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並沒有給他們太多了解她的機會,大致的介紹之後,就離開了長樂坊,無人敢攔。


    她離開後,華夏沉默的望著,他至始至終想不明白,她究竟是怎麽將那個錢袋子放到他的身上的,尤其是,除此之外的錢袋子,又哪裏去了呢?


    難道,在她的身上?或許,她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般弱?


    盡管事後這八個人也進行了交流,可誰也沒有往‘偷’這方麵聯想,因為,紫凰宮之所以神秘,正是因為他們對創始人幾乎除了名字和性別之外,一無所知。


    你想呀,連花顏都不了解自己的父母,更枉論他們?


    所以,即使花堯名滿天下,可那也要看在哪個國家名滿天下了……


    除了花顏的容顏,身手之外,大家也對她與玉痕的關係,甚為的關切,這事花顏不說,他們自然也能調查的到,尤其是剛剛花顏還大大方方的歡迎他們去查,以此來增加對彼此之間的了解程度,不可謂不自信,對比之下,他們對於自己主子的信任程度,也真的令他們汗顏。


    花顏出門時,黑狐早就守在門外,直接將她請到了隔壁的茶室,花顏大大方方的落座,一點也不扭捏的拿起筷子,夾了個花生米到嘴裏,吧唧吧唧的吃的不亦樂乎。


    被無視的玉痕不悅的看著她:“你就沒話對我說?”


    花顏嘎吱的咀嚼動作一僵,抬眸看向他:“說什麽?你毀了我的計劃,我還沒找你算賬了,你可倒好,居然還反過來問我?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如果你凡事都要刨根問底的話,我跟你說,咱們沒辦法合作,趁早一拍兩散。”


    花顏的直接,讓玉痕很無語:“我說你這個人就不能變通一點?哪怕你說一個謊話應付下也行啊?你這樣,我很沒麵子的。”


    花顏不屑的撇嘴:“麵子?麵子值幾個錢?憑什麽為了你的麵子,讓我拐彎抹角的費吐沫星子?本姑娘我行我素慣了,不屑這樣的應對,你要麽習慣,要麽就拉倒。”


    玉痕嘴角一抽,險些被花生米卡住,當即深吸一口氣,目光轉向她,滿含認真:“你這樣,將來勢必要吃虧的,宮裏麵的女人,心眼多的,你根本就應對不過來的。”


    花顏眉毛一揚,“謝謝你的提醒,你放心,雖然我很不喜那樣的場合,但是我既然答應你了,自然不會給你找麻煩。”


    玉痕可沒她這麽好的心態,可話都說到這個程度了,他若是再提出質疑,依著她的性子,定然要徹底跟她翻臉,他可不想找這麻煩,好在目前時間充裕,還有時間調教。


    但是,從今日所見所聞來看,他對她的身份,當真是越來越好奇了,“你真的不打算告訴我?”


    花顏朝天翻了個白眼:“你有完沒完,就算我不說,以你玉王殿下的能力,難道還查不出來了?既然你早晚都要查,我為什麽還要在這裏浪費口水?”


    玉痕總算是看出來了,這丫頭就是故意的,而且也是懶到極致了,就這麽三兩句話的事,非要他動用人力物力去查,難不成她這是想考驗他的能力?還是說,她自信他根本就查不出來了?


    不管基於什麽,總之這丫頭的身份是個謎,還是一個足以引起他興趣的謎一樣的人物,他早在三年前就應該認識到的,不是嗎?


    “你找我來就是為了這個事?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出來了這麽久,豆豆那丫頭指不定急成什麽樣了,再不回去,還不知道鬧出什麽亂子呢!


    思之際,她拍拍手,朝玉痕擺了擺手,就扭著屁股,一臉傲嬌的走了,壓根就沒在乎他到底同不同意她離開,這丫頭的膽子,果然是越來越大了。


    “王爺,要不要去查一下?”


    要說這京城商場,能與他們家王爺相抗衡的還真不多,偏偏,剛剛在長樂坊,就出現了八個,而其中,又以這個華夏最為的厲害,曾經他們家王爺想要挖牆腳,卻被這個華夏當麵拒絕了,可是今天,那個花顏,居然有本事讓華夏吃癟還無法還口,這當中,要說沒有貓膩,打死也不相信。


    他很好奇,這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麽,他相信,自家王爺必然也不例外。


    本以為自家王爺會答應的很痛快,可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玉痕卻是神色平靜的看了黑狐一眼:“不必了,本王想等到她自己告訴我,有些時候,得到真相,未必就隻有好處。”


    撲朔迷離,反而更能增強彼此的粘合力。


    “傳信給樓晏他們,計劃盡可能的提前。”


    他停留在武王的階段已經有一段時間,必須要找個適當的時機晉級,隻有借著成親,他才能理所當然的消失一段時間。


    在玉痕的示意與安排下,花顏的課程也因為他的計劃排的越來越滿,她幾乎沒有時間休息,雖然恨得咬牙切齒,但君子重諾,雖然她不是君子,可也不想做事半途而廢,尤其是,她還想向那些個貨證明自己的能力,而玉痕這裏,絕對是個突破口。


    關於花顏的行蹤,自打那天出了長樂坊之後,紫凰宮的八大門主便遍尋不到了,不是因為花顏刻意的隱藏蹤跡,而是玉痕不允許有人在這個時候幹擾到她,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個秘密,自然不會允許其他人尋到天涯海閣。


    時間飛逝,一晃五個月過去,轉眼,已經進入了臘月,再過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要過年了。


    窗外大雪紛紛,花顏穿著保暖的狐裘大衣,坐在炭爐邊看著書,經過這段時間的學習,她的進步可謂是神速,本就不是文盲的她,隻需要玉痕稍加提點,就能咬文嚼字,有時候她做出來的詩,連玉痕都甘拜下風,花顏對此雖然也覺得莫名其妙,但麵對他的恭維,還是傲嬌的受下了。


    倘若她這個時候恢複記憶,定然會紅個臉,可惜的是,她本就沒有記憶,自然會將現代的知識理所當然的認為是自己的學識淵博啦!


    這期間,紫凰宮曾無數次的發消息聯絡她,都被她拒絕了,因為她與玉痕的計劃,已經到了火燒眉毛的時候。


    誰也沒想到,這個燕國國君昌帝會突然之間將婚期定在了臘月十二這天,距離大婚,就隻剩下三天不到,而天毒國的公主,早在半個多月前就已經往燕京方向遞進。


    而昌帝正式通知他,卻是在五天之前。


    花顏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非常無語的看著玉痕:“喂,你確定你這父皇是真心的疼愛你?想要給你個驚喜?我怎麽覺得他不但對你不好,還時時刻刻的防備著你啊?你看,隻有五天時間,看你如何準備?”


    玉痕反應平平:“準備?該準備的他自然早就準備好了,哪裏需要我?”


    他就是不想讓他來準備,是以才會突然間提前整個計劃,幸而他早就料到了,也做出了相應的措施,而且這個措施,他已經準備了差不多大半年的時間,昌帝是絕對也想不到,早在一開始,他的整個計劃就已經注定了失敗。


    想要用一位毒女來鉗製他?


    嗤,真以為他玉痕是個隻懂得吃喝玩樂的草包了?


    是以,兩天過去,玉痕除了偶爾借助天涯海閣朝外發幾條密信之外,其餘時間,那是該做什麽做什麽,便是連大婚的婚服,也是皇帝親自派人送過來的。


    燕國上上下下,都覺得咱們的玉痕玉王爺是名副其實的寶貝疙瘩,什麽都讓皇帝準備,可隻有玉痕以及昌帝自己心裏清楚,事實的真相究竟是什麽,可笑的是,這兩個人居然如此能演,還一演,就是多年之久。


    不知道的,還真以為這是父子情深呢!


    如若不是花顏在國庫的時候見識到了這個老皇帝的陰險,或許會和大眾一起蒙蔽在穀裏麵。


    當晚,樓晏和玄月同時出現在天涯海閣,臨走之時,帶走了花顏。


    這是花顏長這麽大以來,第一次做這樣既驚險又刺激的事,興奮的她摸著玉痕親自給她易容過的臉,不住的感歎著:“妖孽啊妖孽啊,真看不出來,這奇葩王爺居然還有這樣的本事,藥水易容,聞所未聞啊!”


    沒錯,花顏的臉就是玉痕親自動手造就出來的,一模一樣,沒有任何瑕疵的‘呼延卓婭’,再加之這段時間以來刻意的模仿,坐在馬車之上的她,完全就是性子大變之後的呼延卓婭,連暗中跟著的樓晏和玄月,都忍不住驚呼,“人才啊!”


    玉痕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既然從一開始就製造了這個局,那麽局中涉及到的每一個位置的人,自然都進行了安排,但是,唯一不同的是,除了花顏這個公主是假的之外,其餘的一切,都是真的,不但是真的,還沒有人敢來質疑花顏,至於緣由,自然與失蹤的真正的三公主有關。


    有了玉痕的安排,無論是迎親,婚禮現場的一切禮儀規製,甚至就連昌帝的試探問話,以及婚禮當晚的敬酒過程,都按部就班的進行著,沒有一絲一毫的出格越距,規矩、順利的讓昌帝都懷疑這玉痕是不是改性了。


    雖然她這個公主是個假的,但是,卻也免不了要應付洞房花燭的時候。


    呼延卓雅沒有性格大變之前十分的凶暴殘忍,盡管之後她收斂了很多,但依然我行我素,刁蠻任性,雖然花顏和她性子差不多,但卻比不上這個呼延卓婭時不時的瘋狂虐殺,在玉痕沒有來之前,花顏頂著沉重的紅蓋頭,腦中已經過了無數種精彩戲碼,揣測著哪一種能夠讓皇帝的人消除疑慮,好讓她接下來的日子好過一點。


    呼延卓婭雖然愛好美男,但是卻喜歡那種英雄氣概的美男,像玉痕這種紈絝子弟,她自來看不上眼,據說剛剛賜婚的時候,她還為此大鬧了一場,那麽事後發生的一係列的意外,其實也都被大家理所當然的認為是她不想嫁給玉痕才出的下策。


    不曾想,正好給玉痕鑽了空子,這才有了她花顏表現的餘地。


    這邊想著,玉痕已被他的眾位兄弟們給扶了進來,礙於呼延卓婭的身份,這鬧洞房的規矩大家也就勉強的走了個過場就散了去,隨著閑雜人等都退下後,花顏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


    玉痕為了表現出自己的厭煩,也不理她,直接坐在距離她最遠的凳子上開始品酒吃菜,這讓一天沒吃什麽東西的花顏十分的不滿,幸而兩人早就有了默契,她當即站起身,一把扯掉頭上的紅蓋頭,指著玉痕憤怒的跳腳:“玉痕,你什麽意思?你以為本公主願意嫁給你嗎?本公主已經等了你一天,你若是沒有誠意,當初又何必要答應這樁婚事?”


    別擔心,既然臉上能做手腳,這聲音,自然也可以。


    起碼被掉包的這三天,花顏就沒有露出任何破綻,那麽在這裏,自然也不會。


    “那你呢?本王瞧著你這位三公主,似乎也不樂意啊,為什麽要同意這樁婚事呢?”


    呼延卓婭那張美豔動人的臉微微怔楞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我們已經拜過了天地,你難不成還要反悔不成?”


    玉痕冷笑一聲,合體的紅衣,襯得他越發的妖嬈無雙,便是花顏在旁邊看著,也是忍不住心潮澎湃,暗暗咒罵一聲,“妖孽!”


    隻是讓花顏也意外的是,這玉痕居然當著她這位假公主的麵,甩出了一張‘休書’,看到休書的那一瞬間,花顏已然和這位呼延卓婭融為了一體,她相信,任何一個女子看到‘休書’二字,都會憤怒的慘白了臉吧?


    自然,這個呼延卓婭也不例外,不但不例外,還蹬蹬瞪的跑到玉痕麵前,撿起那張已經被他甩出去兩三米遠的休書,在仔細閱完上麵的內容之後,一張粉臉已經氣得幾近扭曲,手中的休書也在她的憤怒之下,化作了碎片。


    可是玉痕,似乎一點也不意外這樣的結果,還慢悠悠的又從懷裏抽出一張,拍在了桌案上,“撕了?沒關係,本王這裏還有,你撕多少,這裏就會有多少,直到……,你滾出爺的玉王府為止!”


    最後一句話,顯然徹底的激怒了一直隱忍著的呼延卓婭,隻見她將腦袋上的鳳冠扯掉後,用力摔倒了地上,瞬間上去踩了個稀巴爛,似乎這樣還不解恨,她甚至還捋著袖子朝玉痕給撲了過去。


    玉痕顯然沒料到她會突然間發瘋,想要閃避時,已經來不及,恰好被呼延卓婭給揪住了衣領,這個時候的公主,不但發髻歪了,妝花了,便是連衣服也處處褶皺,完全沒了公主該有的儀容氣質,活脫脫的就是一潑婦形象。


    這對夫婦,成親還不到五個時辰,可卻已經動起了手,聲音大的,外麵的人就算想忽略也無法,尤其是,他們家王爺還被鉗製住了,當即兩方人馬在新房前對峙了起來,這一幕被皇帝的人看到,立即回宮稟報去了。


    呼延卓婭揪住玉痕的衣領用力的晃著他的腦袋,大聲嗬責:“你這個男人,怎麽能這麽無恥?就算要休,那也是本公主,你,憑什麽?本公主究竟犯了哪一條讓你休妻?你這個該死的破玉,膽子夠大的啊?本公主現在就讓你嚐一嚐,得罪本公主的下場。”


    後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總之,新房之中,除了偶爾傳來呼延卓婭的叫囂聲與誇張的笑聲之外,便隻剩下了玉痕悲劇的慘叫聲,那聲音,慘不忍睹到守在房門外的下人們,都很不能轉過身捂著臉。


    不忍直視啊!


    丟人啊!


    誰能想象得到,最後勝出的會是他們家的王爺呢?


    瞧對麵這些人一個個趾高氣揚的樣兒,難不成從明天開始,他們王府的天要徹底變了嗎?


    新來的王妃,似乎是個厲害角色啊,瞧,他們家王爺都被收拾的服服帖帖了,那他們,豈不更是得諂媚討好?


    大家夥越想越憋屈,越想也不忿,漸漸的,還有人開始責怪他們家王爺不爭氣了,甚至還有人說玉痕丟男人的臉麵,遇到這種女人,就該拳打腳踢一頓,先收拾了再說。


    可是,這天毒國的三公主那是拳打腳踢能解決的角色嗎?


    明顯的,不是,如果是,某倆樂在其中的倆貨就不用這般大費周折的演戲了!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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