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錦執起藥箱,隨著雲蒼的步子,二人並排往雲蒼府內儲存佳釀的酒窖走去。


    瞧著離解憂所住的屋子遠了些,南錦收起調笑的表情,對著前頭的雲蒼正色道:“你此次渡了不少仙力給那個小丫頭,身子還虛著,我同你去拿些進補元氣的草藥,要盡快補了回來才是。”


    雲蒼擺擺手,不以為然道:“我升了上神之位也不少年歲了,這些靈力還損不了我多少修為,不礙事。”


    說著說著,雲蒼的語氣低沉了下來,“隻是,解憂體內那團魔氣是怎麽回事。”


    南錦仙君語氣有些凝重:“這魔氣似乎侵體已久,如今進了心肺,更是難以拔出,給宿主帶來的痛苦也會與日俱增。”


    雲蒼想著解憂被病痛折磨的樣子,心中一滯,忙問道:“可有法子治愈?”


    南錦道:“想配個方子也不是不能,隻是需要些時日,你也莫要過於擔憂,現今解憂還未發作,便是還有時間。”


    雲蒼問道:“何物可解?”


    南錦微微歎道:“旁的倒是好說,隻是這藥引,怕是有些難求的。”


    “什麽?”


    “隻有尋得與此魔氣相克之物,才可徹底清了去。”


    雲蒼沉思片刻:“以神格渡了仙氣可行?”


    南錦雙手負在背後,駁道:“天下隻一物與其完全相克,仙淨魔氣尚有為難,如有不慎隻會令魔氣反噬,危及渡氣者。但以純淨妖族精血相克,便能清其所危,隻是妖族之輩向來糜亂,純淨精血豈是如此好尋得。”


    雲蒼的眸子沉了下去,純血妖族是麽,無論多難,他也會將這藥引找來。


    二人說著說著,便到了酒窖之中,濃濃的酒香鑽入鼻尖,讓人未嚐其味便已先醉。


    雲蒼瞧著聞著酒香便走不動路的南錦無奈的笑笑,道:“這便是近來才從墨漣那邊順來的新酒,你且嚐嚐罷。”


    雲蒼想起青山千年之前第一次遇見南錦的時候,是一次小小戰役之後,隱在一座青山之中,拿出從墨漣那裏取來的佳釀,偷得半日清閑。卻不想遇到那個衣著襤褸的青年,看不出原狀的衣裝快破成了碎布條,麵目髒亂,發絲蓬雜,卻隱隱透出點仙界的氣息。他全身上下唯一完好的就是他背後的青藤藥簍子,裏頭裝著一堆不知名的葉子。


    青年睜著雙眼,就在十步之外站著身子直直盯著雲蒼的方向,雲蒼覺得好笑,便就這麽看回去。


    隻見那人撓撓頭,不好意思道:“我是聞了酒香尋來的,不知仙友可否……”


    原來是來尋酒喝的,雲蒼天性豪爽,雖不善交友,卻喜歡同人共飲。


    便化了個桌椅,擺上酒杯,率先坐了下去,道:“請罷。”


    青年剛想上前,卻好似忽然想到自己現在好像有些狼狽的摸樣,便先掐了個訣,一陣青光閃爍,一個身著青衫,白皙秀氣的少年人出現在雲蒼眼前,身上驀地多了些仙人的氣質來。


    少年上前一輯,道:“藥君南錦,不知仙友名號幾何。”


    原來是那個出名怪性子的南錦藥君,雲蒼捏著杯子,淡然道:“雲蒼。”


    說話之間南錦已是自覺落座,絲毫不因著對方上神的位分而拘謹。動身之時順道:“仙友原來是戰神雲蒼?若是哪次你負了不治之傷,吊著口氣來尋我便是。”


    雲蒼挑眉,傳言這藥君性子難相處,現在看來,倒是很對自己的性子。


    二人便這麽對飲了幾日,聊起來甚是投機。


    隻是雲蒼不想,日後真的是在瀕死之間,被南錦給醫了回來。


    雲蒼回憶從前的思緒被南錦的聲音扯了回來。


    南錦微微眯了雙眼,深深吸了口氣,讚道:“這墨漣上神釀酒的功夫越加精進了,這酒似乎更精純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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