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的一聲,就在林跡和吳彥召等人因為這群奔跑而來的喪屍竟然能跳過1。5米高的柵欄而感到難以置信的時候,一隻喪屍已經裝上了李卓然家客廳的落地窗。


    隻一下,1厘米厚的鋼化玻璃落地窗就留下了無數的裂紋和一片粘稠的液體。


    當第二隻喪屍撞上來的時候,鋼化玻璃的裂紋迅速擴大,看上去隨時都可能支離破碎。


    “小周!和那兩個家夥躲在廚房裏!”林跡喊了一聲,他知道吳彥召的兩個室友現在是沒什麽戰鬥力的,周靈潔雖然會開槍,但隻是個小女孩,在戰鬥條件比較有利的時候也能開槍爆頭,但是讓她一起參加這種充滿危險的戰鬥,林跡是做不出來的。


    這種時候,最怕的就是那種喊著一定要和你們在一起的台詞,很多電影裏,那些表示絕不離開隊友的一律都成了隊友的拖累。不過林跡雖然經常覺得搞不懂這個小記者腦子裏都想些什麽,但在這個時候,周靈潔還是很清醒的退到了廚房裏,一點都沒有拖泥帶水。而就在她剛關上廚房門的時候,落地窗的鋼化玻璃終於被撞碎了。


    一隻喪屍怒吼著,張大嘴巴衝進來,但沒等它撲進客廳,“砰”的一聲輕響,一顆5。8毫米鋼芯彈精準的從它的腦門鑽進去,旋即在腦後卷著一大片汙血和腦漿噴灑出來,子彈的衝擊力也將它的身體帶倒,擋住了後麵撲過來的一隻喪屍。但是第二、第三隻喪屍馬上又撲了上來,幸而這棟別墅修建的時間比較早,那時候不是很流行大麵積的落地窗,所以外麵的喪屍沒辦法一擁而上。


    林跡和吳彥召守在客廳的電視櫃後麵,把電視當做一道屏障,這時也顧不上節約子彈,能爆頭當然好,爆不了頭打在喪屍的胸口上肚子上讓它被子彈的衝擊力打退幾步也能爭取一點點的時間和空間。林跡和吳彥召的槍口突突突的噴吐著火焰,無數的彈殼也從槍膛裏飛濺出來,落在木地板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喀”的一聲,吳彥召彈匣打空了,平時他也能很快的換上新的彈夾,這時候卻感到手腳有些僵硬,一下竟沒有能把彈匣拔下來。就這一下,一隻喪屍就從火力減弱了一半的落地窗裏衝進來,動作極快,一下就到了電視櫃的前麵。林跡的槍口還在追著跳到窗口的兩隻喪屍,這時候如果把槍口轉過來,那兩隻喪屍都要進屋,然後是更多,然後他們連開槍都應付不過來……但是不轉過來,那隻喪屍已經撲到了麵前。這時再去責怪吳彥召已經沒有意義,如果這小子被喪屍撲倒的話,就算馬上補槍把喪屍打死,吳彥召隻怕也不能毫發無傷。


    林跡心裏隻剩下一片哀鳴,李卓然把吳彥召托付給他,沒想到他才把吳彥召帶回家來,這裏就成了他們的葬身之地。


    這時房間裏閃了一道光,那隻撲向吳彥召的喪屍似乎對光的反應比較強烈,竟然閉上眼睛停下了腳步。就這一個瞬間,吳彥召的手又靈便起來,換彈匣來不及了,卻拔出斜掛在肩上的軍用砍刀,跳上電視櫃一刀從上而下的劈過去,鋒利的刀鋒狠狠的砍進了喪屍的腦袋裏,那喪屍發出一聲哀嚎,身體向後倒了下去。


    吳彥召下意識的回頭一看,隻見廚房門開著,剛才那一下竟然是周靈潔相機的閃光燈。這種時候她竟然還能拍照?吳彥召也不知道這姑娘是神經太大條還是腦子有問題,對她他真是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說起來也多虧剛才周靈潔拍照的閃光燈救了他一命,吳彥召沒有去把還嵌在喪屍腦袋裏的砍刀拔出來,倒是騰出手換了一個彈匣。


    吳彥召換了彈匣後算是把火力漏洞彌補了過來,落地窗那裏已經堆了十來隻喪屍的屍體,後麵的喪屍被屍體擋住,動作不再像先前那樣迅猛,林跡跟著也換了彈匣,兩個人把掃射換成點射,用精準度代替了密集火力,效果卻一點不比剛才差。其實都知道瞄準喪屍的腦袋打是最有效的,可急切中,就是真正訓練有素的戰士也不敢保證還有瞄準的機會和心氣,就更不要說吳彥召這種半吊子了。而林跡畢竟在警隊呆過,基本功就比吳彥召紮實得多。


    就在林跡和吳彥召密集開火的時候,周靈潔躲在廚房門口也啪啪啪的拍了好多張照片,等到落地窗被喪屍的屍體填滿,林跡和吳彥召改成點射追求精準度的時候,她甚至走出了廚房,更近一些拍那些喪屍。


    難得的是,林跡竟然也沒有回頭罵她,隻是和吳彥召並肩往前推進,抵在窗口朝著外麵剩餘的喪屍射擊,一直到把這一波喪屍全部都打死之後,他才回過頭,問:“還想著你的普利策獎?”


    周靈潔搖了搖頭,說:“這次真不是。我就是覺得這些喪屍和我們之前遇到的都不一樣,先拍下來,交給那些科學家,讓他們分析一下是怎麽回事。”


    林跡扭頭朝那些喪屍看去,從穿戴來看,它們也還是這所大學裏的學生,但是它們的外觀出現了一些變化,原本色澤灰敗的皮膚像是被潑了硫酸一樣,出現了大麵積的燒傷痕跡,而且這種燒傷的痕跡看起來還有些新鮮。很難說這是什麽原因造成的,林跡很自然的想到了新製劑,但軍方使用新製劑也不是第一天了,之前也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然而這時候也顧不上去分析和研究了,林跡招了招手,示意大家趕緊從這裏離開。這才來的30多隻,就耗費了他們將近一半的彈藥,下次如果再來得更多一些,那麽他們就必死無疑。


    吳彥召想起了什麽來,幾步跑上樓去,再下來時,手裏多了一把車鑰匙。就在別墅旁邊的停車位上停著一輛福特翼虎,那是他媽媽開的車,來時他就看到了,不過當時注意力不在那輛車上,現在想起來,有輛車的話,比他們步行要好得多。起碼像剛才那種喪屍,光靠跑還真不一定跑得掉。


    出了門,林跡端著槍走在最前麵,這時雨下得更大了,地上全是濺起的水花,下著雨的夜也格外的黑暗,林跡雖然戴著夜視鏡,也總覺得周圍一片模糊。但這裏也不容耽擱,他揮了揮手示意後麵的人跟上。緊隨其後的是周靈潔,雙手托著手槍,架勢還是很標準的。跟在周靈潔後麵的是徐小庶和劉正兵,徐小庶看著周靈潔的樣子覺得她很拉風,正想搭訕一句呢,突然聽到劉正兵喊了一聲:“召哥小心!”


    幾個人同時回頭,徐小庶最先忍不住尖叫了起來,隻見一隻喪屍竟然躲在落地窗的後麵,沒有參與剛才喪屍的撲擊,當斷後的吳彥召剛走過來,它就從後麵撲向了吳彥召。吳彥召已經根本來不及轉身開槍,就連拔刀都來不及,也就在徐小庶大叫的同時,吳彥召下意識的就往地上一滾,那隻喪屍猛然一撲,沒有撲到吳彥召,就趁勢撲到了叫聲未停的徐小庶身上。其實若不是徐小庶自己失聲尖叫的話,這喪屍也不能一下就鎖定他。


    那一瞬間徐小庶的反應也隻是一種本能,但是這種本能反應卻要了他的命。離他最近的周靈潔端著槍猶豫了一下,生怕開槍的話會傷到徐小庶,但也就在她猶豫的這麽一個瞬間,那隻喪屍就狠狠的一口咬在了徐小庶的脖子上,就一下,徐小庶的叫聲戛然而止。怪也怪他和劉正兵在廚房裏吃得太飽,在宿舍裏他們已經斷糧幾天了,就靠著衛生間裏抽水馬桶箱子裏的水吊著一口氣,躲在宿舍的這麽些天,他們就從來沒有敢衝廁所,總算是熬到了吳彥召回來就救了他們,就在吳彥召幫他擋住林跡的槍口的時候,他還感動得就差以身相許了。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在一個瞬間終結,吃得太飽讓徐小庶在那個瞬間腦子裏有過躲開的念頭,身體卻根本動不了。


    喪屍一旦有了獵物,就不再顧忌旁人,林跡倒退兩步,拔出砍刀,抓住喪屍的頭發把它的頭提起來,刀鋒遞到喪屍的脖子下麵,用力一拉,喪屍的腦袋就被卸了下來。那把軍用砍刀本來就非常的鋒利,當過法醫的林跡又很輕易的就找到了骨骼之間的縫隙,所以這一刀看上去非常的輕巧。林跡就像第一次砍殺喪屍的時候那樣把喪屍的腦袋提在手裏,卻再也沒有那種惡心想吐糾結著自己殺了人的感覺。而喪屍的嘴裏還咬著徐小庶的一塊肉,又順著砍斷的脖子掉在了地上。


    “走!”林跡扔掉了喪屍的腦袋,轉身就走向小院外麵的福特翼虎。


    徐小庶還在抽搐,嘴裏噴出一股一股的血,他向吳彥召和劉正兵伸出手來,眼睛裏充滿了祈求,嘴唇也在蠕動著,似乎在祈求不要丟下他。吳彥召從地上爬了起來,蹲到徐小庶跟前,伸手蓋住了他的眼睛,嘴裏說:“小庶,我幫你一把,安心去吧,再也不會有痛苦了。”說著,拔出他的刀,沿著徐小庶被咬掉一大塊肉的脖子,一下就砍了下去。也不管劉正兵通紅的眼睛,站起來幾步走到了外麵,這時林跡已經發動了汽車,周靈潔也坐在了副駕駛座上。


    吳彥召回頭看了一眼,劉正兵卻也已經跟了上來。


    雨,下得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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