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發披散,眼神撩人。


    這個皇叔著實太誘人了!


    夏侯舒再做了一個深呼吸,這才徐徐將手放在他的肩膀之上。


    手下肌膚,膚如凝脂,隻剛一碰觸,就有一股清冷的涼意,至夏侯舒的指尖,沿著她的脈搏,快速傳至她的心尖。


    弄得她的心又抖了三抖。


    最要命的是……


    似是姿勢不太舒服,南曌又伸直了手臂,一邊兒懶懶地扭了扭腰肢,一邊優雅地捋了捋額前一根長長青絲。


    這簡直,勾魂奪魄的!


    夏侯舒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知道不知道,她的心跳已經如同裝上了電動小馬達一般快了!


    知道不知道,她的臉已經燙得快煮熟了!


    夏侯舒的心,瞬間似是插上了翅膀,飛到了一層軟綿綿的粉紅色雲朵之上。


    飄啊飄啊~


    哎!自家皇叔太那啥了,日後她這‘皇侄’,同他朝夕相處的,若是不小心把持不住,將他撲倒,毀了兩人純潔的‘親情’,這可如何是好?


    裏邊兒,暖煙繚繞,再加上門窗緊閉,鼻翼被夾雜著清香藥草的熱氣填滿著,倒也有幾分暖融融之感。


    而門外,不知何時,無憂、樓焱、樓雲、早早晚晚、陸老七都聚集了過來。


    就連一襲白衣、纖塵不染的眸霎,都隱蔽在不遠處的牆角陰影裏。


    今日的天碧空如洗,天上雖掛著暖陽,可因起風的緣故,周遭還是有些涼爽的。不過這種涼爽,顯然不能影響門外眾人越發火熱的心。


    唯獨樓焱懷抱長劍,麵無表情地站在一旁,眼睛死死地盯視著緊閉的房門,他的長劍雖然未出鞘,可那簡單又不失精致的劍鞘,卻已經掩蓋不住那劍的鋒芒。


    劍冷,樓焱的表情更冷。


    他失職了,在他和憂老離開的這段時間裏,這扇門,竟然被夏侯世子打開,並且入侵了。


    他的心情很不好。


    可這裏沒有人管他心情好不好。


    首先是樓雲,他好奇啊,一雙眼直溜溜地看著眼前的門,再看向樓淼和樓風,小聲問道:“師祖他老人家進去多久了?竟然一直這麽相安無事?主上沒有說什麽?裏麵一點兒動靜也無嗎?”


    幹淨利落並不是樓雲的風格,這一次他顯然也將這一點表達得淋漓盡致,連提問都是一連續好幾個。


    樓淼卻很有耐心,回答得很仔細:“夏侯世子進去至少有一炷香時間了,很安全,主上更沒有說什麽,你放心好了,裏麵沒有什麽大的動靜。”


    小的動靜他倒是不敢保證,畢竟裏邊兒的是主上,他們做屬下的總不能去深入探究主上的事情吧,因此,便是有小動靜,他們也是聽不見的。


    然後是無憂,他也跟著湊上來,神色卻頗為詫異:“沒有大的動靜?這不應該啊!這不可能啊,怎麽會沒有大的動靜呢?”做運動怎麽能沒有動靜呢?


    咳咳,難道是他這個老頭子,多想了?實際上,南曌對自家師傅的渴望,還不夠急切?


    一旁的陸老七湊上來,眼巴巴地問:“咋了?憂老,應該有啥大動靜啊?”


    無憂才懶得理會這個不懂風情的二愣子,繼續摸著下顎深思呢,晚晚稚嫩的聲音卻突然響了起來。


    “可是,裏邊兒怎麽會沒有動靜呢?明明有動靜啊,你們仔細聽,像是皇叔叔的聲音……”


    晚晚雙目失明,因此聽覺的靈敏度非常人可比,她這麽一說,大夥兒都趕緊緊貼牆門,豎起耳朵,認真聽了起來。


    這不聽還好,這一聽!


    甭說!


    真的有聲音!


    這嗯嗯啊啊的……


    簡直是少兒不宜!


    陸老七這個大嗓門,立刻扯著嗓子尖叫了起來:“啊!世子爺他!”還是沒能逃脫盛城第一美的魔掌!他以往便聽說過,隻要是這位聖王爺看中的男人,沒有拿不下的,都怪他,沒有著重提醒自家世子爺!若王爺知道了……恐怕會氣得吐血吧!


    無憂趕緊伸出手肘頂了頂陸老七,這人……這麽大聲作甚?臉他都忍不住老臉一紅,捂著唇低低咳嗽了一聲。


    雖然這個結果,也的確是他所期待的,可當現實降臨,他仍舊覺得有些發展過於迅速,他接受起來,還有些勉強,不禁擺了擺手,低低歎道:“老了老了,老夫老了,比不得這兩個年輕人喲!”


    周圍貼著門的其餘幾人默默離開,臉色也有些微紅地點了點頭。


    沒想到自家主上……就這麽無聲無息地把夏侯世子辦了!


    等一下!


    可方才裏邊兒的聲音,分明是自家主上的?!


    難道!


    樓淼、樓風和樓雲三人不由得麵麵相覷,眼裏都被吃驚填滿了,難不成,被辦的,是自家主上?!


    一旁的樓焱,臉色已經可以同青黑色的天相比了。


    可是,大人們的反應真難懂,早早拉著晚晚的手,歪著腦袋,疑惑不解。


    晚晚開口問道:“世子爺和皇叔叔在做什麽好玩的事情嗎?”


    這樣深入的問題,又該如何向一個小孩解釋呢?


    無憂偏頭,想了好半晌,還是覺得,以他的身份並不適合回答此問,幹脆一腳,將樓雲踢了出去。


    樓雲哭喪著臉,猶豫半晌,才看著早早晚晚,努力板著個臉:“小屁孩兒,別問那麽多!”


    樓雲本就長得清秀,再加上是個娃娃臉,這個動作,讓他看上去像個冷包子,不僅沒有半分威嚴之感,還染上了幾分滑稽之色。


    就連早早都忍不住咧了咧嘴。


    但晚晚瞧不見啊,這小丫頭,立馬嘟嘴不高興了:“我才不是小孩,你不是才誇了我,天賦出眾、記憶出眾,還想讓我做你的徒兒嗎?哼,我不做你的徒兒了!”


    這幾日一有空,無憂和樓雲便常常研究一些夏侯舒教授的藥理,早早晚晚這兩個小家夥也時常靜靜呆在一旁。


    原以為這兩個小家夥就是無聊,喜人陪,可沒料到,今兒晚晚卻主動開口問他們藥理方麵的知識,其中的幾個藥方,更是被她毫無遺漏地背誦了出來,他們這才知道,晚晚對醫理竟很有興趣。


    這讓無憂頗為驚訝,再接著給晚晚出了幾道考題,然後竟然地發現,這丫頭記憶力竟然超群,也因此,樓雲便打上了晚晚的主意——自家師祖有師傅這麽個天才繼承人,而師傅有自己這麽個優秀繼承人,那他呢,他的繼承人還沒個蹤影呢!


    此刻,一聽晚晚開口拒絕,樓雲立刻急了:“別啊,晚晚,你之前不是說,要問問師祖,再好好考慮考慮的嗎?怎麽一轉眼就變卦了!”


    “不要,我不要這麽凶的師傅。”晚晚繼續噘嘴賣萌,“而且,論輩分來說,世子爺算得上是晚晚的哥哥,而你是世子爺的徒孫,那你應該叫晚晚——哼,就叫一聲祖母吧!”


    “……祖母?”這二字恍若晴天霹靂。霹得樓雲呆呆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作……


    而屋內的夏侯舒,才是真的僵硬了好嗎!


    門外的一群人,他們說話的聲音真的很‘小聲’,以至於他們聽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這個大老粗陸老七,叫那麽大聲做什麽?他們本無事,都被他叫出問題了!還有那個樓雲二愣子,那話可不就是在欲蓋彌彰嗎?


    呸,她和南曌兩人清清白白,他蓋什麽彰?


    天!這次這誤會可大了!


    夏侯舒的手再也沒法繼續工作下去了,直接僵在了半空中,瞧著眼底的一片雪白玉背,隻餘留滿腔的尷尬。


    偏偏浴桶裏的這位主,絲毫不覺得有何不妥。


    他喜歡被誤會,尤其是喜歡和這小東西一起被誤會。


    感受到夏侯舒的動作停了,南曌懶懶將長發撩至腦後,偏頭過來,露給夏侯舒一個完美的側臉,然後抬眸瞧著她微笑道:“繼續啊,怎得停了?小東西,繼續按呐……”


    夏侯舒……再也受不了了,以前第一次瞧見這人時,他雖然絕色無邊,可至少渾身散發還散發著一股拒人千裏的寒冷氣息,可如今……卻截然相反了!


    誰能受得了這樣一個人物朝著自己不斷招手?


    夏侯舒隻覺得一股火氣自心底朝上快速升騰而起,就在底線即將麵臨崩塌之時,她捂著鼻,趕緊朝著門口飛奔而去。


    當日她將他氣得吐血,今日他勾得她流了鼻血。


    這就是報應啊!


    暫時別了啊,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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