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聞訊趕來的有廖哥,還有一位氣質非凡的中年男人,不難看出年輕時候的叱吒風雲,他身上自然流露出一種獨特魅力,應該源於生活的沉澱。


    夏冰猜測,此人應該就是蕭一凡的父親,蕭啟正。


    他看到夏冰,腳步停留了片刻,眉頭微蹙,隨即就走了過去。


    中年男人和廖哥兩人竊竊私語,不知說些什麽。


    不知為什麽,夏冰看到他,心裏有些惶恐不安,一種愧疚感折磨著她。


    良久後,她無助地抬眼,遇到廖哥安撫的目光,夏冰心生感激,衝他微微點頭回應。


    走廊裏靜寂得可怕,急診室的蕭一凡也不知道情況如何,已經進去有半個小時,夏冰的心像冰窖一樣,如果蕭一凡出什麽意外,她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又過了一會,醫生從急救室出來,廖哥迎了過去,中年男人也忙站了起來。


    醫生去掉口罩,態度和緩,沉聲說道:“你們是病人家屬吧?”


    “是的,我是他父親。”蕭啟正語氣沉著。


    “病人命真大,出這麽嚴重事故,隻受了皮外傷,他現在由於受到猛烈撞擊,造成輕微腦震蕩,過些時辰就會醒過來,其它沒什麽大礙。”


    醫生的話說完,廖哥身後的夏冰忍不住眼淚流了出來,她深吸口氣,一顆揪著的心這才放鬆。


    “謝謝你!醫生。”蕭啟正也露出喜色,他從剛才過來,一直繃著臉。


    “不用謝,這也是我們的義務,病人一會就可以轉入病房,你們等會可去病房看他。”醫生客氣地交代完,就轉身離開了。


    這時,急救室的門被推開,幾個護士推著蕭一凡出來,他還在昏迷當中,頭部和手臂均有不同程度擦傷,夏冰看著他的樣子,心裏格外的心疼。


    她很想握著他的手,讓他感知有她陪在身邊,可她終沒有跨出那一步,她有自知之明,依她現在的身份,還不足以無所顧忌。


    她默默地跟在眾人後麵,直到蕭一凡被推進病房,她才不聲不響,一個人坐在了走廊休息椅上。其實,她知道,這個時候,這裏已經不在需要她,她不過是一個不被人注意的路人,在蕭啟正眼裏,她又算什麽?夏冰莫名生出卑微。


    可她不願離開,哪怕是就這樣遠遠地看著,她已知足。


    走廊裏,傳來一陣急促的高跟鞋聲,抬眼,竟是鮑蕾。


    鮑蕾並沒有注意到夏冰,她在護士的指引下走進了病房,夏冰心生疑惑,蕭一凡出事的消息,鮑蕾那麽快就得到風聲?難道是廖哥通知了她?直覺告訴夏冰,絕對不會是廖哥。那麽,是蕭啟正?這點,夏冰不敢妄下結論。


    病房裏的人不知在聊些什麽,很久都不見人出來。所好的是夏冰已經知道蕭一凡的情況,要不然,一直這麽等下去,非讓人崩潰。


    醫院裏的牆壁分外的白,白得滲人,給人一種死亡的感覺。


    死,原來就在一霎間。今天她和死神擦肩而過,也算是經曆了一場生死之劫。是蕭一凡把她從死神手裏拉了回來,這一回,她欠他更大一個人情。


    夏冰腦海又浮現出那驚險一幕,那輛越野毫無預兆地突然出現,直衝她來,好像是刻意等在那裏一般。想到此,夏冰猛地直起身子,驚出一身冷汗。


    她捋了捋思緒,如果那輛越野是因駕駛不當造成意外,按道理來說,也會踩刹車或者方向偏移。就算是司機把油門當刹車,也不應該方向把握那麽牢,一條直線衝她而來。常理來說,人在駕駛時,發生意外多少會引起心理慌亂,而越野車的司機卻如此從容鎮靜。如果不是事先有思想準備,誰人能在突發狀況下做到自若?


    冷靜之後的思考,疑點重重。而蕭一凡應該就是這場事故,最清楚的目擊人,不然,他怎麽會當機立斷,從馬路的另一邊衝過來,攔腰截著越野車。受損的賓利,就是最有力的證據。


    夏冰募地站了起來,她轉身看了病房一眼,輕噓口氣,既而,毫不猶豫向電梯走去。


    盡管隻是猜想,目前還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但夏冰還是果斷做出決定,她要報案。


    這就是夏冰,與眾多柔弱女子不同的是,在決策一件事時,能做到當機立斷。


    長安街派出所,劉警官是一位有多年偵破經驗的老警官,今天事故現場負責出警的就是他,正好他在值班。


    做完筆錄,劉警官熱情地給夏冰倒了杯水,笑著坐在她的對麵,“夏小姐挺有思路,你說的情況我們會考慮,至於事故的真實性,咱們得拿證據說話,等蕭先生清醒之後,我們會找他做調查,到時候也希望你能在配合我們的工作。”


    夏冰點了點頭,疑惑問道:“那輛肇事車不是遺留現場了嗎?應該能查出車主吧?”


    劉警官笑了笑,正色道:“在案子還沒有調查清楚之前,我不方便透露細節,你放心,如果真是有人蓄意傷害,終會浮出水麵。”


    聞言這番話後,夏冰也是聰明人,她明白劉警官的意思,很知趣主動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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