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素素想讓他怎麽做,她確實沒想過。但戰爭之事,並非與他全然無關。而現在他也並非全然沒有能力阻止。


    可他還沒有試過,她隻知道,他不能就這麽撒手不管。


    翟景曜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道:“安南國內的情況你並不了解,有的事不像你想象的那樣簡單。”


    頓了頓,“戰爭之事,我的責任不可推卸。但發展到現在,已經不是我的能力能控製的。”


    “你沒試過怎麽知道?”蘇素素其實並非怪他,有的事是早就醞釀好的,就算不是他也會是別人。


    這場戰爭遲早都要發生。


    從前錦衣玉食的時候,她並不曉得這些事,也並不大關心這些事。她所學的不過是怎麽去做一個丞相,怎麽在朝堂鬥爭中大敗自己的敵人,甚至不惜一切代價。


    她學會了忠君,但沒有學會愛國。縱然後來有些愛國的意識,卻還沒學會怎樣去愛人。


    那時她並不大知道,人命和人民究竟是什麽。


    但現在,似乎有的東西已經不一樣了。


    經過魏名東頤樂行宮之亂,到後來李炎亭綏武軍之變,寧王挾天子令諸侯。她費盡心機要將秦祁泓送出宮,卻不得不眼睜睜看著李明珠死在自己麵前。


    然後是元宵之亂,秦戩將她護在燈樓之下......


    太多的事情,就算她不願去想,也再也無法抹去。就像秦祁泓還會夢到李明珠,她又何嚐不是呢?


    那些血肉模糊的人影,殘肢斷臂,生死白骨......再卑微渺小的人,也有父母子女,也有為他們望斷了頭,哭瞎了眼的親人。


    人命,哪裏會有什麽卑微渺小?


    所以她留在這南疆,大約也不全是為了秦戩。她經曆過生死分離,所以知道疼痛可以怎樣的刻骨銘心。


    她不願再經受一次,也不希望更多的人去經受。所以,縱然阻止不了戰爭,她也想留下來,做一些她力所能及的事。


    她的疼痛是疼痛,所有人的疼痛都是疼痛。


    而現在,她相信翟景曜一定可以比她做得更多。不僅是他的本事,還有他的身份。


    她想,這真是一個拚爹的時候。


    但翟景曜顯然沒有她這樣的熱心腸,有時候他太無欲無求,這樣的人反而不好下手。人民和人命,也許他們的看法並不一樣。


    蘇素素正在思索著接下來要如何開口的時候,忽然又想到另一個問題。猛地抬起頭,“對了,我怎麽會在這裏?”


    她分明記得,自己是被算計了。


    但問出這句話,腦袋裏電光火石,似乎又明白過來什麽,“那個人就是你?”去城門探查的時候,在客棧外麵看到的那個背影。


    當時她隻覺得眼熟,並未多想,現在想來,那人不是他又是誰?


    翟景曜沒明白她的意思,問:“什麽人?”


    蘇素素作恍然大悟狀,解釋:“我昨天在客棧外看到你了,但你背對著我,我沒認出來。”


    翟景曜點頭,“我知道。”


    蘇素素驚:“你知道?”


    翟景曜往她身邊坐了坐,又將旁邊的被子給她掖了掖,才道:“我已經找你很久了,前些日子聽說你在金洮,後來又去了天香穀。我總是比你慢一步,所以才追到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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