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站著的樓淼早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雖然對憂老和夏侯舒的糾葛並不如何清楚,但想著自家主上對夏侯舒那‘時冷時熱’不明所以的態度,他還是決定趕緊腳底抹油,去給自家主上打小報告。


    主上主上……您的男寵,可能要被無憂老人抹脖子嘞!


    不過幾個呼吸間的功夫,樓淼已經白影一閃,回到了南曌所在的房裏。


    剛一站定,便猛地一個哆嗦。


    明明初日已升,空氣裏已經有溫暖的味道漸漸彌漫,可這片領地,卻顯然是溫暖的禁忌場,說是寒風凜冽、大雪紛飛也不為過。


    樓淼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咽了一口唾沫,半晌才弱弱地道:“……主上,屬下回來了。”


    此話一出,果然換來了轎內人的冷笑:“回來,您老回哪裏來?不是跟著憂老走了,小小男寵飛上麻雀變鳳凰了嗎?憂老收了你,以後哪裏還有本王說你的份兒?您說是不是?”


    樓淼豁然雙膝跪地:“主上若不要屬下,就請賜屬下一死!”


    “哼哼哼……”南曌冷哼幾聲,繞過了話題,幽幽道,“那下邊兒,是何情況?”


    “屬下便是回來給主上報信的。”知道主上的氣也算是解了,樓淼立刻放下心來,回答道,“現在下邊兒情況不容樂觀,那夏侯世子同憂老竟有我等不知緣由的糾葛,憂老的寒鐵白針竟然還被他偷了去,現在的情況……恐怕不太好!”


    “這賊子。”南曌聽罷嗤笑一聲,“這貪財好色的本事,怕是改不了了!”他畢竟在無憂穀裏碰見過夏侯舒,聽見樓淼的話便猜測到了三分,想必這醜東西偷了憂老的寶貝疙瘩逃之夭夭,卻不料今兒不幸不抓住了。


    方才憋悶的心情突然暢快了幾分。


    “主上,那我等是在外看戲,還是前去相幫?”樓淼有些不確定地道,畢竟他從南曌言語中可聽不到半分緊張的心情,想了想,又補充,“畢竟如果夏侯世子被憂老了結了,主上您和小六的解藥,就……”


    這一襲言語,又換來南曌的白眼。


    他擺擺手:“著什麽急?憑憂老的性子,又怎會一刀致命?等那醜東西被憂老折磨得隻剩下了一口氣,本王再在漫天飛花中降臨,拯救他於危難之中,如此一來,他才會心存感激、感恩戴德,你懂嗎?”他已經有些期待那醜東西兩眼淚汪汪,感激瞧著他的樣子了。


    房內的幾人都齊齊了然點頭。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主上果真遠見,考慮不凡。


    “主上,屬下立刻前去采花瓣!”樓焱上前一步,行了一禮,還不等南曌準許,便身形一閃,於房內消失不見了。


    倒是南曌嘴角一抽,低低啐了一口:“這個榆木疙瘩!”


    而另一邊,夏侯舒所在的房間內,並沒有南曌這邊兒所想象的劍拔弩張,他們小瞧了無憂對於醫學毒道的癡迷程度,更小看了無憂對那‘隱士高人’一見的決心!


    雖然被氣得差點兒血流逆行、吐血而亡,但就衝著那位前輩的麵子,無憂還是努力努力再努力地壓製住了自己翻騰的氣血。


    他咬了咬牙,再不看夏侯舒,關於寒鐵白針之事以後再提,等他見了隱士高人,再好好來收拾這個無恥的賊人!如若不然,現在爆發,那隱士高人不見自己、或者對自己心存偏見了可如何是好?


    “此事我們稍後再議!現在能否讓老夫見一見那製出如此奇妙毒藥的隱士高人?”


    夏侯舒也不好意思再繼續無恥了,更何況,她也有自知之明,知道現在定然已是自家老祖宗的最後讓步。


    摸了摸鼻子:“……前輩,‘隱士高人’這四字晚輩可不敢當。”


    “如何不敢當?這四個字前輩當得是理所應當!”無憂立刻反駁,說完這一句才反應過來,眼一瞪,再看向夏侯舒,“你這賊人,這四字乃是老夫形容前輩的,和你有和關係?即便你是高人的徒兒,也無資格說此言!”


    夏侯舒好委屈,自家老祖宗真折磨人,非要讓她在他的麵前裝叉嗎?


    “可是……可是前輩……如果您口中所說的‘奇妙毒藥’是指聖王所中之毒的話……那您口中的隱士高人,可不就是晚輩我嗎?”


    “什麽?你製的毒?”無憂如何能信,“毛頭小兒,勿要欺騙老夫!‘隱士高人’四字,你如何擔當得起?若你再胡說八道,老夫立刻割了你的舌頭!”


    “……前輩,您知道這裏是何地嗎?”夏侯舒反問。


    “自是知曉,哼,這不就是夏侯王府嗎!”


    “那您又知道,這院子叫什麽名字,是何人的院子嗎?”


    “哼,這與老夫何幹?”來的時候太匆忙,誰會去瞧著院子叫何名字?


    “此裏是秋水閣,是夏侯王府夏侯世子的院子,也就是晚輩的院子。晚輩的房間本是旁邊的閣樓,卻被聖王強占了,因此才不得不住在這客房裏。”夏侯舒歎了一口氣,“前輩,晚輩如何能欺騙您?這毒是何人所下,您一問聖王,不就真相大白了嗎?”


    無憂的臉終於變幻莫測起來,他瞧著夏侯舒,這賊人似乎真的沒有說謊,他沉思片刻,開口:“若你真的是那‘隱士高人’,老夫的寒鐵白針,便贈予你又何妨?但在此之前,你必須有本事讓老夫信服。”


    無憂說罷,從懷裏掏出幾個小瓷瓶,手一揚,瓷瓶便像長了眼睛似的,整整齊齊擺放在了夏侯舒眼底的桌麵上。


    無憂繼續道:“老夫的徒兒樓雲以身試了你所下的奇毒,按照他的症狀,老夫研製出了幾種解藥,豈料他吃下之後,竟然都未能解毒。若你真有本事,那你告訴老夫,這幾種解藥吃下之後,老夫的徒兒出現了何等症狀?若你能答出,老夫便認你是那高人!”


    “啥?樓?”對於無憂的話,夏侯舒顯然隻聽進去了第一句,對於後邊兒的,完全變成浮雲在從她眼前飄走了。


    她整個人已經完全發懵了,愣愣地注視著眼底的小藥瓶,腦海裏,唯獨一句話在徐徐飄蕩……


    沒想到,二祖宗也來了……而且還種了俺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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