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掏心掏肺付出一切之後,苦苦等候之後,終於得到了他所求的巨大欣喜!


    南曌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小東西愛別扭,愛害羞,也愛死不承認,但她對自己的感情,也已經於一天一天裏,慢慢積累了起來。


    她也喜歡他。


    但這種喜歡究竟有多少,南曌不知道。或許是一點,或許是許多,又或許是更多……但,終究是達不到他想要的那種程度。


    因為他所求的全部。是她飽滿的,毫無保留地一顆心。


    這一顆心,他終於於此刻得到了。即便她並沒有表達對他的愛戀,即便聽起來,她隻是說了那麽簡單的一席話,可他就是知道,他成功了。


    南曌嘴角的笑容越擴越大,最後變成極致的豔陽,燦爛耀眼!緊接著,一連串清冷的笑聲,從他的喉嚨裏發出。


    笑聲過後,他繼續低低瞧著夏侯舒,然後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去,輕輕抱了抱她,在她耳邊道:“小東西,我很開心。這麽久,你終於,如同我看待你一般,看待我了。”


    南曌靠得很近,他的呼吸就在夏侯舒的耳邊,弄得她一陣酥麻,她微微偏頭一躲,臉頰上已經飛上了紅暈,口中卻拽拽地道:“嗯哼,總之,如今本世子已經承認你是我的人了,以後你的眼裏,就隻裝著本世子,如若不然……嗯哼嗯哼嗯哼!”


    “哈哈哈!”南曌又是一陣快樂地笑。


    他今日的歡喜實在是太多了,簡直可以將他過往所有的慘淡愁雲全數吹散。


    他凝視著夏侯舒的眼,卻是極致認真地道:“放心吧小東西,本王的心很小。放不下多餘的東西。”


    “嗯哼嗯哼嗯哼……”夏侯舒依舊以傲嬌之色來掩蓋自己的害羞。


    瞧著眼底的夏侯舒,許久許久,南曌嘴角的笑意卻突然慢慢收斂。他周身的氣息,也突然嚴肅了起來。


    感受到南曌氣勢的變化,夏侯舒也漸漸安靜了下來,她瞧著頭頂表情越發平靜的南曌,突然心裏一抖。不知道怎麽的,她很不喜歡這樣的他。像是藏著千年孤寂。


    緊接著,便聽得南曌靜靜道:“但是夏侯舒,本王的這顆心裏,隻有你一人,昨日本王若不出現,你便打算死了心,和他們同歸於盡對吧?”


    “別人如何本王不管,可你若是出了事……你有沒有想過本王,如何是好?”


    此時此刻有多快樂,南曌反而想起了昨兒他有多害怕多恐懼。


    這樣的事情,他再也不願意麵對了。


    夏侯舒瞧著眼前的南曌,他那一雙眸子晦深如海,像一片無盡頭的死海。仿佛……隻是想到她同歸於盡翹辮子,他的心,都會成為一潭死水。


    夏侯舒緊緊的咬牙。


    南曌繼續道:“小東西,雖然本王不願你被傷著半分,也不會讓任何人傷著你半分……但,本王很自私。”


    他頓了頓,深吸一口氣,繼續道:“自私到雖然我不願意你痛苦、疼痛,但……我還是請求你答應我,若有一天,再出現如昨日那樣的情況,你一定不能想到‘死’這個念頭……無論多疼,多苦,你都堅持著,等著我好不好?”雖然他絕不會允許那樣的情況出現,可世事難料,他……必須得想到這一層。


    “小東西……我……從來不信死後廝守的話,我隻信活著。我隻想要你和我一起活著。你若是死了……我也可以立即去死,但,我怕我找不到你。”


    “聽說黃泉彼岸……很大很大。還聽說……人死之後,會喪失記憶……”


    他的聲音明明很平靜很平靜,可聽著卻像是在哭泣。


    “我想象不出……若沒有你……我會如何……你知道嗎?你真的是,我的命。”


    夏侯舒從不流淚,但在這一刻,她卻淚如泉湧,怎麽收也收不住。


    全身都因為這樣的哭泣微微顫抖起來,拉扯著她的傷口,帶起一道道疼痛,可她也不在意了。她這樣的疼痛……恐怕也比不得他昨兒瞧見自己時,心裏痛的一分一毫吧!


    夏侯舒從來沒有後悔過,可此時此刻,在麵對這個男人的時候……她真的後悔了。


    她昨兒,真的不敢如此拚命的。她明明有其餘的方式,可以延長時間,或者是降低對方戰鬥力的,可她……偏偏選擇了最慘烈的方式。


    以命博命。


    因為對於夏侯舒而言,她有她的驕傲,她的自尊,她的不容侵犯,所以當他人傷害她,她理所當然以最驕傲最激烈的方式回擊。


    她一直都是這樣做的……而且一直覺得,哪怕是丟了自己的命,但可以將對方落下水,也是一個完美結局。


    但此刻她後悔了。


    如果她多珍惜自己一點,哪怕一分一毫,她就不會傷害到他。


    “好……我答應你。從今往後,無論發生何時,我都斷然不會答應自己去死。哪怕是……哪怕是苟且偷生地活著,我也一定會努力等你。”


    聽著夏侯舒帶著哽咽的回答,南曌的眼也微微濕潤。


    他知道,夏侯舒給了他最大的承諾。


    因為,驕傲如她,張揚跋扈如她……竟然用了‘苟且偷生’四個字。


    “我……亦如是。”他也要活著,不放棄一丁點希望地活著。


    南曌輕輕開口,然後慢慢低下頭,一點一點,將她的淚輕輕忝舐……


    最後……


    夏侯舒平靜之後,終於忍不住驚呼出聲:“皇……皇叔!!我我我我不要洗這麽惡心的‘口水’臉!”


    “……”正覺得眼淚也別有一番味道的聖王大人,默默地挪開了臉。


    某人對他的感情雖然已經有了長進,可還是這麽不懂風情。


    夏侯舒呢,終於認真偏頭,第一次認認真真打量起這個房間內。


    這不打量不要緊,一打量之後呢……直想撞牆!


    什麽叫做壕?什麽叫做壕氣衝天?!什麽叫做壕得不能再壕?


    這就是了!


    夏侯舒雖然知道自家皇叔一直很壕,擁有壕氣的心態,壕氣的馬車,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他竟然能壕到如此境界!


    這一間屋子,簡直就是一間徹徹底底的‘土豪金’!亮瞎人的雙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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