    蘇翠翠:“郜明慶,你可別亂來。魏欽的身份,我們隻能選擇避讓,決不可硬對硬。再有,魏欽這麽做,也是他的本職工作,人家本身是並沒有做錯什麽的。”


    郜明慶:“這個我當然知道,我會有分寸。董事長,麻煩你現在喊龐曉飛過來,我去把這手機卡還給他。”


    蘇翠翠點了點頭。


    龐曉飛被喊來了蘇翠翠的辦公室,郜明慶再次潛入了龐曉飛的房間,手機,還在枕頭底下。


    放入手機卡,刪除通話記錄,此事,郜明慶做的是絲毫不留痕跡。


    可如果日後魏欽跟龐曉飛提起來此事,那也就暴露了。當然,這個風險,還是要冒的。


    至少現在,郜明慶和蘇翠翠他們,有了主動性。


    ……


    龐曉飛站在蘇翠翠辦公室裏,蘇翠翠交代著招聘保安的具體的一些細節。


    “一定要嚴查背景,素質第一。最後我是要全麵審核的。”蘇翠翠道。


    這話,可不是廢話了,蘇翠翠是真的要全麵核查職工的情況背景了,包括現在已經在崗的所有職工。


    龐曉飛手拿著紙質的筆記本和筆,站在那裏,很是認真地記著。


    “咚咚咚……”一疊聲的上樓聲。


    接著,走廊裏傳來了一陣的小跑,蘇軼氣喘籲籲的推開了蘇翠翠辦公室的門。


    龐曉飛和蘇翠翠齊刷刷看向蘇軼。


    蘇軼咽了口唾沫,道:“那個,龐曉飛,有人找你。”


    龐曉飛:“啊?找我?”


    蘇翠翠突然本能的一個警覺:“誰?”


    蘇軼:“一個女孩,很漂亮。找龐曉飛。”


    龐曉飛迷糊了……很漂亮?誰啊?


    蘇翠翠也怪了自己一時的太緊張了。能來光明正大找龐曉飛的,難道還是魏欽不成?想來,更是不可能是魏欽派來的。自己還有些沒從剛才的事情中出來。


    “龐曉飛,你去吧。”蘇翠翠笑道。


    龐曉飛很是納悶的隨著蘇軼去了。


    “蘇哥,你怎麽不給我打個電話?還親自跑來找我。”說著,龐曉飛遞上一顆煙。


    蘇軼:“你手機沒有關機?”


    龐曉飛:“當然!我……哦,董事長叫我,我去董事長辦公室之前,把手機設置了靜音。怪我怪我。”


    “曉飛啊,你現在可是董事長麵前的紅人了啊!這以後,可還望你多多關照啊。”


    龐曉飛知道這是蘇軼在打趣自己,他連忙岔開話題:“蘇軼,誰找我啊?我可不認識哪個漂亮的女孩。”


    “她說是你妹妹。”蘇軼應道。


    “我妹妹?我有沒有妹妹,你不知道嗎?”龐曉飛道。


    是啊,蘇軼和龐曉飛可是光腚一起長大的鄰居。


    “我當然知道了。肯定不是你親妹子,就人家那長相,就算我不知道,說是你親妹子我也不信。可不會是你親戚嗎?”蘇軼道。


    龐曉飛一笑:“蘇哥,你咋就不想過是我幹妹子呢?哈哈……”


    蘇軼也笑了起來:“就你?!”


    談笑之間,到了前門門崗室,蘇軼卻第一個擠了進去。


    “找來了。”蘇軼邀功地道。


    那女孩手中捧茶,連忙站了起來,龐曉飛看過去,一時,竟然愣住了。


    自然,根本就不認識!


    這麽絕色的美女,還是自己的妹子?龐曉飛暗中掐了一把自己,不是做夢。


    “你是……”龐曉飛不敢冒失。更是沒有緩過勁來。


    “曉飛……我是晨曦啊。”楊晨曦笑了。


    一時,看的蘇軼和龐曉飛都傻了眼。


    顯然,楊晨曦的容顏,毫不遜色於蘇翠翠。


    而什麽時候,蘇翠翠也沒有那般的甜蜜的在蘇軼和龐曉飛麵前笑過。


    楊晨曦真是容貌驚人,天人下凡啊。


    一時,龐曉飛和蘇軼都看傻了眼。


    而龐曉飛除了看傻了,腦子也傻了,楊晨曦?這女孩是楊晨曦?那一臉的痘痘……


    卻原來:楊晨曦拿了龐曉飛給她的最後一筆賠償金後,一時,竟然陷入了無比的空虛中。一時,什麽打算和事情都沒有了。


    不能再有機會和龐曉飛見麵,那慣例的每月相會,也不複存在了。楊晨曦一時,竟然找不到該如何開始新生活的節奏了。


    後來,楊晨曦給龐曉飛的短信再也不見回複,楊晨曦暗暗檢討自己,卻一日照鏡子,突然明白了什麽。


    楊晨曦出國了一段時間,也見識了外麵的世界。在h國那裏,楊晨曦去美容院做了祛痘的美容手術。祛除了她臉上的痘痘。


    術後,楊晨曦的容顏居然是大變,根本就是判若兩人。


    痘痘遮蓋下的那容貌,竟然無與倫比。


    這點,連楊晨曦自己都震驚了。


    自此,楊晨曦也有了底氣。


    ……


    美容之後回國,楊晨曦一回到銀杉市,便立時就有了追求者。


    初始,楊晨曦也不甚了解他。隻知道他是個大學生。


    楊晨曦自己沒有上了大學,對大學生是十分羨慕的。


    可漸漸了解了之後,楊晨曦卻發覺了他隻是個紈絝子弟。


    這個紈絝子弟名叫——李陸軍。


    李陸軍的出手很是闊綽。花錢不眨眼。又會甜言蜜語。


    那種感覺,楊晨曦是十分享用的。不是楊晨曦,而是每個女孩子都是會享用的。


    楊晨曦也便是跟著自己的感覺走了。


    和那個紈絝子弟相處了短暫的一段時間後,楊晨曦終於是適應不了了。


    李陸軍愛去夜店,嗜酒,狐朋狗友的更是數不勝數。雖然是大學生,卻根本不去上學。聽說家境很是深厚,卻為富不仁。隻圖享樂。


    楊晨曦越發的覺得他和龐曉飛是沒得比的。至少,在為人方麵,李陸軍實在是太差。


    李陸軍比楊晨曦還要小兩歲,那種姐弟戀,讓楊晨曦的感覺,開始覺得這種一味的情感付出和照顧,都成了一種包袱。


    李陸軍隻是花錢方麵討得了女孩子的歡心,而其餘,都是那麽的不成熟和幼稚。


    楊晨曦是經曆過世事的,她最後,鼓足了勇氣,決心和李陸軍分手了。


    李陸軍也不當回事,見楊晨曦提出分手,李陸軍便去了學校,把上學當做散心了。或許,李陸軍又是想起來他的某個學妹了吧。這是極有可能的。楊晨曦很明白。李陸軍絕不是一個專一的男生。


    越發的覺得自己的錯誤了。亡羊補牢,猶未遲也。楊晨曦在經曆了那短暫的一段倒也很是甜蜜的戀情後,決心回頭。


    帶著愧疚的心情,楊晨曦找到了龐曉飛所在的保險公司,卻愕然得知了龐曉飛早幾百年就不在公司做事了的實情!


    轉念一想,楊晨曦突然意識到了什麽,要知道,咱龐曉飛離開公司的那段時間裏,竟是龐曉飛正在給她跑賠償金的時間段,那麽……龐曉飛到底發生了什麽!如何能替自己拿到錢?


    賠償金從何而來?!


    事實越來越清晰了,楊晨曦終於是拿到了確鑿的證據,證明了她的賠償金一事,根本就是子虛烏有。保險公司從來也沒有賠償過她一分一厘。


    ……


    比起來李陸軍的花錢大手大腳,那是因為人家有錢,富二代。再說了,那錢,是李陸軍自己的嗎?


    可是龐曉飛就不同了……


    一個人,不管多少錢,願意給自己心儀的女孩花錢的比率,才是重點。而不是多少的金額。


    帶著滿腹的疑慮,楊晨曦終於是打聽到了龐曉飛的所在——銀杉火葬場。


    其餘的事情,楊晨曦也基本上打聽清楚了。可是如此,龐曉飛給自己的“賠償金”還是太多,龐曉飛難道賣身了不成?


    ……


    蘇軼終於是被支開了。


    在龐曉飛的寢室裏。


    楊晨曦坐在那裏,低垂著頭,龐曉飛漸漸發覺了氣氛的異樣。


    “你臉上的痘痘沒有了,真好看。”龐曉飛道:“你現在做什麽呢?是工作了嗎?在哪裏啊?”


    楊晨曦抬起頭來,看向龐曉飛,卻反問道:“你把房子賣了。”


    龐曉飛一愣!


    “那些賠償金,都是你自己的錢……對嗎?”


    龐曉飛有些懵,沒有立即回答,可當龐曉飛剛要開口否認的時候,楊晨曦已然是知道了確切的答案。


    “為什麽?為什麽你不告訴我這些事情?”楊晨曦的聲音有些不對。


    一直都在躲閃著的龐曉飛,此時看向楊晨曦,楊晨曦已然是淚流滿麵了。


    “我……”龐曉飛該如何開口呢。


    “曉飛。你為我做了這麽多,可你為什麽就不告訴我為什麽呢!我不想欠你這份情!”


    楊晨曦的這話,說的龐曉飛突然一陣寒心。


    但是隨即,楊晨曦卻補充道:“如果你愛我,為什麽不告訴我?如果你愛我,我便可以接受。”


    龐曉飛的頭,一下子就清空了。


    他茫然看向楊晨曦,不知道怎麽的,便說出了那三個字。


    “我愛你。”龐曉飛說的很平淡。


    楊晨曦已然是撲在了龐曉飛的懷裏。


    楊晨曦終於是知道自己找到了真愛。


    龐曉飛愛著自己的時候,自己當時周圍可是一個追求者都沒有。想來,若是還一臉的痘痘和暗瘡,那個李陸軍會出現嗎?


    可是,龐曉飛卻是在那個時候出現的。


    ……


    就在楊晨曦打的趕來銀杉火葬場的路上,她已然是接到了龐曉飛的短信:當你用天山雪蓮來換回你曾經的美麗時,我想說那不值;當你用地獄之火來淬煉你曾經的溫柔時,我想說停止。現在的我隻想要現在的你:真實、知性、寬容而又善良。這便是你最完美的時候。很幸運的是,在你最完美的時候,上蒼讓我遇見了你。或許將來,它將屬於我。為此,我期待、彷徨、夜不能寐……如是如初。


    這條短信,楊晨曦幾乎可以肯定不是李陸軍發來的。因為那條短信的內容,已然是透露了出來楊晨曦之前的生活所照。


    ……


    “晨曦,我愛你,是的,我是愛你,可是我不能……”


    龐曉飛的話沒有說完,楊晨曦卻念出了那條短信……


    “很幸運的是,在你最完美的時候,上蒼讓我遇見了你。或許將來,它將屬於我。為此,我期待、彷徨、夜不能寐……如是如初。”楊晨曦背完,重複道:“從現在開始,我是隻屬於你的了……如是如初。”


    龐曉飛卻道:“晨曦,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楊晨曦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美容了,還留下了聽覺上的後遺症?


    “我不配!晨曦,你該去尋更好的幸福。跟著我,你隻會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龐曉飛終於是說出了自己的心思。


    但是,楊晨曦用行動打消了龐曉飛的顧慮。


    深情地一吻,讓龐曉飛再也無法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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