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當然,即便是站在夏侯舒身側,那該有的距離,卻也是保持了的。


    齊雲季繼續道:“說實話,小王爺之名,我許久便聽聞過了,隻不過那個時候,一直以為小王爺,乃是一個實打實的二世祖,讓人氣得牙癢癢的紈絝子弟。”


    “但是,卻沒料到,小王爺搖身一變,竟變成如此奪目的少女。”


    夏侯舒偏頭看向齊雲季,咧嘴一笑:“齊城主過獎。”


    齊雲季微微一笑,又看向遠處的湖麵:“這一次萬丈淵之行,可謂是危險之極。小王爺金貴之軀,還是莫要進入萬丈淵了。”


    “人之性命,向來平等。誰又能比誰更金貴呢?”夏侯舒笑,“我夏侯王府的黑翎軍軍人們都不怕,我又怎會怕了它萬丈淵去?”


    這樣狂妄的話語,引得齊雲季不由得偏頭看了夏侯舒一眼。


    這一眼,引得他有些微微走神。


    他還是第一次瞧見這樣的女子。


    這樣的張狂、自信、自大……他見過的所有女人,都沒有一人能比得上她。


    他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麽愛好龍陽,愛好了這麽多年的南曌聖王,竟然會突然轉變了性向……對這夏侯舒如此堅定不移了。


    原來,這女人的確有這樣的本事。


    “小王爺好誌氣,我好生佩服。”


    齊雲季抬頭看了看天,他似乎還想說什麽,夏侯舒已是擺手道:“天色已晚,我便先回去了。齊城主,告辭。”


    說著,她毫不留戀,直接轉身,融入茫茫的夜色之中。


    小亭之中,隻有齊雲季站在原地,他看著夏侯舒消失的方向良久良久,這才突然一笑。


    笑容深深,襯得他的眸子也深深。


    半晌,他低低道:“……有意思。”


    夏侯舒很快便回了房間。


    比起和齊雲季離開時的麵帶笑意不同,此時此刻,他的臉上,已經不由自主地染上了點點凝重之色。


    她的眉輕輕蹙起,在眉間蹙成了一個小小的山丘。


    她一踏入,屋內的南曌便大步走了過來,低低問道:“如何?那齊雲季應當沒有對你有什麽非分之想吧?”


    夏侯舒剛剛還凝重的心,一下就被自家皇叔給逗樂了。


    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來之後,喝了一大口水,這才翻白眼道:“皇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次出去的目的,你竟還問些如此沒營養的話,真的是……”


    方才,夏侯舒自然不是真的跑去賞月的。


    更何況,即便是真的要賞月,在那皎潔月光之下,波光粼粼的湖畔旁邊兒,那也得和自家皇叔一起去才是!


    此次,夏侯舒之所以孤身前去,完全便是為了等齊雲季。可沒想到,還真的等到了!


    若是可以,夏侯舒多麽希望,在這個晚上,她等不到齊雲季!


    因為沒有人,想要多一個強大的敵人!


    瞧著夏侯舒的反應,南曌微微一笑,走到她身側,很是自然地給她揉起了肩膀:“本王自知曉你前去的目的,但是,讓你和一個男人孤男寡女地站在一塊兒,本王這心裏,還是七上八下的……”


    “畢竟,齊雲季那人,雖然長得倒是人模人樣的,可這天底下,人模人樣的多了去了,又有幾人,能像本王這般——真心對你癡情?”


    “……”夏侯舒嘴角一抽。


    現在這是什麽時候,自家皇叔竟還有心情逮著機會進行一番自我讚美,這臉皮……果真讓他佩服之極。


    “再說了,小二不是在暗中跟著的麽?”夏侯舒小聲嘀咕了一句,這才認真道,“今晚和齊雲季接觸了以下,我覺得這人,的確有些不太對勁兒。”


    今日,齊雲季設宴之時,他便對夏侯舒投去了驚豔的目光不說,竟然還有些微微晃神。


    這種目光,換做是任何一個人如此對她,她夏侯舒都不會覺得太過奇怪,畢竟,不是她自大,而是她的的確確有那樣的資本。


    可是,當這個人變成齊雲季的時候,她渾身上下都不由自主地升騰起一種怪異的感覺。


    “皇叔,你且再說說,今兒小二是如何為我們介紹的齊雲季這人。”夏侯舒看著南曌。


    今兒宴會剛回來,夏侯舒便迫不及待將樓森叫到房間,特地詳細打聽了一遍有關於齊雲季的為人。


    “很有正義感,是非分明,品行絕對信得過。”南曌重複。不過,這幾個讚美被他自個兒說出來,他還是有些不太滿意。


    這齊雲季竟然敢那樣瞧自家小東西,明明就不是什麽好人嘛。


    他還耿耿於懷得很呢。


    “還有一點很重要的。”夏侯舒抬頭看著南曌。


    南曌很不情願,慢慢道:“齊雲季,二十又五,還未娶親,甚至一個通房丫頭都沒有。”


    “這就對了。”夏侯舒皺眉,“這個年齡,長得又一表人才,並且還是晉城的城主。說是有權有勢,也不為過。但這樣的人,到了如今卻沒有娶親不說,連通房丫頭也沒有,不僅如此,也沒有龍陽方麵的愛好。”


    “就憑這一點,足以說明,他至少是一個很是潔身自好、不近女色之人。”


    “更何況,晉城之中,美女無數,這些個女子,穿著暴露的也是不少,他齊雲季更不可能是那種沒有見過世麵的人……再退一萬步說,便是他真的沒有見過世麵,可他這個年齡,能有如此成就,心智方麵,必定都是普通人不能比擬的。”


    “可就是這樣的人,今兒竟然看見我時,會那樣失態。”


    這就是為什麽夏侯舒會在今夜單獨外出的原因所在。


    她不是去賞月,而是去探一探這位齊雲季。


    夏侯舒繼續皺眉道:“不僅如此,今夜還對我說了讚美之話……”


    “竟染上一點兒登徒子的味道。”


    如果是一個紈絝子弟,或者邪魅少爺,突然走出來讚美她女子打扮很美,她都不會覺得奇怪……可是這一切由齊雲季說出來,她卻有一種……完全不搭的感覺。


    夏侯舒沉聲:“即便今兒,是我誤會了齊雲季,但是,對於他,有防備,總比沒有防備地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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