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竹青哽咽道。


    南宮新燕口鼻中已經滲出淡淡血跡,沈半夏木然鬆開她,在竹青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站起來。


    其實她也是腳虛手軟,全憑一股憤恨支持著。


    兩個宮女將幾近癱瘓的南宮新燕從雪地裏拉起來,將她半拖半抱到黎夢琪身旁。


    除了跟沈半夏一樣頭發淩亂、衣服半濕外,嘴唇也被沈半夏塞的幾把雪團,凍得烏青。她雙眼無神,跟頻臨死亡的乞丐一般無二。


    唯一好點的就是,沈半夏並沒有在她臉上留下鮮紅的抓痕。


    “告辭。”黎夢琪瞥了眼死狗一般的南宮新燕,眼底劃過嫌惡。轉身,大步流星的離去。


    真丟臉,好歹也是將門女子,竟然還打不過一個沈半夏,丟人丟人。


    “殿下。”沈半夏看見黎景行,麵露驚愕。


    他都聽見了,聽見別人的辱罵,也聽見她的粗俗。


    黎景行長身玉立在庭前,冷傲孤清,雪光襯得他清俊臉龐更加蒼白。那一種渾然天成的高貴淡雅,總讓人無法忽視,無從躲避。


    她看了眼自己散亂的頭發,淩亂的衣服,越發自慚形穢,覺得無地自容。雙腿像灌了鉛一樣,重得抬不起來,嗓子也像被人扼住,張開嘴卻說不出話來。


    黎景行等了許久,也沒感覺到她走近。他從白色雲錦披風中伸手臂,朝她招了招手。


    張嘴道:過來!


    沈半夏鼻子一酸,說她不想哭,那絕對是假的。她一直過著偽裝的生活,從知道父親不喜歡自己開始,她絕大多是時候都是在偽裝自己。


    偽裝樂觀,偽裝堅強,偽裝淡然,偽裝滿不在乎。


    然而,麵具下的真相,往往血淋淋的,不忍直視。


    無論她如何強迫自己,盡快成熟懂事起來,但都不能否認,她隻是一個十六歲的女孩子。而且還是總喜歡,把自己裝進口袋保存的膽怯性子。


    這段時間,經曆的事情,無一不讓她噩夢連連。她很怕,但她不知道如何向別人訴說。今天的事,是一個導火索,也是一個借口,讓她終於找到一個情感的宣泄點。


    她呆愣了片刻,怯懦地叫了一聲“太子”,似乎在表示歉意,又似乎是在懇求。


    那種小心翼翼的試探,讓黎景行的心兀地一顫。他走下台階,麵向沈半夏,張開懷抱。


    沈半夏看著他,帶著哭腔,帶著信任,也帶著依戀,突然奔向他。


    “黎景行!”


    她撲到黎景行懷裏,抱著對方放聲大哭。不知是傷心落淚,還是喜極而泣,反正淚如雨下,似乎要把所有委屈和哀怨全都哭出來,才肯罷休。


    黎景行心揪著,一直放鬆不下,直到聽到沈半夏的哭聲,方才長舒一口氣。莫名的心安。


    他們站在雪地裏,瑩白的光暈籠罩之下,美輪美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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