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易,你莫要血口噴人。”


    劉瑾臉上露出怒色,不等白麵回答,沉聲說道“我在秘影司兢兢業業百年,又怎會做出此等惡事。不過白麵之事,我身為物資部主事,審核功勳不嚴,辜負聖恩,在無顏待在秘影司了,請院長準許屬下請辭。”


    “嘖嘖,好一個脫身之策。”


    楊偈冷笑一聲,斡旋這般久,豈會輕易放過劉瑾。


    這位才是景德帝的嫡係,他派往秘影司的狗。坐實劉瑾的罪名,對景德帝威信的打擊在遠超過白麵,“白麵,既然你已悔悟,也有赴死之心,便無需替他人隱瞞。”


    白麵沉默下來,似乎處於糾結掙紮之中。


    如果僅僅隻是劉瑾自己,或許無須如此糾結。


    但是劉瑾是皇帝派的人,代表的是景德帝。身為秘影司的一員,他很清楚自己的責任,也清楚楊偈的打算。


    他有維護帝王威嚴的責任!


    劉瑾承諾退出秘影司,便是承諾不再對付寧易,以後自己也不會在做有損秘影司的事情。在這種情況下,白麵沒有必要非要說出他。


    當然,這對寧易而言是不公平的。


    白麵是否真心悔悟無人知曉,但是他應該對寧易心存愧疚,故而他現在的掙紮也很正常。


    君臣與道義之間,又該如何抉擇。


    寧易瞧見這一幕,眼中閃過一抹寒意。他花費了這麽大的勁,甚至可能還惡的皇帝,豈容劉瑾逃脫。


    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在寧易看來,劉瑾便是小鬼。


    此次若讓他逃脫,下次不知又玩出什麽幺蛾子。


    “劉瑾,事到如今,你覺得自己還能逃脫不成。”


    寧易聲音森寒,臉上帶著一抹吃定劉瑾的冷笑,沉聲說道:“你何止辜負聖恩,根本就是欺君罔上,死到臨頭還想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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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瑾臉色微變,嘴唇微微顫抖。


    他自然清楚,此次便是僥幸逃脫,也惡的景德帝,隻怕很難再受重用,如果運氣當了,甚至還有性命之危。


    一念至此,心中不免生出一絲後悔之意。


    當然,更多的卻是怨恨之意。


    一個區區金丹境的秘影衛,竟然把自己百年來的辛苦化為泡影。他心中暗暗發誓,此次若能逃脫,定讓寧氏滿門魂飛魄散,不得好死。


    “我對陛下忠心耿耿,豈是你能誣蔑……”


    劉瑾一邊底氣不足地反駁,一邊用眼角餘光盯著白麵。如今能夠逃生,便在白麵一念之間。


    “是嗎?”


    寧易冷笑一聲,探後一招。


    劉瑾麵色大變,身上氣息一陣波動,似乎竭力壓製什麽。


    “院長,有勞了。”


    寧易轉頭看向嶽武,神色恭敬。


    嶽武微微頷首,也不見有什麽動作,僅僅瞥了劉瑾一眼。竭力反抗的老太監猶如老鼠見到貓,瞬間定在原地,一切放開,猶如一名被金錢砸歡了心放下一切防禦的青樓女子。


    殿內眾人見到這一幕,心中皆是一緊。


    要知道,劉瑾可不是一般的太監。修為之高,已是返虛境巔峰。單論修為,超出大殿內的許多文武重臣。


    如此修為,竟然扛不住嶽武的一個眼神。


    大唐當今世間行走第一,果然是實至名歸。


    當然,有些人不僅看到這些,還從嶽武的態度中,看到了別的東西。


    比如龐暨這位權相,此時看寧易的目光,便多了一絲探究之色。


    關於嶽武,龐暨顯然比殿中大多數人知道的了解得都更多。


    龐氏那位老祖曾透露過,嶽武讓他感到恐懼。


    這話,待修為有成後,龐暨也漸漸理解了。


    這位老人平時看上去很和氣,沒有什麽淩厲的霸氣,那是因為你沒觸碰到他的底線。真正觸碰到他底線的人,一點也不會覺得嶽武和藹。然而,這位霸道的老人,對寧易的態度似乎有點不尋常。


    一座白骨寶塔,從劉瑾身上飛出,落在寧易手上。


    白骨魂塔,乃是景德帝賜給朱讓的。


    白麵斬了寧易,把此寶還給了劉瑾,然後劉瑾得了此寶,卻不敢煉化,準備送還給景德帝由他決定此寶歸屬。


    這是一個表明忠心的機會。


    然而,此時卻成了劉瑾的死穴。


    既是寧易的寶物,為何落在劉瑾身上,替犧牲的同事存留遺物,顯然這不歸劉瑾管,而且寧易並非沒有家人,留下的遺物也應該歸於寧戰所有。所以,隻有一個解釋,白麵斬殺寧易後,把寶物據為所有。


    白骨魂塔,可是一件靈寶,還是靈魂類靈寶,稀有而珍貴。對於合道境的修士而言,同樣是可遇而不可求。


    試想,如此一件寶物,白麵豈會白白送給劉瑾。


    而且,還是一件來源於斬殺同僚獲得了寶物,給了劉瑾,等同於授人予把柄,傻子才幹這種事情。


    所以,隻有一種解釋。


    二人是同謀,斬殺寧易乃是劉瑾所托,白骨魂塔便是交易內容之一。


    “陛下開恩,奴才該死。”


    白骨魂塔已出,劉瑾如同被抽了筋骨,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泣聲哀求景德帝,想求得一命。


    “哼,狗奴才,這便是你說的忠心。”


    景德帝麵沉如水,勃然大怒,厲聲嗬斥劉瑾。


    斬殺七尾,大大打擊了狐族氣焰,於當前戰爭而言,本是一件大在鼓勵人心的事情,於景德帝而言,也是一件功績,值得炫耀。結果在朝堂上還沒炫耀幾下,就成了這般模樣。


    可以想象,殿內眾臣回府之後,免不了背後嘲笑他的番。


    獎賞的兩名功臣,竟是踩著同僚屍體的奸人,識人不明的鍋,他是甩不掉了。可想而知,景德帝此時的心情是何等糟糕。


    “來人。”


    景德帝厲喝一聲,“把這狗奴才押入死牢,待來日押上斬仙台,以儆效尤。”


    斬仙台!


    劉瑾一屁股坐倒在地,君無戲言。


    景德帝既然當著滿朝文武的麵說了,便會真的把他送到斬仙台上。侍奉了景德皇帝半輩子,劉瑾深知這位帝王的無情。此時這位帝王心中,隻怕狠死了自己,想要求他活命,隻怕不可能了。


    至於斬仙台,劉瑾是萬萬不想去了。


    那裏沾染了真仙之血,一旦被斬便是魂飛魄散,連轉世輪回的路都斷送了。


    一念至此,劉瑾眼中閃過一抹厲色。


    幾名銀甲侍衛衝上來,抓起癱倒在地上的劉瑾,便往殿外走。


    寧易瞧著這一幕,眼中露出一抹快意。


    幹掉劉瑾,便少了一個暗中算計自己的小人。至於此舉惡了景德帝,寧易倒也不是很在意。


    原來,他就沒打算討好景德帝獲得高位。


    既然如此,惡與不惡差別並不大。


    一個帝王,就算心性再小,也不會時刻想著給一名金丹境的秘影衛穿小鞋。畢竟,自己在景德帝眼中,就是一顆小小的芝麻。如果兩族交戰,國家大事都夠景德帝操心的了,隻要以後自己小心,隻怕景德帝很快就忘記了自己。


    至於以後,待修為有成。


    景德帝又算得了什麽?


    “抓住他。”


    “大膽,竟然逃跑。”


    …………


    嗬斥聲,從殿外傳來,把寧易從思索中驚醒。


    “劉瑾跑了。”


    寧易愣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譏笑之色。他還真期待,劉瑾能逃跑成功呢,那時整個皇室都怕會成為笑話。畢竟,這裏可是大唐皇宮,真仙閉關所在,無數高手環伺。


    “啊!”


    下一刻,一聲慘叫聲響起,外麵動靜很快平息下來。


    一名穿著金甲的侍衛小跑著來到殿中,拱了拱手,恭敬地說道:“稟告陛下,犯人劉瑾中途逃跑,已被我等擊殺。”


    “下去吧。”


    景德帝煩躁的揮了揮手,站起身,沉聲說道:“朕累了,退朝。”


    眾臣便是瞧不起景德帝,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觸他黴頭。而且,今日之事,也來的詭異,影響將遠遠不止眼前。一個個相互告了聲別,匆匆回府準備把此事傳回本族。


    “真小心眼。”


    寧易忍不住吐槽一句,自己可是受害者,也立了功勞,不說獎賞了,連點安慰之言都懶得說一句。


    …………


    皇宮,禦花園。


    景德帝品著香茗,與嶽武相對而坐。此時剛下朝不久,這位帝王似乎已經從大朝會的煩心中恢複過來。


    “老師,狐族勾結世家、宗門欲瓜分雲州,這件事情朕思來想去,隻有秘影司能夠牽製他們。”


    景德帝放下茶杯,沉聲說道:“朕準備把秘影衛調往雲州分化他們,老師意下如何。”


    “此事陛下拿主意便可。”


    嶽武笑著點了點頭,問道:“陛下準備調多少力量過去。”


    “秘影衛四支柱,乃是核發力量。”


    景德帝似乎早有定計,沉聲說道:“如今少了白麵,便隻餘下三支柱。秘影二支柱需留下一名鎮守長安城,其餘兩名帶領秘影衛的精銳去往雲州。”


    “很好地安排。”


    嶽武點了點頭,說道:“七尾已死,狐族在長安城的諜子受到重創,確實是個好機。”


    “說起狐族,那名叫寧易的秘影衛倒是立了不少功。”


    景德帝端起茶杯,眼中閃過一抹冷色,沉聲問道:“朕很好奇,他是如何從白麵手中逃脫的。”


    “那小子有些造化。”


    嶽武笑而不語,說道:“不過,對付狐族,他確實有些手段。”


    “哦,許久沒見到老師這麽看好一名小輩了。”


    景德帝眼中露出一抹好奇之色,瞧見嶽武不願多說,試探著說道:“既然如此,這次秘影衛去雲州公幹,便帶上他吧。”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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