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吧!”


    寧易一揮衣袖,洞天之門打開,把心絕的屍體吸入其中,隨後笑著注視著金鈴兒。


    “洞天世界。”


    金鈴兒驚呼一聲,眼中喜色又濃了一分,沒有絲毫猶豫,一步邁入洞天之中。


    金玉坊戰鬥開始的詭異,結果亦悄無聲息。


    寧易一揮衣袖,關閉洞天,身影一閃,消失在金玉坊中。


    洞天世界,神樹之下。


    濃鬱的乙木精氣籠罩四方,寧易分身坐於石桌前,桌前的玉懷中,碧綠色的液體乃是精怪采集乙木精華釀造而成的花蜜,每一口都堪比一枚價值不菲的道丹。金鈴兒放下空懷,看著寧易懷中剩下的半懷,忍不住吞咽了幾口口水。


    寧易裝作沒瞧見,一口飲下,臉上笑容轉冷,說道:“茶也喝了,姑娘說說看,我要如何才不殺你。”


    “殺了奴家,不過換取一些功勞罷了。”


    金鈴兒眼波流轉,豐腴的嬌軀迷惑四射,柔聲說道:“可若是放過奴家,你們合作,公子得到了好處可就大了。”


    “合作?”


    寧易笑了笑,審視著金鈴兒問道:“你我一個合作的理由。”


    “人族有句俗話,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金鈴兒眼中閃過一抹寒芒,笑著說道:“公子想必也看到了,我的處境並不好。與其淪為兩族交戰的犧牲品,成就他人,不如拚上一拚。”


    “有意思。”


    寧易哈哈大笑,譏笑地看著金鈴兒,說道:“你很有野心,可就憑你,我不認為你能夠為我帶來多大收益。”


    “奴家實力低微,確實不夠資格。”


    金鈴兒也不生氣,低聲說道:“奴家身後,還有一位大乘期巔峰的強者,不知可夠資格。”


    寧易眼底閃過一抹精光,點點頭,說道:“大乘期巔峰強求,確實夠資格。隻是,我憑什麽相信你們。”


    “公子莫急,奴家這兒有一個故事,或許聽完後,你就明白了。”


    寧易招了招手,一隻精靈飛來,給二人杯中倒滿花蜜,熱情地說道:“仙子請講,我最愛聽故事了。”


    瞧見寧易前後態度大變,金鈴兒嘴角抽搐兩下,一時有些無語。


    這位也太現實,吐槽之際,心中凜然。心知若是自己說的故事,不能引起這位的興趣,隻怕最後難逃一死。


    “一頭老龍病了,狼與狐狸結盟,欲搶奪老龍的地盤,壯大本族。這是一場饕餮盛宴,但是如何分食老龍,狐狸族中卻出現了分歧。最肥美的,自然是成仙機緣,次之才是寶物。


    一隻狐狸不甘心成仙契機從眼前溜走,便請動擅長天機卜算的半仙卜了一卦。卦象顯示,成仙契機不在大唐,反在本族。成仙的機緣,應在一名唐人身上。”


    故事講到這兒,便結束了。


    金鈴兒雙手捧著茶杯,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寧易,神色顯得有些忐忑。


    故事雖短,但是透露出來的信息卻很豐富。


    狼族與狐族結盟,進攻大唐,這是事關族群生死的大事情。一旦成功,全族皆會受益,當然死掉的人除外。


    受益最大者,莫過於那些有望證道成仙者。


    大唐三州之地,靈運之力雄厚,足可以令三人證道。狼族強大,占有優勢,隻怕會要去兩個名額,分到狐族的,隻有一個名額。而狐族大成期的修士,皆有證道希望,競爭必然十分激烈。


    金鈴兒背後的這位,顯然處於弱勢,又不甘機會溜走。


    畢竟,成仙機緣難得。


    一旦錯過,或許此生就不會再有。


    成仙誘惑,對修士而言,世人極少能夠與之媲美者。因此做出什麽違背常理之事,也就不足為奇。


    “很有趣的故事。”


    寧易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問道:“你是如何確定那個唐人是我。”


    “直覺。”


    金鈴兒笑了笑,顯然沒說真話,說道:“公子是答應了嗎?”


    “隻是有些興趣。”


    寧易笑著說道:“答應與否,便要看你們能給我什麽?”


    “狼狐二族機密,隻要我們知曉,皆可告知公子。”


    金鈴兒語氣中帶著誘惑,低聲說道:“甚至,我背後的那位,可以在適應的時候,出手幫助公子鏟除強敵。”


    “條件很有誘惑力。”


    寧易眼睛一亮,說道:“需要我付出什麽?”


    “殺人。”


    金鈴兒眼底深處閃過一抹寒芒,說道:“在公子能力範圍內,隻需幫我殺掉幾個即可。”


    “狐族?”


    “狐族。”


    “成交。”


    寧易幹脆利索地答應下來,不管金鈴兒有何目的,就她提出來的條件而言,寧易沒理由不答應,“說說吧,狐族潛入長安城情報。”


    金鈴兒愣了一下,似乎一時沒有回過神來,沉吟了片刻,說道:“公子可聽說過九尾。”


    “聽過,狐族的情報組織。”


    寧易也沒藏拙,沒必要,稍稍顯露出一些根腳,更能讓金鈴兒背後那位忌憚,少出幺蛾子,“類似於大唐的秘影司,傳聞有九個首領。”


    “不錯。”


    金鈴兒點點頭,說道:“如果我告訴公子,九尾之中的七尾此時便在長安城中,公子信不信。”


    “此言當真。”


    寧易一下來了精神,九尾首領,皆是合道境以上修為。據說其中還有兩名大乘期的存在。這麽一條大魚,至少值二十萬功勳。


    “自然是真的。”


    金鈴兒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七尾名叫夜姬,說來也巧,公子今晚殺的這位,便是夜姬的玄孫。”


    “可知七尾所在。”


    寧易深深瞧了金鈴兒一眼,能夠這般輕鬆地說出七尾真名,這位女狐妖,身份隻怕也不簡單。


    “不知。”


    金鈴兒搖了搖頭,說道:“但是,奴家可以提供一些七尾的信息,或許公子可以借此,尋出七尾蹤跡。”


    “說來聽聽。”


    寧易倒也不覺得意外,對狐族而言,大唐乃是龍潭虎穴,便是有合道境修為,一旦暴露身份,也難逃一死。七尾身為間諜,自然明白這個道理,觀金鈴兒的手段,這位七尾隻怕遠在其之上,行事定然毫無蹤跡可尋。


    “夜姬大人合道巔峰修為,距離大成期也隻有一步之遙。”


    金鈴兒沉吟一下,接著說道:“她凝聚的道果,極為詭異,在狐族中,也極為罕見。心絕的手段,公子也見識過了。夜姬大人能竅得人心隱秘,能在悄無聲悄間改變人的記憶想法,更可詭異的是,她已脫離肉身,寄生於心靈空界中,尋無可尋。”


    “你說這些,是想讓我放棄!”


    寧易摩挲著茶杯,目光漸漸變的不善起來。金鈴兒說了半天,有用的信息極為有限,對尋找夜姬幾乎沒有幫助。


    “公子莫要著急。”


    金鈴兒輕笑一聲,說道:“獲得力量,亦被力量影響。這點想必公子也知道,有些道,對人心性影響要遠遠超出正常水平。據說夜姬大人,喜歡玩弄人的記憶,於現實中製造出一場荒誕的戲劇。”


    凡過處,必留痕!


    寧易眼睛閃爍,明白金鈴兒想要表達的意思。


    她是想利用這種辦法,尋出夜姬。至於道果對修士的影響,確實是有的,有些影響極大。比如凝聚死亡之道的修士,心性就漸漸變得冰冷,弑殺。夜姬凝結的道果,權柄在於操控人心,本身必然也深入其影響,說不定會生出極為怪異的性格。


    毫無疑問,從這一點入手,確實是一個好辦法。


    來自同伴的背叛,往往更加致命。


    寧易心中暗喜,沉聲說道:“說詳細點。”


    “百年前,雲州邊境翻龍山腳下一寨子中,發生了一件怪事。寨子不知何時,有了一個習慣,每個傍晚,便封寨落鎖,且不允許外人過夜。鎮仙司一校尉路經此地借宿,被趕了出來,校尉起了疑心,施展法術於暗中窺探。結果看到了驚人的一幕……”


    “不要想著逃跑。”


    距金玉坊兩條街外,寧易打開洞天,放出金鈴兒,沉聲說道:“我能尋到你一次,便能尋到你第二次。”


    “公子放心,奴家就在家裏乖乖等著你。”


    寧易應下合作,金鈴兒說話膽大起來,不時挑逗一句,隻是見寧易不為所動,心中難免有點氣餒,“公子可別忘了答應奴家的事情,夜姬可不是好糊弄的,需小心才行。”


    寧易點了點頭,身形一閃,消失在長街中。


    回到府中,寧易盤膝坐下,思索此次行動所得。


    金鈴兒背後的存在,卜算出成仙契機應在自己身上,所以才答應與自己合作。這話是真是假有待商量。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此人或許想借助自己,幹掉他的競爭對手,奪得仙緣。


    狐族窩裏鬥,寧易樂意見到,更何況自己還能從中獲利。


    關於七尾妖姬,肯定得尋出來。


    功勞是其一,關鍵是一名合道境的狐族,潛伏在長安城中,危險太大。寧易關心在意的人,都生活在這裏。所以,寧易無法容忍這等隱患存在。至於如何尋找,卻也不急於一時。畢竟,憑寧易此時的實力,遇上手段詭異的夜姬,隻怕討不得半點好。


    目前,還是先增強實力為先。


    右手張開,掌心光芒閃爍,白骨魂塔於白芒中顯現。


    白骨魂塔滴溜溜轉動三圈,其中符紋閃爍,一道魂體從中飛出,落於寧易身前,看模樣,正是心絕。


    “見過主人!”


    心絕麵露恭敬之色,跪倒在地。


    白骨魂塔具有奴隸鬼魂之能,一旦被魂塔捕捉奴隸,就成了塔主最忠誠的奴仆。借助白骨魂塔的力量,鬼魂能夠發揮出其生前七成的力量,並且懂得大多數術法。


    “起來吧。”


    寧易打量心絕幾眼,滿意地點了點頭,問道:“夜姬平時如何聯係你。”


    “回主人,有時入夢,有時直接在心靈中投影。”


    “金鈴兒倒沒說謊。”


    寧易眼睛閃爍一下,問道:“把你手下掌控的秘諜統統說與我聽。”


    “是,主人……”


    “竟有十二人之多,四名金丹境。”


    寧易眼中露出喜色,這十二中,包括金鈴兒,作為同盟,自然不能把她殺了。甚至為了掩飾她的存在,還得多放走幾人,欺瞞夜姬。不過,既然如此,抓了這些狐族秘諜,至少能夠換取一萬功勳。


    一萬功勳,差不多能夠換取十二本功法。


    至於六對平衡之道,甚至更多,一旦參悟圓滿,可增長法力一千五百年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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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族。”


    寧易眼中寒芒閃爍,身影一閃,消失在房間中。


    事不宜遲,今晚抓完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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