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鱗似乎隻知道關心天殘,見夏微涼喂了血,便興致缺缺的、又落在了天殘身邊,像是一塊死物,靜靜的趴在一旁。


    “來,天殘大哥,嚐嚐涼兒做的魚湯如何?”


    敷好傷口以後,夏微涼陡然起身,左手端起桌子上,盛滿魚湯的大瓷碗,右手拿著一個小玉勺,笑嗬嗬的看著天殘,隻是臉色有些蒼白。


    “呼……”


    似乎還是有些不放心,她舀起一勺魚湯,放在嘴邊吹了起來,動作很輕,一遍接著一遍。


    “來,天殘大哥,涼兒已經幫你吹涼了,不會燙到你了,來……”


    她很小心,手中玉勺捏的很緊,一點一點傾斜著。


    然而,意外還是發生了!


    “呀?”


    雖然她已經很小心了,但香氣撲鼻的魚湯,還是順著天殘的嘴角,流到了竹床上。


    “啪。”


    匆忙放下大瓷碗和玉勺,她連忙扯出一條白色手絹,清理著天殘臉上的湯漬,同時心中很不解。


    “我的血,天殘大哥都能喝下去,可這魚湯……為什麽會灑出來呢?”


    她很疑惑,不明白同樣都是液體,為什麽一個天殘能喝,一個卻一點都喝不下去。


    “難道我的血很特別,所以龍鱗才會,讓我以血喂食天殘大哥?”


    一年過去了,她終於反應了過來,隻是自己血液中的奧秘,卻仍舊不得而知。


    “可……這些魚湯……怎麽辦呀?”看著桌子上的魚湯,她心中有些失落。


    自己忙活了大半天,魚也‘自殺了’、湯也做好了,可到最後,卻不能讓給心愛的人嚐上一口,這樣的結果,讓她有些不能接受!


    “不行,我一定要讓天殘大哥……嚐嚐我做的魚湯……”說著說著,她的臉就開始紅了,不知道在想什麽。


    “咕嚕……”


    再次伸手端起大瓷碗,這次她沒用玉勺,直接自己喝了起來,感覺差不多了,她放下大瓷碗,伸手拉起天殘,將他擺正身體。


    似乎害怕嗆到天殘。


    然後她……紅著臉,將嬌唇印在了天殘的嘴上,慢慢蠕動著。


    “嗯……”


    在嘴唇接觸的一刹那,頓時,一種奇異的酸麻感,瞬間湧遍她全身,讓她忍不住嬌吟一聲。


    過了好一會,她才依依不舍的鬆口,俏臉盡是緊張,雙拳緊攥,目不轉睛的看著、天殘嘴裏的變化。


    “好哎……”


    約莫過了兩三息的時間,她陡然歡呼起來,很是開心,俏麵如花。


    雖然天殘的嘴角,還是溢出了一點魚湯,但夏微涼嘴裏的大部分魚湯,還是順利流進了他的肚子裏。


    有了好的開頭,她便不再擔心,隨即,她又喝了一口魚湯,夾雜著些許碎魚肉,用自己的香唇,一點點喂進了天殘嘴裏。


    一口一口,她幸福的喂著,一點一點,他麻木的喝著,這一喂……就是五年!


    時光匆匆而過,所有的一切都在悄然變化著,唯獨兩人所處的春季洞府,亦如六年前進來時一模一樣,絲毫變化都沒有。


    在這期間,神鷹一次都沒出現過,這一情況,讓夏微涼有些擔憂,要不是天殘還需要照顧,她都想進夏季世界內,去尋找神鷹。


    害怕神鷹出事。


    六年過去了,天殘的身體,每日都在好轉,就連那滿身猙獰恐怖的傷疤,都淡的幾乎看不見了,隻有一雙空洞的眼眶,一直沒有變化。


    這一日,夏微涼還是和往常一樣,站在大溪流中抓魚,隻不過,相比起以前的稚嫩和天真,她變的聰明了很多,也懂得了一些道理。


    最起碼不會再傻到,讓魚去自殺!


    “嘿……”


    “噗……”


    夏微涼嬌喝一聲,對準水下的魚群,手中尖銳木叉,陡然向下一送。


    “嘩啦啦……”


    “中啦,哈哈哈……”


    剛一抬起木叉,夏微涼就興奮了起來,激動的俏臉漲紅,像是熟透的紅蘋果,煞是可愛。


    在木叉的最前端,一隻一斤重的鯉魚,瘋狂的扭動身軀,想要掙脫束縛。


    然而結局早已注定,它注定要成為盤中餐。


    “來,天殘大哥,喝魚湯的時間到了。”


    和往常一樣,她煮好了魚湯,喂完血後,便將天殘扶起,嘴對嘴,一口一口的喂著天殘。


    沒了之前的別扭,沒了之前的尷尬,她很是從容淡定。


    可能是習慣成自然,她已經把天殘,當成了自己的丈夫,所以不覺得不對勁。


    喂了兩口之後,她又嚼了一些魚肉,混著魚湯喂進天殘嘴裏,很是小心,一邊幫天殘擦嘴,一邊注視著天殘的變化,害怕天殘噎到。


    她之所以一直抓魚,沒有換別的口味,就是看中了魚肉細嫩、入口即化的特質。


    一般小獸的肉,很難喂進天殘嘴裏。


    她也曾試過,但每次都是失敗,甚至有一次,差點把天殘噎死,氣都已經快沒了,要不是她發現及時,那後果……不堪設想!


    從那以後,她再也不敢嚐試了,一直抓魚,為此,她還發明了好幾種捕魚的方法,木叉隻是其中之一。


    喂完天殘以後,她還是像以往一樣,細心幫天殘擦拭一遍身體。


    做完這一切以後,她才走出了小木屋,向著六年不斷流的溪水走去。


    然而,她卻沒發現,在她踏出房門的一刹那,一直如同木偶般的天殘,卻奇跡般的動了一下手指。


    幅度很大、很明顯,且,沒有像以前一樣,動了一下之後,便沒有了任何反應。


    一根、兩根、三根……


    他的手指,一根接著一根顫抖,沒多久,他十指,就慢慢攥成了兩個拳頭,而後又鬆開……攥緊……鬆開……


    不停的重複著。


    而以此同時,他的雙腿、嘴巴、乃至整個身體,都有了反應。


    雖然幅度都很小,但不得不說,夏微涼努力了六年、辛苦了六年,一直堅持不懈的付出,終究還是有了希望。


    “哇……好舒服啊……”


    躺在冰涼的溪水中,夏微涼舒服的嬌吟起來,俏臉上盡是享受,嬌軀繃得筆直。


    “嘩啦啦……”


    水流湍急不休,在陽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仿佛銀色的綢帶,其上,鑲嵌了亮晶晶的寶石。


    晶瑩的水珠打在臉上,說不出來的舒爽。


    “咻!”


    突然,一道流光激射,速度奇快無比,徑直衝向小溪中央的夏微涼。


    “誰?”


    夏微涼猛地站起身,緊張的掃視著四周,然而掃了好幾圈,她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來不及多想什麽,她連忙躍出水麵,帶著濕漉漉的嬌軀,向著小木屋飛去,神情很是焦急。


    她害怕,害怕天殘受到傷害。


    “咯嘰。”


    剛一落地,她就猛地推開木門,一個箭步向前衝去,撲到天殘床邊。


    “呼……”


    當看到天殘沒事後,她悄然鬆了一口氣,心有餘悸的拍著胸口。


    “微涼……”


    可就在這時,突然,一道甜美的聲音,陡然在她的耳邊響起。


    雖然音色中帶有稍許戲虐,但更多的卻是熟悉。


    “小鷹?”


    夏微涼失聲驚呼,一臉盡是狂喜之色,她非但沒有絲毫害怕,反而心中樂開了花。


    “這也能認出來!”


    夏微涼話音剛落,門外,一個滿頭銀發,身穿碧綠色長裙的少女,垂頭喪氣的走了進來。


    “你是……小鷹?”


    夏微涼瞪大眼睛,嘴巴張的都快能吞下雞蛋了,臉上的表情很是精彩。


    一張圓圓的鵝臉蛋,眼珠子黑漆漆的,臉頰微紅,渾身散發著青春活潑的氣息,約莫十七八歲,秀麗銀發很是顯眼,冰肌玉骨,眉目如畫。


    她實在是不敢相信,眼前的絕色美人,竟然會是當年的神鷹,這前後差距,也……太大了吧!


    “嘻嘻……怎麽樣?漂不漂亮?”


    少女似乎很是滿意、夏微涼誇張的表情,得意的在原地轉了兩圈,炫耀著自己的新身體夏微涼捂住嬌唇,仔細打量了少女兩眼,駭然道:“你不會六年之內,就成為了踏星尊者吧……”


    “有誰規定不行嗎?”


    少女念著蘭花指,輕撫著自己的俏臉,很是俏皮的對著夏微涼眨眨眼。


    “咕嚕……”


    夏微涼心神巨震,狂吞口水,艱難問道:“你是……怎麽……做到的?”


    這太誇張了,六年的時間,從一名煉魂境強者,一躍步入尊者之列,簡直就是駭然聽聞的修煉速度。


    就算是天之驕子,也望塵莫及啊!


    “嘻嘻……我在夏季世界裏麵,得到了一份傳承,是一位超級大人物留下的,還有修煉的心法秘術,以及各種奇珍異寶。”


    “哦還有,還有一座奇異石台,我一坐上去,時間就好像停止了,很是不凡。”


    “哦還有,還有一個大鍋,裏麵好像有無數星星,不過我拿不起來……”


    少女像是幾百年,沒和別人說過話,這一打開話匣子,就有種停不下來的勢頭,嘴裏唾沫星子亂飛,一點淑女的形象都沒有了,看的夏微涼忍俊不已。


    “呼呼呼……就這麽……多了……”


    接連說了近一個時辰,少女這才氣喘籲籲的停下,累的滿頭大汗,要不是她伸手扶住門框,說不定早就摔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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