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節隨著枯黃的更替滑入了又一段時光。


    靜怡的日子也會有遭遇不幸的倒黴時刻,夏冰平靜的生活被夏媽一通電話打破。


    夏爸不知什麽原因突然昏厥,已經被夏媽打了120送到醫院。


    夏冰聽到這個消息兩腿發軟,給許靜交代了一聲就衝出了公司,取車的路上給蕭一凡撥了個電話。


    蕭一凡本來正在開會,從話筒就能感覺到她的不安,忙冷靜叮囑她道:“你現在就在原地等著我,我很快就趕過去接著你,我和你一起回古城。”


    夏冰帶著哭腔,“好的,那你快點過來。”


    趁著等蕭一凡的空檔,她又往家給阿姨打了電話,交代兒子喝奶的事,又給逸夏聯係,讓她去接夏菡放學,家裏的事安排穩妥後,才多少有點放心。


    兩個小時後,夏冰和蕭一凡趕到了古城第一人民醫院,醫院的消毒水味讓夏冰不覺打了個冷顫,蕭一凡握了握她的手,“別擔心,等會我和醫生結合一下,不行的話就讓爸轉到淮城醫院醫治。”


    夏冰點點頭,有他在身邊陪著,心裏多少平定一些。


    病房,夏媽坐在病床邊眼睛泛紅,眼角眉梢都能看出焦急之色,看見夏冰,努努嘴意思去病房外說話。夏冰挽起夏媽,看媽媽緊張的樣子,不覺心裏砰砰直跳。


    三人來到走廊,坐在椅子上,話沒出口,夏媽的眼淚就掉了下來,夏冰攥著她的手,能感覺到媽媽在微微顫抖,“媽,您別害怕,有我和一凡在呢!”


    蕭一凡也關切地安慰夏媽道:“媽,您放心,我一定會找最好的醫生給爸看病。”


    夏媽點點頭,眼裏噙著淚說:“你爸以前也總說身體不舒服,但他怕給咱們添麻煩,能忍就忍了。他不說,我也沒當回事,誰知道會是這麽嚴重。”


    “夏冰,這樣吧,咱們去找主治醫生了解一下情況,也好根據爸的實際病情安排轉院的事。”蕭一凡幹脆利索地說道。


    夏冰麵色凝重,點點頭,回頭看著夏媽說:“媽,您先別著急,等我和一凡與醫生溝通一下情況再說。”


    “你們去吧,我在這看著你爸。”夏媽忙應道。


    主治醫生的辦公室,充滿了凝重,醫生把夏爸的片子遞給夏冰說道:“你父親的檢查結果很不樂觀,他腦部長了腫瘤,昏倒就是因為腫瘤壓迫神經係統引起的,他這病拖的時間有點長,要是在早期發現及時就醫,會比現在好治得多。”


    夏冰一聽醫生這話,身子微顫了下,蕭一凡伸手攬著了她的腰,看著醫生問道:“醫生,有多嚴重?”


    醫生輕歎一口氣,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這樣說吧,如果再不動手術,會涉及到生命危險。”


    “有這麽嚴重?那就動手術吧?”夏冰一聽著急起來,忙說道。


    蕭一凡摟緊她的腰,輕聲安慰道:“別著急,聽醫生怎麽說。”


    夏冰惶恐不安地看著醫生,下意識抓住了蕭一凡的手,才使自己冷靜下來。


    醫生表情嚴肅,抱歉地語氣,“我正要給你們說,做手術咱們醫院的醫療設備還達不到,建議你們轉到一個條件好些的醫院,盡快做手術最好。”


    “轉院?轉到哪個醫院才算是最好?”一聽說真要轉院,夏冰一時又六神無主起來。


    “老婆,別擔心,轉院的事我來安排。”蕭一凡說完又看向醫生問道:“我爸現在的狀況能不能經得住路上的顛簸?”


    醫生道:“暫時應該沒什麽大礙,最關鍵是一定要盡快動手術。”


    出了醫生的辦公室,夏冰隻覺得渾身癱軟,幸好有蕭一凡扶著,要不然回到病房這段距離都是困難。


    見到夏媽後,蕭一凡把夏爸的病情如實告訴了夏媽,夏媽聽了更加焦急,但聽到蕭一凡要給夏爸安排轉院,一下就又看到了希望,感激地說:“一凡啊!太麻煩你了,要不是你,我們娘倆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媽,您說這話就見外了。”蕭一凡笑了笑說。


    是呀!夏冰一貫認為自己處事冷靜,沒想到在麵對親人不幸麵前,卻變得六神無主,要不是蕭一凡在身邊陪著,她早沒了分寸。


    蕭一凡走出病房,到走廊打電話安排轉院事宜,看著他偉岸的身影,夏冰從未有的安全感和踏實感。不知從什麽時候起,隻要有他在就感覺一切困難都能迎刃而解。


    第二天,救護車一路開進淮城一家最好的醫院,病房自然也是高檔的獨立房間,和別的醫院明顯不同的是淡藍色的牆體,也沒有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陽光從窗簾的縫隙斜映進來,給人感覺很柔美。根本不像是病房,更像家的感覺。


    安置好夏爸後,蕭一凡就去找主治醫生溝通手術的事,夏冰留在病房照看夏爸。夏媽由於昨晚沒休息好,再加上暈車,這會躺在另一張病床上睡了過去。


    夏冰看到夏媽鬢角的一縷白發,不覺鼻子一酸,眼淚不聽使喚地就流了出來。


    夏爸這次病倒,對夏媽造成不小的打擊,夏爸就是她的精神支柱,要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估計夏媽肯定挺不過這關,非病倒不可。


    再看夏爸,這會也睡了過去,剛才在路上醒了一會,但是身體很虛弱,說話也是有氣無力,夏冰怕他消耗體力,就沒敢給夏爸說太多話,隻是緊握著爸爸的手直到醫院。


    半個小時後,蕭一凡重返病房,身後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還有幾個護士,小護士看到夏冰,露出燦爛的微笑。


    聽到動靜,夏媽也醒了過來,看見病房裏的陣勢,以為夏爸出了什麽狀況,惶恐不安地問了句,“冰,你爸怎麽啦?”


    夏冰忙走過去扶起夏媽,低聲安慰她道:“我爸沒事,醫生過來查看一下他的情況。”


    夏媽這才鬆了口氣,忙下床穿上鞋子,又問醫生道:“什麽時候動手術?”


    醫生柔和的語氣說道:“為安全起見,我們還要重新給病人做全麵檢查,才能決定手術方案。”


    “哦!……”夏媽點頭。


    這邊,護士已經開始推夏爸出去,夏冰跟在護士身後,欲想跟著過去,被蕭一凡一把拉著,“老婆,你和媽留在病房休息,我去盯著,等檢查結果出來我在告訴你們。”


    “你爸還在做檢查,我哪能休息呀?在說,我也不放心。”夏媽柔弱的語氣。


    “媽,您現在的身體也需要好好休息一會,都等在那裏也起不到什麽作用,你們就在病房等結果吧。”蕭一凡說完,衝夏冰使了個眼色。


    夏冰立時明白,他是看夏媽狀態不好,故意讓她留在病房陪著媽媽的,不由得衝著蕭一凡感激一笑。


    “媽,您就留下來好好休息吧,睡一覺,我爸那有一凡呢,您不用擔心。”夏冰自然而然地說。


    夏媽聽了後,微微露出笑意點了點頭,見蕭一凡已經走出病房,低聲嗔怪道:“你這孩子,你爸生病,前前後後都讓一凡一個人忙乎,媽心裏過意不去。”


    夏冰聞言,笑著安慰夏媽道:“媽,一凡是您女婿,又不是外人。”


    “好好好!”夏媽笑著連連點頭,就又躺了下去,嘴裏嘟囔著,“你這孩子能做什麽呀。”


    夏媽確實很不適,暈車雖然不是大病,但是在身體沒恢複過來時,導致精神看上去很憔悴,整個後腦勺,像磨盤一樣沉重。躺著比坐著好受得多。


    等待,是一種痛苦的煎熬,特別是這種未知結果的等待,對人更是一種精神折磨。


    檢查的項目基本都在四樓,夏爸的身體很虛弱,哪經得住樓上樓下這種折騰。蕭一凡不知從哪弄來的輪椅,推著夏爸去檢查室。檢查前後都還有很多繁瑣的程序,蕭一凡完全替夏冰挑下了夏爸的擔子,各項繳費、拿片子、開證明、取藥,等等亂七八糟的事情,卻被他處理得的井井有條,沒有絲毫紕漏。


    兩個小時,夏爸被送回了病房,但是,蕭一凡卻隨身又折了回去,說是去買午餐。


    夏冰承認,一直以來,蕭一凡就是比她心細,連這些細微的小節都能考慮到,連夏媽都不得不給他打滿分。


    蕭一凡回來後,夏冰才得知夏爸的腫瘤長在可切割位置,隻要及時切割掉就可以,這個消息,如同黎明破曉,頓時讓人看到了希望。


    夏媽拍著胸口連聲說道:“謝天謝地,謝天謝地,太好啦!”隨後又看著蕭一凡問,“手術什麽時候進行?”


    蕭一凡輕輕一笑,“剛才我給神經外科專家商量了下,手術安排在明天早上,第一例手術就是我爸的。”


    這時,夏爸睜開微弱的雙眼,剛才一凡為他做的一切,夏爸心裏一清二楚,他心裏更多是欣慰,為有這樣一個沉穩懂事的女婿而高興。片刻後他開口說了句,“一凡,辛苦你了。”


    蕭一凡轉身看著夏爸,“爸,您和媽一直對我這麽客氣,我實在是不敢當,你們就夏冰這一個女兒,她嫁給了我,我就是你們半個兒子,為您做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對對對,一凡說的沒錯,以後咱們就別老是給他那麽客氣了,我也感覺那樣太見外。”夏媽笑著接過話茬。


    夏冰旁邊整理著飯盒,聽著蕭一凡的一番話,心裏的溫暖像春風一般拂過心底。這個世上,總有那麽一個人,什麽都願意為你去做,除了母親,便是愛你那個人。都說愛情不會永久,但夏冰相信,她和蕭一凡之間的感情,經得起時間的考驗,他們都在用心去經營這份感情,兩顆心都有彼此,愛情就能夠走到永遠。


    曆經這麽多年,她和蕭一凡之間的感情,就像一杯茶,他們在慢慢地泡,細細地品。他們之間又多出一種親情,但並沒使他們的感情變淡,反而是一種離不開,是廝守。


    值得慶幸的是夏爸的手術很成功,半個月後,被夏冰接回了別墅,為了方便照顧,這次夏冰沒有遵從夏爸的意思。為了和諧,夏爸隻得妥協住了下來,每天看著一對可愛的孩子,對夏爸和夏媽來說,怎能不是一種天倫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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