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事,無師自通了罷?


    “這樣就行了麽?”幽家小美人困惑不解。


    當然不行!“屆時,我家小弟會有些發狂,你要拿你的武功困住他呢,不然他有機會脫身,就會找別的女人愛了呢。”


    幽大小姐圓眸凶光畢現:“他休想!”


    嗬嗬,小美人可愛得想讓人咬上一口呢。小弟,你不準為姊利用你的小美人,那麽,這個交換條件你可還滿意?


    “你這樣幫我,我要怎樣謝你?”


    “你們一個是我小弟,一個是我未來弟媳,在下成人好事向來不遺餘力,事後我家小弟若向你問起這東西的來曆以及這好辦法的來由,你隻管說是你愛他太切,向年長的長輩討來的,千萬莫要提起我的名字來哦。不然,在下可是要生氣的,日後你再想從我這邊討教征服你霽哥哥的法子,就不再有可能了,明白麽?”


    “嗯、嗯……”


    “唉,在下為善不予人知,很高尚是不是?”


    “嗯嗯!”感激不盡,感激不盡呢。


    小美人竟忘了,適才記討人情的那個又是誰呢?


    更緊要的是,此舉是否可定義為“為善”和“高尚”,尚待商榷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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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了,小美人。”臨了,她良心驅使之下,難得有真誠的建議出來,“碧門中人個個不凡,就連一個掃地的丫頭也足可躋身江湖二三流高手之列,你在江南行事,最好莫要招惹。”否則,怕是連怎樣死的都不會明白。


    嗬唷,別了幽小美人大小姐出來,諶墨想及這最後告誡,仍沉浸在對自己善良品德的陶醉中不能自拔……


    “墨墨,你在你弟弟的心上人耳邊都密說了什麽?說啊,說啊,說啊!”耶落雲前後繞跳哇叫,急欲探知機宜,因他敢確定,憑他的雪蓮花當時嘴際的笑,定然有個人要倒了大楣。


    諶墨搖動折扇,誌得意滿,“笨蛋,既然是密說,哪會要你知道?”


    耶落雲可憐嘟唇:“你隻要告訴我,你算計的那個人不是我就好。”


    “你……你想得美喔。”諶墨扇骨敲上他發頂,“還不快走,本少爺要去找碧門三少的麻煩,算你一個!”實則是,她非人家三少對手,須拉上這位高手高高手代打;目的是,引蛇出洞?


    據她所知,碧月橙此下人在臨水城,自己不做點事情引人家找上門來怎行?


    “喔唷,找碧門三少的麻煩,快快快!”耶落雲奮臂疾呼,惹來行人側目。


    而這兩人,視若無睹,一逕踏向碧門那道巍華門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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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門門前,除卻一個築在漢白玉階右側之上的以綠石砌就的碩大“碧”字,並無其它華雕重刻。但究是這一個“碧”字,足以使行者側目,來者警心。


    當然,有意找茬滋事者,除外。


    “你這妖魚,怎還厚臉賴在碧門不走?當我碧門是白吃白喝的客棧不成?”


    諶墨帶著這高級打手,興衝衝返門來,門前正與騎馬歸來的碧家三少撞上。


    那位自戀三少,如今頭戴江南文士內頗盛行的襆頭,以挽救被人破壞的形象,無奈自身氣質與文士相迥太遠,反倒給人了不倫不類的怪異觀感。當然,三少自己毫無所覺。


    “呿!”巧不巧地,耶落雲也毫無寄人籬下的自覺,“短毛狐狸,連話都說不好,就不要出來現眼呶,什麽叫白吃白喝的客棧,你見過哪家客棧給人白吃白喝來著?”


    碧三少要笑不笑:“你這個沒有開化完全的蠻邦蠻子。”


    耶落雲笑裏藏刀:“你這個隻開化了五成的幼稚小兒。”


    諶墨撩衣,在碧門前光可鑒人漢白玉石階上盤膝坐下,搖扇觀賞。最是同情來往行人。明明有熱鬧可看,而且是碧門少爺的熱鬧,卻礙於碧門威嚴,不敢駐足圍觀,隻得可憐伶仃地將腳步盡量拖延,唉~~


    “三嫂?”


    這聲音……?


    “三嫂,真的是你?”


    “你……”諶墨眯眸,“你怎麽來了?”


    後者苦笑:“這話該是小弟問三嫂的罷?”


    “哦。”折扇並攏,輕點額際,“本少爺幾乎忘了,這碧門是你的親戚。怎麽,六爺走親訪友來了?”


    傅澈頹坐在她一側,愁眉苦臉道:“三嫂,如果不是為了尋你,我哪會繞這一大圈?”


    諶墨哪會領情?“在下可不敢勞動金枝玉葉的六爺喔。”


    傅澈哀歎:“三嫂,做人要講良心,耍著小弟玩很有趣麽?你怎麽就給落跑了呢?你不知我三哥得知我找到你又不見了你,他是怎樣的火?”扁嘴,抽鼻,可憐兮兮,“三嫂,看在您為小弟破去的財錢份上,可否拜托您莫再欺負小弟了呢?”


    “哈哈哈,小六子,你比你的兩個哥哥都要可愛得多呢。”


    “真的麽?”睫毛忽閃忽閃,“三嫂真的如此以為?”


    “當然。”諶墨開心一笑,一隻雪白緞麵包裹的長臂勾上他頸子,親親熱熱道,“你的三哥裝優雅,你的五哥裝冷酷,隻有你,最是開朗可愛,我喜歡呶。”


    “真的?”傅澈將一嘴的白牙盡給顯出來。“我真的可愛?你真的喜歡?”


    “咳咳。”有幹咳聲,響自兩人背後,緊接其後的,是一個沒有平仄起伏的幹幹乖聲:“請問,這位,可是六皇子?”


    “碧瀾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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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日,臨水城中,有人說自己也不知是交了哪輩子好運,竟三生有幸地得睹了傳說中的碧大當家真容。


    話說,這日日頭仍是從東邊打起,他們行經碧門時,正見門前白玉階上坐著一位雪捏般的公子哥兒,饒是風流俊俏常入眼的江南人士,也為那份出奇的標致給震住,以為是碧門哪房的少爺,欲細瞧不敢,不瞧又不甘,正當這時——


    碧門大門訇然兩分,一位淡色長袍貴氣天成的男子悠步踱出,諸人還在心底忖思能有這份淩人高貴的主兒定不是常人,聽見台階下有人喊出了“拜見大當家”。大當家?碧門大當家?


    但,大當家不看左不看右,不看上不看下,眼仁兒隻盯著那位標致的哥兒,那視線,讓人們不免開始為那哥兒擔心:再盯下去,這雪做的人會不會就此融了化了沒了?


    還好,那雪做人兒好似比看上去來得結實,左手拉一位黑瘦丫頭,右手拉一位桃花美人,揚首踏進碧門,喔唷,瞅不見了?早知,該多看兩眼,那樣的人,瞧一眼是會舒筋活血延年益壽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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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諶公子,奴家知道您對吃食挑剔,奴家親自下廚給您做了幾樣清淡小菜,您去嚐嚐?”碧瀾笑容可掬。


    “好啊……”


    “碧瀾,你要把諶公子帶到哪裏?”妍麗無雙的四小姐碧箏扯住諶墨袖襟就走,“諶公子,你隨我來,有江南的新鮮果子吃。”


    “好啊……”


    “四小姐,您要把諶公子帶去您的閨房?這於禮不合呀。”


    “碧瀾,你好八股,咱們江湖上的女兒幾時也這樣迂腐了?諶公子,您跟我來!”


    “兩位姐姐。”諶墨左擁右抱,“兩位姐姐既然都是為了疼在下來的,不妨大家就坐在一處,好好聊聊?”


    ……


    傅澈瞧這景象,眨巴著眼,不解問身旁並行之人:“她們不知她是女子?”


    碧大當家不答反問:“六皇子不在京城呆著,到碧門這窮鄉僻壤有何指教?”


    “我……咳……”傅澈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你……不歡迎我?”


    “在下不敢,堂堂天家六皇子,小小碧門也隻有奉承曲迎的份兒。”


    “咳咳咳!”這下,傅澈是真嗆著了。一路咳著,直到安坐落雪軒內灌下一口熱茶後,才算安穩。


    “傅湛到江南來了,先去林州城,再來就是臨水城。”


    碧笙微挑一眉。


    “太子現負責淮水防治,戶部籌措的六百萬兩銀子都投上了,現今工程開了還不到一半。太子遣七皇子來,名義上是因江南富碩之地,動員各大財閥為國自發捐獻,實則更想借此試探江南碧門的態度。”


    “淮水的治理向來是當政者的心病,太子欲藉此建立儲君的政績,也無可厚非。”碧笙修長指節敲打桌麵,閑道,“而六百萬兩銀子的確不夠支付這龐大工程的全部,可不到一半,未免就太過了。”


    傅澈大啜著皇宮裏內也享用不到的上等碧螺春,當然,沒忘了分出嘴來把話說清:“父皇高坐龍位,哪會懂得這些呢?由太子負責的這一次,據說還是最節儉省錢的一次,父皇還為此特地獎了太子。”


    “在下不認為六皇子會放過這個機會?”


    “嘿嘿。”傅澈憨憨一笑,“大當家看重了,小王的確派人查了,許是他們以為自己這回為給太子麵子,較以往已然是收斂,加之做得慣了順了以為神鬼不知也就鬆了警惕,手段上稍粗糙了些,是以倒不難查。”


    碧笙唇勾淺笑:“人都道五皇子乃天家惡魔,殊不知麵如菩薩心如閻羅的人最可怕。”


    “呃?是麽?”傅澈俊俏臉兒怔然,“大當家有見過這樣的人?的確好可怕喔。”


    “是啊,很可怕。”碧笙垂瞼,亦勾了茶來淺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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