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又何償不想打個電話親口跟他說一聲“生日快樂”,但是一想到,他此刻身邊不缺俊男美女,又何必去打攪他的快樂和平靜,說不定他正在把自己忘記。


    所以,她隻能把思念和祝福遙寄攖。


    隻是誰都不曾想到,隔著大洋彼岸,兩個人都整夜拿著手機,就是沒有誰主動撥出那個話碼。


    王梓把莫莫攬進懷裏,輕撫她的發端,開口道:“對不起。如果我能早點知道你的心意……”


    莫莫抬手撫住他的唇,搖了搖頭。


    心中壓抑許久的迷霧終於散開,王梓心境明朗。


    兩人不再說話,


    十指相扣。


    時光安靜又美好。


    “莫莫,你知道的,我的腿——很多時候我覺得自己虧欠忘忘,不能像其他爸爸一樣帶著兒子去跑步,去滑雪,去登山……就連親自開車送他去上學我都做不到……償”


    “沒關係。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莫莫安慰道:“你是一個稱職的優秀的父親,看他現在這樣健康的成長你就知道了。”


    想了想補充道:“如果他真想去滑雪,去登山,我可以帶著他。你在旁邊看著我們,為我們加油就可以了。”


    “真的?”


    “嗯。”莫莫認真地點點頭。


    王梓笑了:“那我們以後就帶他去,去做很多其他小朋友也想做的事好不好?”


    莫莫努力地點頭,眼眶卻濕潤。


    王梓把她摟得很緊很緊。


    這是這幾年他過得最開心的一個生日。


    而莫莫的生日和莫緋是同一天,但自從莫緋走了之後,莫莫就沒再過過生日。


    回國後的第一個生日,莫莫是在墓前和莫緋一起過的。


    王梓一再地告訴她,不要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


    是莫緋自己走向了極端,是她自己毀了自己的人生。


    可是,莫莫仍然過不了心裏那一關。


    無數個午夜驚醒時,她都感覺自己是個罪人。


    平安夜的早上。


    王梓帶著忘忘和禮物下了車,小四想下車幫忙拿東西,被王梓叫住了:“從這刻開始放你三天假。小六,你把他送回家。”


    “boss,有個問題,如果……不勝酒力的話,過一晚回來也沒關係吧?”小六轉動著歪心思。


    “行。”王梓爽快道。


    “又想喝酒?少爺不要用車呀?”小四拍了一下小六的腦瓜。


    “沒事


    。”王梓笑著看向正往後車廂裏放東西的莫莫道:“這不是有現成的司機嗎?”


    “嗬嗬,就是,就是。”小六打了個響指,立馬發動了車子,生怕下一秒老板反悔。


    “少爺……他知道我父親今日大壽?”車上小四問。


    “禮物都送過去了。”小六一臉羨慕:“嘖嘖,你知道是什麽嗎?”


    看小四一臉茫然,便一手握方向盤,一手激動地比劃著:“一個這麽大的‘壽’字——全是用嶄新的百元大鈔拚成的!”


    “啊?”小四意外。


    “我在想,如果我結婚,boss是不是也會用錢拚成個‘囍’字送我呢?”


    “沒想到少爺這麽有心。”小四感動地自語一句。


    “哎——錢是他出的,可我也有份拚的好不好?一百九十九張哎,拚得我手都酸。”


    “謝謝兄弟。”小四拍了拍小六的肩膀。


    “你一定想不到這點子是忘忘出的。那小子——哎呀,太有才了!”


    小四笑:“那是,也不看看他身上是誰的基因。”


    “壽宴是中午十二點吧?”小六問。


    “是。”


    小六抬腕看了一下時間:“完全來得及。”吹了吹口哨:“哎,哥們,你看我今天這一身打扮,怎麽樣?”


    “靠,人模狗樣。竟然比我穿得還正式。”小四取笑他。


    “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我還指望著在壽宴上你能介紹個妹紙給我呢。”


    “那你還好意思吃白食?”


    小六笑著用餘光瞥了一眼後車座上的東西:“這不是有現成的禮物嗎?”


    小四這才想起,扭頭一看,一個大大的蛋糕,還有一個大的禮品袋,感動地鼻子發酸:“這是少奶奶親手做的吧。”


    小六詫異地看著他:“你剛才叫她什麽?”


    “少奶奶啊。在我心裏,雖然一開始不認可,可現在早就認定了她是王家的女主人了。”


    “小的也是這麽認為的。隻要她金口一開,boss肯定給我們加薪。已經承她恩情加了三次了!”小六嘻皮笑臉,隨即又憂心道:“隻是,兩個人最終能否走到一起,還是個未知數。”


    帶著家人去吃聖誕大餐時,莫莫沒有想到會在洗手間碰上何蕊。


    “你就是莫莫吧?”何蕊攔住她的去路,臉上笑容可親,語氣卻不遜。


    “對,有事嗎?”


    “莫深是你弟弟吧?”何蕊笑道:“莫緋的舅舅你認識吧?有他壓著,如果不是我,就算你跑斷了腿,別說入戶,公立幼兒園也進不去。”


    原來,王梓是找她幫的忙啊。


    莫莫恍然,抬頭感激地看著她:“謝謝。”


    何蕊不理會,扯高氣昂徑自說了下去:“那你又知不知道,是我把那個沙漠引出來,讓他落入法網,你今天才能這樣高枕無憂。”


    “謝謝


    。”


    “你以為,我真的這麽敬業,高尚到以身犯險?”何蕊譏笑:“是王梓,他親自上門,請我,幫助他,我才這樣做的。”


    莫莫聽著她的咬文嚼字,看著她,等待她的下文。


    “所以,不必謝我,我不是為了你。更不是為了國家為了人民,而是,為了他。”


    所以呢?


    “我喜歡上他了。”何蕊挑釁地看著她。


    “不奇怪。他是個很優秀的男人,喜歡他的女人隨便一指都能湊成一打。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莫莫微笑。


    “你就那麽小看我?”何蕊冷厲地盯著她。


    “我與你並不熟,不存在著大看或小看,再說了,這是你與他之間的事。不要扯上旁人。不過,下次要深情告白的話,請找對人。”莫莫說完不再看她,拉開門轉身出去。


    “哎,你這女人——”何蕊氣得跳腳,她沒想到,這個莫莫竟然不把她放在眼裏。


    出了門,莫莫深呼了幾口氣,平定了下自己的情緒才回到座位上。


    “怎麽去那麽久?臉色發白,是不是不舒服?”王梓關切道。


    “沒事。”莫莫笑笑。趁王梓不注意,悄悄地看了他一眼,隨之移開視線,低頭假裝吃東西,卻想著心事。


    那個女人,有一種“由我主宰世界”的氣場。


    她會不會又是另一個莫緋?


    莫莫並不知道,洗手間裏還有另一個人,那就是小丫。


    小丫出來,打量著洗手間鏡子裏的何蕊,心頭湧過一股複雜。


    王梓有意躲著何蕊。


    何蕊殺上了辦公室。


    看著桌麵上那兩個相框,一個是忘忘調皮怪笑的大頭照;一個是一家三口的幸福照。


    何蕊氣得發抖,一把把相框按在桌上,扭頭直接找到了莫莫家裏。


    那時,他們正有說有笑地吃飯,看到她,全部人笑容全無。


    何蕊的出現,讓王梓的忍耐到了終點。


    兩人站在花園裏。


    忘忘好奇,想跑出去看,被莫莫叫住:“誰都不許去,坐下繼續吃飯。”


    “媽媽,爸爸他……”忘忘擔心道。


    “那是他們大人之間的事。”莫莫故作鎮定,裝作不在乎。但是,誰都看得出來她臉色的沉鬱。


    她一直低頭,往嘴裏猛扒著白飯。


    忘忘看著,終於開口問道:“媽媽,白飯有那麽好吃嗎?”


    忘忘一說,莫莫才醒悟過來,沉道:“吃飯,少說話。”說完隨便夾了點什麽,塞進嘴裏嚼了兩口猛地嗆起來,嗆得眼睛酸疼。


    “媽媽,我剛才想告訴你,你挾的是紅辣椒……”忘忘小聲道。


    莫莫灌了一大杯水:“早不說?”


    “你不是讓我少說話嗎?”忘忘委屈道


    。


    莫莫被噎住,擱下杯子,扭頭看向窗外,眉頭皺了起來:那女人竟拉著王梓!


    王梓甩開何蕊的手,聲音冷漠:“我們本來還可以做朋友的,但是你今天的行為影響到了我的家人。我想,我們以後沒有再見麵的必要了。”


    “你說什麽?”何蕊眼淚汪汪:“你這是要跟我分手?”


    “何小姐,我們從未交往過,又談何分手?”王梓嚴肅糾正道。


    何蕊後退一步,眼神裏都是痛苦:“那你這是要過河拆橋?”


    “何小姐,當初我找你的時候,是不是跟你說的很清楚?”


    “是,你是說過,我們隻是警察與納稅人的合作關係。可是……”可是她卻仍然為他動了心。


    “那次你雖然是幫了我,但你也並不是沒有收獲,不是嗎?”王梓看著她。


    沙漠落網,她英勇擒敵榮獲二等功,升官加薪接著來,當時,各大報、紙新、聞都爭相報道她的英勇事跡,紅極一時,現在還在電視、台主持一檔法製節目。


    “可是,我當初幫你不是為了這些!”


    王梓沉默地看著她,良久開口道:“何小姐,你這麽優秀一定會找到跟你匹配的人。而我,腿殘,有孩子有老婆了……”


    “不!”何蕊情緒激動地叫了一聲。看著王梓越來越冷厲的寒光,不禁打了個顫,退後兩步,平穩了情緒,想擠出個笑容,可努力了半天,卻笑得比哭還要難看:


    “對不起,今天我不該出現在這。這樣的事,我保證不會再發生第二次。真的。我保證!我們還像原來那樣好了。”


    說完急急轉身,生怕王梓再說出拒絕的話。


    她努力挺直著腰,克製著自己的情緒。走了五步,眼淚還是流了下來。


    她是怎樣驕傲的一個人啊!


    如今卻為愛卑微到塵埃裏。


    她覺得自己又可氣又可笑。


    站在圍欄外看著這一幕的振風掐了手中的煙,快步跟上去。


    今天無意中聽到小丫和母親閑聊時,說起王梓與何蕊的事,他不放心,說是出來散步,可下意識裏卻還是來了這邊。


    何蕊出了門,慢慢往自己的車裏走去。


    “你不該來這裏!”振風站在她身後兩米遠的地方,眼神銳利,聲音冷沉,透著濃濃的警告。


    何蕊警覺地回頭,盯著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感覺不是王梓的保鏢:“你是誰?”


    “你管我是誰!總之,你給我聽好了:這樣的事沒有第二次!”


    “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恐嚇警官,我完全可以告你!”


    “隨便!”振風聳聳肩,攤攤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何蕊又認真地看了他一下,試探道:“難道……你就是那個李振風?”


    振風不理,倚在燈柱下,掏出一根煙,點燃


    。


    何蕊走了過去,笑著道:“我還真是好奇,她有什麽好,值得你這個新郎官舍身為她擋子彈?”


    他為她擋子彈?


    振風手上的動作一滯。


    原來,


    她漂洋過海去照顧他,真的隻是因為對他的虧欠?


    振風斂去眼裏的失望,猛吸了口煙。


    “你不是變成植物人了嗎?現在竟然活生生地站在這裏——嗬,真是奇跡,看來你這個人的意誌力很強嘛!”


    看著振風又不理睬自己,何蕊自顧自地說下去:“你們的情況我知道一些。很有意思的一個堅固的三角形。不過,這才有挑戰性。”


    她抬頭看了看天,揚聲道:“本來心情很差的,但是看見你在這裏出現,我又看見了希望。”


    “什麽意思?”振風一愣。


    “你不懂?”何蕊輕笑道:“因為他有你這個強勁的情敵,而我,也不是個輕易放棄的人!從某種意義上說,我們——是戰略夥伴。”


    “滾!不要讓我在這裏再看見你一次!”振風惱怒。


    “不會的。這樣的傻事、蠢事,我何蕊還是第一次做,以後不會了。今天的失誤,除了遭致他反感以外毫無建樹。”停了一下又補充道:“而我,給你個建議。”


    “不需要。”振風一口否決。


    何蕊不介意地笑笑,看著他:“我看你也是個男子漢,不是畏畏縮縮的人,既然愛,就要爭取;想得到,就要付出行動。”


    “他還沒吃飽,等會再收拾碗筷吧。”李柔蘭勸著莫莫。


    “他不吃都已經飽了。”莫莫賭氣,埋頭呼啦呼啦地收拾。


    王梓站在飯廳門口,有些尷尬。


    李柔蘭用手肘碰了碰女兒。


    莫莫看了一眼王梓,抿緊了嘴。


    “你們好好談談,或者……有什麽誤會呢?”母親小聲道。


    “這是他們之間的事,與我有什麽關係!”莫莫故意提高音量。


    李柔蘭搖了搖頭退了出去。


    王梓走過來,看著莫莫:“你是在生氣?還是,在吃醋?”


    “生氣!我當然在生氣!”莫莫把碗筷堆進洗水盆裏,氣乎乎道:“以後你跟別的女人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最好在外麵解決,不要讓人找上門來,影響到了我的家人!”


    “對不起,這樣的事不會再發生了。”王梓低聲道歉。


    莫莫把背影投給他,嘩啦嘩啦地洗碗。


    “我來幫你吧。”王梓挽起了袖子,討好道。


    “不需要。”莫莫不給他機會。


    王梓悻悻地站了一會,隻好轉身離去。


    莫莫停下手中的活,轉頭看了他一眼,又轉身扭頭猛地搓洗筷子,像跟它們有仇似的。


    她也弄不懂,自己為什麽會那麽生氣,僅僅隻是因為那人找上門來影響了她的家人?


    王梓走到客廳想跟李柔蘭解釋句什麽,可是她好像並不想聽,牽著莫深離開了


    。


    走到水池那裏,看著莫忘和康康在喂魚,剛想開口,忘忘瞅了他一眼,撅起嘴,拉著康康也跑開了。


    王梓落寞地坐在那,有一種眾叛親離的感覺。


    振風一個人孤單地走在熱鬧的大街上,回想著何蕊的話。


    走到一個街邊攤,香氣撲鼻,便要了一碗雲吞,挑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旁邊那張小桌子坐著一對年輕男女,一直笑說不停。


    男的正在喂女的吃,可能有些燙口,小心地吹涼了,這才送到女的嘴邊,女的則一臉幸福。


    哧拉一下,有什麽東西在腦裏一晃而過。


    振風頭動了動,閉上眼睛仔細地搜尋著記憶的碎片,片刻後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另一番景象:


    自己坐在那,也把食物吹涼了喂到對方的嘴裏,隻是對方卻已變成了莫莫的樣子。


    她很開心,毫不客氣地一口把餃子咬住,心滿意足地嚼了起來,還催著他也吃……


    食物的熱汽模糊了他的視線,再一晃眼,眼前又換了一副景象:


    一男一女坐在那吃東西,女的一個勁地把自己碗裏好吃的挾到男的碗裏。男的是他,而那個女的……卻不是莫莫。


    振風捶了捶緊繃的腦袋,終於看清,那個女的是詩音!


    然後腦海裏有兩個頭像,一個是莫莫,笑著吃他喂的東西;一個是詩音,笑著往他碗裏塞菜。


    她們像兩列麵對麵飛馳而來的火車,在他腦海裏相互交替,呼嘯著,重疊,又分離,分離又重疊……最後撞擊在一起,四分五裂!


    “啊!——”振風痛呼一聲,抱著頭,踉蹌地站了起來。


    雲吞倒灑在桌上,湯水橫流,凳子被振風踢翻,歪在一旁。旁邊的食客紛紛投來異樣的眼神,那樣的眼神圍成一張網,牢牢把他困在中間。


    “先生,你沒事吧?”老板娘聞聲趕了過來。


    “走開!”振風的頭像被誰一根一根地揪著神經,再擰成一塊,打成結。


    “哎——先生,你還沒給錢!”老板娘追著離開的振風。


    振風停下,摸出錢包,抖索了半天,夾層裏的一張房卡掉了出來,落在地上。


    他遞給老板娘一張二十塊,彎腰拾起房卡,看著上麵的小區名和房號,納悶起來。


    半個小時後,振風回到了自己以前住過的公寓。


    門衛跟他打招呼。


    他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周圍,最後指著自己:“你叫我?”


    “當然。你出國回來了?”門衛笑問。


    振風摸摸腦袋,模擬兩可地應了句:“嗯。”


    四處打量著房子,陌生,但卻又不完全是。


    在這間房子裏,有一種熟悉的味道,但是卻好像並沒有女主人生活過的痕跡


    。


    振風在房子裏走走停停,這裏看看,那裏摸摸,像漂泊多年回來尋根的炎黃子孫。


    他坐在主人房裏,一直坐到天亮,最後在第一縷陽光中倒在地板上,蜷縮著身子沉沉睡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陽光從拉開窗簾的窗戶照進來,溫暖著他異常荒涼又茫然的心。他翻了個身,卻瞅到床底下有一個紙箱。


    出於好奇,他把它扒拉出來,坐在冬天的陽光裏,慢慢地,像打開潘多拉的盒子。


    裏麵有五個相框,照片上有莫莫和忘忘雙人合影的,有他們兩個的單人照片,還有他們和自己三個一起拍的一張生活照,三個人都笑得很甜,很自然,看上去就像一家三口一樣。


    箱子裏還有兩雙洗幹淨的拖鞋用塑料袋包好,一大一小,一雙女式的,一雙男式的;再往下看,竟然還有粘在牆上的彩花,一個紅紅的“囍”字手工剪紙,最後還有一張結婚請帖。


    振風舉起那張紅底燙金結婚請帖,把它放在陽光中,然後打開,上麵的字漸漸映入眼底。


    請帖左邊印著男女相擁的側身婚紗照,因為是背光而照,主要是渲染出一種甜蜜的輪廓而已,所以,男女麵容並不清晰。


    右邊是印著邀請的內容。包括出席時間地點。邀請人一欄寫著簡海,振風想了兩秒,沒有印象,最後把視線定在右下角,那上麵赫然印著:


    新郎:李振風新娘:莫莫


    呼吸驟然停止,眼睛睜大,再睜大。


    來來回回地看了十幾遍。


    最後,振風確信無疑。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他到底娶的是誰?


    是誰?


    啊——


    振風抱著像被念了咒語的頭,在地上痛苦地扭曲,打滾。


    除夕。


    忘忘想過來,莫莫好不容易說服他,讓他陪著曾奶奶守歲,並答應初一去王宅,給王老太太拜年後再接他過來。


    這個時候竟然還有送快遞的,李柔蘭不由感慨,在上麵簽了名,笑道:“小夥子,過年還不放假?”


    “下午才放。新年快樂。”快遞哥向李柔蘭鞠了一躬。


    “新年快樂。謝謝。”


    “是國際快遞,快拆開看看,可能是你家人寄來的。”快遞哥邊說邊轉身離開。


    李柔蘭放下東西,走進廚房對正在做飯的莫莫說:“有你的快遞。”


    “誰寄來的?”


    “不知道。”


    “你拆開看看。”


    而康康和莫深在一旁好奇地早就等不及了,李柔蘭剛一走開,兩個人就動了手,康康撕開上麵貼的印紙,順手團了團扔進了垃圾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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