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去撿破爛……”牛佳樂被打敗了。


    忽然地,潘蘭蘭似乎發現了“新大陸”。


    “你去了招聘會場?”潘蘭蘭終於是發現了牛佳樂的行頭,也是煥然一新的一套。


    “是啊,我聽你的,去看了看。”牛佳樂道。


    潘蘭蘭:“怎樣,怎樣啊,有沒有什麽合適的工作?”


    說著,潘蘭蘭便拉著了牛佳樂的胳膊,很是自然滴就拉著了。牛佳樂一時也是沒感覺出來。


    “還好吧。”牛佳樂道。


    “還好……你找到工作啦?!”潘蘭蘭差點就跳了起來。


    “你吃過晚飯沒有?”牛佳樂來了這句話。


    “沒呢。你呢?”潘蘭蘭反問道。


    “沒呢。”牛佳樂道。


    潘蘭蘭:“那你進來和我一起吃吧,我正要煮稀飯呢。”


    牛佳樂卻道:“不了……你要是沒事,跟我來一趟吧。”


    牛佳樂丟下這句話,便走了,原路返回朝自己的住處去了。


    潘蘭蘭看著牛佳樂的背影,嘴角微翹,並沒說話,把門帶上,便跟著去了。


    還沒有進門,潘蘭蘭便來了一句:“好香呢!”


    牛佳樂已然是搬了一張椅子,讓潘蘭蘭坐下了。


    門沒有關實了,虛掩著……隻因關上了不好,大開著也不好,牛佳樂隻好選擇了把門半遮半掩地那麽開著一條縫。


    牛佳樂或許是太在乎自己的名聲了。而其實,他明天就要離開這裏了,似乎更在乎的是潘蘭蘭的名聲。


    潘蘭蘭沒心沒肺地就隻吃開了……


    牛佳樂給自己倒上了半碗酒,夾了口菜,咀嚼了兩下便咽了下去,就著一口酒。


    “佳樂哥,你是不是真找到工作啦?”小嘴鼓鼓地,也沒有堵住了潘蘭蘭的嘴。


    “嗯。找到了。”牛佳樂說道,又抿了一口酒:“所以今晚我請客。慶祝慶祝。”


    聞言之下,潘蘭蘭突然停止了動作,她看向牛佳樂,而那神情,居然不似牛佳樂先前想象的那種興奮和手舞足蹈,竟然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似乎,她很失望。


    可這太不符合邏輯常理了!潘蘭蘭難道會不高興?


    “佳樂哥,你真棒!”潘蘭蘭終於是恢複了常態。


    隨之,潘蘭蘭的吃相居然開始文雅了起來……而潘蘭蘭也突然變得文靜了起來。隻是不再抬頭看向牛佳樂。


    “蘭蘭,你以後要多保重了。”牛佳樂開口道:“既然你喊我哥,那你這個妹子我就認下了。這個房子的房租我交齊了,你至少還能住上一個月,總比你家的房子好些。我明天一早就走,你晚上就過來這裏睡吧。這是房門的鑰匙,等要交房租的時候,你就不要過來了。”


    牛佳樂還真是擺出了一副兄長的模樣,手指頭在桌上有節奏地點著,如同點著鋼琴鍵。


    潘蘭蘭先是身子一震……牛佳樂這是第一次喊她蘭蘭。


    隨之,牛佳樂居然說是認了自己這個妹子……


    “我不過來。”潘蘭蘭直截了當地說道。


    “啊?我房租都交齊了。”牛佳樂道。


    潘蘭蘭:“我又不是沒有房子!我沒有家嗎?”


    牛佳樂:“可是你那房子不是漏雨嗎?”


    潘蘭蘭:“我不會修?”


    牛佳樂:“你找人修好了?”


    “你都要走了,怎麽管那麽多!”潘蘭蘭突然把嗓音提高了起來,她自己也是無法控製了。


    牛佳樂愣住了。


    沉默……


    須臾之後,潘蘭蘭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她的聲音又放低了,放的溫柔了起來,溫柔的讓人心疼:“佳樂哥……你明天一早就走?”


    “是,一早就走。那邊特別,急需要我過去。”牛佳樂道。


    潘蘭蘭趁牛佳樂喝酒的時候,偷看了一眼牛佳樂,迅疾又把頭低下,眼簾低垂下去:“那是什麽工作啊?”


    “就是一些技術性的活計,其實也不難。很輕鬆。”牛佳樂說的逼真無比。


    潘蘭蘭:“是在工廠裏嗎?”


    牛佳樂:“算是一家公司吧。”


    潘蘭蘭:“在哪裏啊?離這裏遠不遠?”


    牛佳樂:“在市郊。市區裏地方太小了,那家公司很大,占地特別多。別說,環境真是不錯,綠蔭環繞,空氣清新,周圍鳥語花香的,說真的,環境特別不錯。”


    潘蘭蘭:“你住的地方呢?就住在公司的職工宿舍裏嗎?”


    牛佳樂:“也不是每個職工都能有住宿的條件,目前能享受這種待遇的職工,也就我一個。住的地方那是沒法說了,當然好了。要是拿這屋子和那邊我的住所相比……不能比不能比,完全不能相比,簡直是不能說了,那條件,真是的,不能比不能比。”牛佳樂說著,手在空中不停滴擺動著,言語之下,牛佳樂也完全暴露了出來他對這裏的厭惡,對這個地方的不屑,以及急於要脫離了這裏和對於新工作優越條件的無限誇張。


    這些,無不表明了牛佳樂的去意已決。


    似乎這裏,沒有任何是可以值得牛佳樂所留戀的。


    “那工薪待遇呢?給的工錢有多少?”潘蘭蘭問道。


    聞言,牛佳樂伸出右手的兩根手指頭來——食指和中指,言道:“基本工資每月兩千。”


    “兩千,還隻是基本工資?!”潘蘭蘭簡直是把嘴巴張開到了能吞下一頭牛的程度了。


    “獎金比工資還高呢!”牛佳樂說完,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潘蘭蘭吃驚地看向牛佳樂,牛佳樂自然心虛……挪了挪凳子上的屁股,牛佳樂被潘蘭蘭盯著的很不自在了。


    “那這到底是什麽工作啊?”潘蘭蘭突然脫口而出,問道。


    牛佳樂:“不是告訴你了嗎,是技術活。”


    潘蘭蘭:“哦……那你以後還會回來嗎?”


    牛佳樂沒有聽出來潘蘭蘭話中的意思,更是對於潘蘭蘭的語氣,給忽視了。


    “回來?我瘋了不成啊?我回來幹什麽!我還回來?……真有意思。這破地方我回來嚇鬼呢?”牛佳樂神情並茂地說道。


    潘蘭蘭低頭似喃喃自語地道:“那我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你了……我們以後還能見麵嗎?”


    牛佳樂看向潘蘭蘭,潘蘭蘭說的聲音很低,卻字字句句都清晰無比。


    牛佳樂似乎發覺了哪裏不對……氣氛好像有點不對。


    “怎麽會呢,說不定以後我們還會碰麵的。”牛佳樂說道。


    而這話說出來後的含義很明顯,就是將來碰麵的機會很渺茫了……說不定這次的共進晚餐之後……


    “你會想我嗎?”潘蘭蘭這一句話問的突然、冷不丁而又很“隨意”。


    牛佳樂:“嗯?”


    看來牛佳樂剛才還真是沒有聽清楚了。


    “哦,沒事,我說祝你工作順利!”說完,潘蘭蘭突然起身,彎腰過去,冒冒然然地拿起牛佳樂麵前的酒杯,就送到了自己嘴邊,一口喝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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