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河北袁氏於兩濟遭青州軍大敗。袁紹、郭圖、審配、韓猛等被斬首，程翔、顏良、高覽、蔣儀渠、沮授、呂曠、呂翔等投敵。隻因程翔念袁氏養育之情，將袁氏少主袁譚放回冀州。張合、文醜等護著袁譚至信都。主簿陳琳曰：“袁公不幸遇害，但國不可一日無主，當務之急，當先立新主，再統領河北之眾，滅黃善，為袁公報仇。”田豐、逢紀等皆讚之。袁紹生有三子一甥，長子袁譚字顯思，次子袁熙字顯奕，三子袁尚字顯甫，外甥高幹字元才。三子之中袁熙、袁尚均年幼，遂立袁譚為冀州之主。十日後袁譚自領冀州牧。時有文醜、張合、田豐、逢紀、辛評等輔之。
袁譚本是一個紈絝子弟，自幼遍請名師，習文學武，樣樣授之，卻始終不得其門道。因此文房墨寶，刀槍棍棒，一無是處。那日坐領冀州之後，卻大為改性。竟埋於書屋之中苦讀。忽其叔輩恩師喚其表字曰：“顯思！”袁譚甚覺不妥，乃謂其師曰：“我之表字，聽之多有不吉。我欲改之！”其師曰：“你之表字，乃你父所賜，安能就改。況自顯思又有何不是？”袁譚曰：“我聞顯思，乃有先死之諧音，故覺不妥！”其師曰：“何不往靈堂問過你父？”袁譚曰：“我父已故，何能再勞煩之。我欲自改之！”師曰：“欲改何名？”袁譚曰：“求敗！自此之後，我必會戰無不勝，攻無不破，但求一敗！”隻聽得其師大跌眼鏡！
卻說幽州公孫瓚先年與袁紹大戰不下，後因北方鮮卑族擾亂邊境，公孫瓚不得不回軍抵禦外敵。其率部下白馬軍，大敗烏桓、鮮卑等部，終使後方安穩。忽聞袁紹兩濟大戰，為黃善所斬，其子袁譚新領冀州。乃欲乘虛南下，奪取原本該屬於自己的冀州。謀士關靖諫曰：“幽州之眾，大戰方回，士卒疲敝，實不宜遠征也。望公孫大人三思。”公孫瓚曰：“北平之眾連克北方三十餘部，士氣旺盛，正合南下。況袁紹敗亡，袁譚小兒新領其眾，人心未附，此時正合取之。”關靖曰：“既是大人決心必出，可修書與山西張燕，約其夾擊袁譚。若成，則收冀州易也。”公孫瓚曰：“我乃朝廷官員，安能與黑山賊寇為盟！”遂不聽關靖之言，盡起北平、燕國等地兵馬五萬，並白馬義從去征冀州。其帳下有一小將，忽請令願為先鋒。公孫瓚因其年輕官位小而未準。更令大將嚴綱領軍四千白馬義從先行。自帶大軍隨後。那請令小將，姓趙名雲，自子龍，常山真定人。善使長槍，師從槍王童淵，與北地槍王張繡乃同門。其槍法造詣，尤在張繡之上。
早有探馬將這個消息報於信都袁譚處。袁譚急召文武百官商議。辛評曰：“公孫瓚早有南下之心，其大敗鮮卑，士氣正盛，不宜出擊，隻宜堅守。”袁譚曰：“公孫老兒，目中無人，我正欲送之去見我父。安能謹守，任其妄為！”田豐曰：“辛大夫之言有理。公孫瓚來之甚急，我軍兵馬糧草多有不急調運。我亦以為，可著一軍往北方，防守高陽、任丘等地。或戰或不戰，擾亂其心，拖其軍速，磨其銳氣。”袁譚然之，又問曰：“誰可當此任！”田豐曰：“大將麴義可以敵之！”袁譚遂封張合為征北將軍，領兵兩千去阻公孫瓚。兩軍會於狄丘。麴義用田豐之計，將兵分為兩路。左路擊，則右路襲。右路擊，則左路襲。輕襲即走，點到為止，絕不戀戰。待敵軍一亂，兩路皆退。須臾又至。愣將嚴綱先鋒大軍，逼得寸步難行。嚴綱四千精銳，未戰而先損數百。嚴綱漸明其意，乃令大軍急行。約行三十裏地，已過狄丘，卻被麴義抄近趕上。嚴綱將騎兵擺開，如潮般衝殺。麴義一股繞後。嚴綱隻作不知，猛擊麴義本隊。麴義知巧計難成，急令八百刀盾兵伏於前，弓弩手居於外。待騎兵靠近，刀盾兵一躍而起，擋住騎兵。弓弩手萬箭齊發。嚴綱騎兵措手不及，竟被殺得大敗，兵將爭先退後，相互踐踏，死傷無數。嚴綱被左右將校護著，突圍而走，被麴義倒追三十裏地，複至狄丘。嚴綱人困馬乏，方下馬稍歇，卻又被麴義抄近趕上。嚴綱大驚，呼曰：“我命休矣！”隻得勉強起身作戰。忽間背後又來一軍。一將白袍銀凱，縱馬當先，讓過嚴綱，直抵麴義。嚴綱視此人，卻是那日請令小將，常山趙雲也。趙雲手舞長槍，漫天生花，手底下無一合之將。直殺得麴義軍士，心驚膽顫。麴義見趙雲難敵，連忙收兵退回高陽城防守。令人前往打探，方知是公孫瓚大軍已到。麴義一麵安排守城，一麵令人往信都報信。
卻說趙雲救了嚴綱。嚴綱萬謝趙雲，又不見公孫瓚大軍，乃問曰：“趙將軍已至此，為何不見主公大軍？”趙雲曰：“主公得知嚴將軍於狄丘被阻，特令末將來助將軍。主公引大軍隨後就到。”不多時，果見公孫瓚大軍到矣。公孫瓚馬不停蹄，親率大軍，步步為營，連下冀州數城。冀州門戶，隻有高陽一城，被麴義死死守住。十日後，袁譚領大軍抵達高陽，田豐、辛毗、辛評等隨軍。袁譚與麴義合兵一處。次日公孫瓚來領軍在城外叫罵。袁譚大怒，點了兵馬出城。兩軍圓陣，公孫瓚出馬，指袁譚大罵。袁譚怒起，拔劍就要親戰公孫瓚。邊旁文醜眼疾，慌忙上前，將袁譚揪住，曰：“主公萬金之軀，安能親戰。待末將擒得公孫老兒來！”袁譚許之，文醜挺槍上前，大戰公孫瓚。將近三十回合，公孫瓚非是文醜敵手，棄槊敗去。袁譚見了，將繡旗一招。冀州大軍衝殺過去。混戰一場，公孫瓚軍不敵，退回狄丘。
且說袁譚一場混戰，將公孫瓚擊退，收軍回高陽。次日袁譚升帳，田豐獻計曰：“公孫瓚多騎兵，我軍多步兵，難擋其衝擊。我觀高陽西北多叢林，可將其誘入林中。”袁譚然之，喚焦觸、張南二將至。袁譚曰：“我素知二位將軍忠勇俱全，欲用二位久矣。今二位將軍可共領一軍，多帶長槍，埋伏於西南山林雜草中。待將幽州兵馬誘入林中，可盡使長槍，專刺幽州坐下馬。”二將欣然而去。袁譚謂文醜曰：“文將軍可領軍往狄丘挑戰，許敗不許勝。務必將其誘入高陽之西。”文醜亦領命去矣。袁譚又謂麴義、張合曰：“待文將軍走過，兩位可隨我再往狄丘。”
文醜點了兵馬至狄丘叫戰。左右報於公孫瓚。趙雲連忙請令，欲戰文醜。公孫瓚曰：“破敵決戰，乃上將之事。你又何間焉！”遂令其弟公孫越前去迎敵。趙雲急止之曰：“文醜乃是冀州名將，武藝非凡，恐公孫將軍非是其敵手也。”公孫瓚不悅，叱退趙雲，親往戰場為其弟壓陣。公孫越大戰文醜，戰不數合，文醜敗走。公孫瓚大喜，令大軍追擊。文醜隻顧奔走。公孫瓚等追了一陣，見事有蹊蹺，止住兵馬。文醜回馬又戰。隻一回合，槍挑公孫越。兜回戰馬，大笑而去。公孫瓚大怒，全力追去。漸入野樹林，公孫瓚軍將所騎戰馬，屢遭莫名襲擊，倒地無數。公孫瓚心知中計，急叫大軍速退。忽聞兩聲炮響，兩旁閃出無數冀州兵馬，皆執長槍，專刺坐下馬。公孫瓚方叫下馬迎敵。忽背後文醜軍又殺來。三下夾擊，公孫瓚大敗奔走。依仗坐下良馬逃脫。方至狄丘大寨。隻見袁譚立於寨前，背後立著張合、麴義二將。公孫瓚正猶豫間，大寨之中奔出兵馬，卻打袁軍旗號。公孫瓚心知不妙，撥馬就逃。袁譚把手一招，大呼曰：“冀州健兒，速將公孫老兒踏為肉泥！”大軍如決堤之水，奔向公孫瓚。公孫瓚深陷賊潭，自知難以脫身，正欲拔劍自刎。忽見一白袍將軍帶十餘騎自寨左殺來。公孫瓚視之，卻是其部下小將趙雲也。雲展開槍法，連挑數將，救出公孫瓚突圍而去。袁軍將校莫有能攔者。袁譚問左右曰：“此將何人也？”左右皆雲不識得。麴義曰：“前番大戰，馳援嚴綱者，正是此人。”袁譚曰：“我若得此人，何愁公孫瓚不滅，黃善不除！”於是收兵回營，令人四下打探。細作探得消息報來，此人姓趙名雲，常山人士。
卻說趙雲救得公孫瓚，一路招呼潰逃人馬，又得萬餘人，退守易城。嚴綱保著謀士關靖亦投易城來。不幾日，公孫瓚之子公孫續引兵三萬五千，帶大將單經、鄒丹自範陽來助戰。公孫瓚聲勢又大，正商議進取之機，又報袁譚驅大軍往易城來。公孫瓚引兵出城迎敵。兩軍相抵，瓚遣公孫範出戰。袁譚陣中，張合拍馬而出。戰不十合，張合斬嚴綱於馬下。袁譚趁勢掩殺。公孫瓚大敗，奔回易城，堅守城池。關靖進曰：“袁譚起大軍決戰，信都空虛。主公可令人往山西張燕處，說其兵出信都。袁譚後方有失，必回軍。則易城之圍可解。”公孫瓚然之，修書一封，令鄒丹開南門突圍出去。鄒丹見了張燕，呈上書信，又說其以利害。張燕大喜，下令款待鄒丹。即刻點黑山兵馬五萬餘人，走壺關殺往信都。其張燕者，本信褚。黃巾起義時，聚眾萬餘投黃巾大帥張牛角。張牛角死後，眾推燕為帥，因此改姓張。黃巾起義時，張燕率眾盤踞常山、中山、趙國等地。後被袁紹所驅，敗往太行山以西。割據上黨等地。其老窩在黑山，因此稱之黑山軍。
袁譚圍公孫瓚，城破在即。忽流星馬報來禍事，張燕集黑山兵馬五萬，前來犯境。壺關守將張昭措手不及，被張燕輕易破關。張燕一路高歌，連下冀州十餘城。大將高幹領本部兵馬前去迎敵，現正與張燕大戰於石邑。袁譚曰：“今後方有失，不容不回也。可傳令諸營，退兵回冀州。”麴義曰：“公孫瓚滅亡在即，如何能退。”袁譚曰：“冀州有失，我等根本皆無，非是一公孫瓚可比。”遂撤兵回國，留文醜斷後。公孫瓚見袁譚撤走，知是張燕之故。亦不追趕，見援軍盡退，方回範陽，整頓兵馬伺機報仇。袁譚至石邑，高幹接著。袁譚問曰：“近來戰況如何？”高幹曰：“已相持三日，未曾交兵。”袁譚曰：“既已回軍，當與張燕決戰，以早日平定並州。”次日，兩軍對陣，袁譚出馬，遙指張燕大罵曰：“反賊張燕，米粒之光，卻敢來與日月爭輝！今冀州天兵至此，速下馬受降，免遭殺戮！”張燕大怒，著渠帥張白騎出馬。袁譚令焦觸出戰。戰有三十回合，焦觸不敵，敗回陣去。張燕揮軍掩殺。混戰一場，袁譚大敗，退回石邑下寨。
田豐曰：“張燕雖眾，皆是烏合之眾。我有一計，正合破之。”袁譚問曰：“計將安出？”田豐曰：“張燕勝了一陣，士氣大增，必來攻城。可著一員大將，獨鬥張燕。佯裝敗陣，將張燕誘入城中，卻將四處民舍埋伏兵馬殺出，必叫張燕有來無回。”袁譚許之。次日，張燕果來叫戰。袁譚令焦觸、張南二將為一隊，埋伏於城西房舍中；降將伍孚、伍瓊為二隊，埋伏於城東房舍中；張合、麴義為三隊，埋伏於居中房舍中；隻等張燕進城，三路皆殺出。蔣奇、淳於導守城門。文醜、高幹隨軍來戰張燕。兩軍對陣時，文醜出馬，點名單挑張燕。那將張白騎自恃勇力，出馬戰文醜。未及十回合，文醜刺死張白騎，又喊張燕出馬。張燕大怒，親戰文醜。隻戰七八回合，文醜伏馬而走。張燕不知是計，驅兵掩殺。袁譚兵馬潰不成軍，相互湧入城去。張燕一馬當先，直殺過吊橋，進了城池，隻見袁譚兵馬四處潰逃，毫無軍紀，便放心招呼自家兵馬入城。前軍方進城，吊橋忽被拽起，城門驟關。張燕帶兵殺向城樓。蔣奇、淳於導二將死死抵住。忽見袁譚帶文醜、高幹本隊殺來。兩下夾攻，張燕大敗。眾渠帥保著張燕殺條血路望南門而走。隻聽一聲炮響，張合、麴義帶兵殺來。張燕不敵，正欲竄逃，又見左邊焦觸、張南，右邊伍孚、吳瓊兩路殺來。背後文醜、高幹等又至。張燕無奈，隻得下馬受降。袁譚準其降，令其回營招呼餘黨。不多時，張燕帶其餘渠帥至。其部下渠帥，楊鳳、於毒、白繞、眭固、陶升皆願降。於是張燕一路遂平。袁譚又令高幹領一軍，西取並州。
袁譚收兵回信都，一月有餘，有原幽州刺史劉虞之子劉和遣使閻柔來見。袁譚見之。閻柔呈上書信與袁譚。袁譚覽信，大呼：“甚善！甚善！”眾人不知何事。袁譚曰：“劉虞之子劉和連結舊將鮮於輔、鮮於銀等，聚眾數萬，欲投我軍，共伐公孫，為其父報仇。”眾將聞之皆喜。袁譚當下款待閻柔，並修書與劉和，約其夾攻公孫瓚。
袁譚本是一個紈絝子弟，自幼遍請名師，習文學武，樣樣授之，卻始終不得其門道。因此文房墨寶，刀槍棍棒，一無是處。那日坐領冀州之後，卻大為改性。竟埋於書屋之中苦讀。忽其叔輩恩師喚其表字曰：“顯思！”袁譚甚覺不妥，乃謂其師曰：“我之表字，聽之多有不吉。我欲改之！”其師曰：“你之表字，乃你父所賜，安能就改。況自顯思又有何不是？”袁譚曰：“我聞顯思，乃有先死之諧音，故覺不妥！”其師曰：“何不往靈堂問過你父？”袁譚曰：“我父已故，何能再勞煩之。我欲自改之！”師曰：“欲改何名？”袁譚曰：“求敗！自此之後，我必會戰無不勝，攻無不破，但求一敗！”隻聽得其師大跌眼鏡！
卻說幽州公孫瓚先年與袁紹大戰不下，後因北方鮮卑族擾亂邊境，公孫瓚不得不回軍抵禦外敵。其率部下白馬軍，大敗烏桓、鮮卑等部，終使後方安穩。忽聞袁紹兩濟大戰，為黃善所斬，其子袁譚新領冀州。乃欲乘虛南下，奪取原本該屬於自己的冀州。謀士關靖諫曰：“幽州之眾，大戰方回，士卒疲敝，實不宜遠征也。望公孫大人三思。”公孫瓚曰：“北平之眾連克北方三十餘部，士氣旺盛，正合南下。況袁紹敗亡，袁譚小兒新領其眾，人心未附，此時正合取之。”關靖曰：“既是大人決心必出，可修書與山西張燕，約其夾擊袁譚。若成，則收冀州易也。”公孫瓚曰：“我乃朝廷官員，安能與黑山賊寇為盟！”遂不聽關靖之言，盡起北平、燕國等地兵馬五萬，並白馬義從去征冀州。其帳下有一小將，忽請令願為先鋒。公孫瓚因其年輕官位小而未準。更令大將嚴綱領軍四千白馬義從先行。自帶大軍隨後。那請令小將，姓趙名雲，自子龍，常山真定人。善使長槍，師從槍王童淵，與北地槍王張繡乃同門。其槍法造詣，尤在張繡之上。
早有探馬將這個消息報於信都袁譚處。袁譚急召文武百官商議。辛評曰：“公孫瓚早有南下之心，其大敗鮮卑，士氣正盛，不宜出擊，隻宜堅守。”袁譚曰：“公孫老兒，目中無人，我正欲送之去見我父。安能謹守，任其妄為！”田豐曰：“辛大夫之言有理。公孫瓚來之甚急，我軍兵馬糧草多有不急調運。我亦以為，可著一軍往北方，防守高陽、任丘等地。或戰或不戰，擾亂其心，拖其軍速，磨其銳氣。”袁譚然之，又問曰：“誰可當此任！”田豐曰：“大將麴義可以敵之！”袁譚遂封張合為征北將軍，領兵兩千去阻公孫瓚。兩軍會於狄丘。麴義用田豐之計，將兵分為兩路。左路擊，則右路襲。右路擊，則左路襲。輕襲即走，點到為止，絕不戀戰。待敵軍一亂，兩路皆退。須臾又至。愣將嚴綱先鋒大軍，逼得寸步難行。嚴綱四千精銳，未戰而先損數百。嚴綱漸明其意，乃令大軍急行。約行三十裏地，已過狄丘，卻被麴義抄近趕上。嚴綱將騎兵擺開，如潮般衝殺。麴義一股繞後。嚴綱隻作不知，猛擊麴義本隊。麴義知巧計難成，急令八百刀盾兵伏於前，弓弩手居於外。待騎兵靠近，刀盾兵一躍而起，擋住騎兵。弓弩手萬箭齊發。嚴綱騎兵措手不及，竟被殺得大敗，兵將爭先退後，相互踐踏，死傷無數。嚴綱被左右將校護著，突圍而走，被麴義倒追三十裏地，複至狄丘。嚴綱人困馬乏，方下馬稍歇，卻又被麴義抄近趕上。嚴綱大驚，呼曰：“我命休矣！”隻得勉強起身作戰。忽間背後又來一軍。一將白袍銀凱，縱馬當先，讓過嚴綱，直抵麴義。嚴綱視此人，卻是那日請令小將，常山趙雲也。趙雲手舞長槍，漫天生花，手底下無一合之將。直殺得麴義軍士，心驚膽顫。麴義見趙雲難敵，連忙收兵退回高陽城防守。令人前往打探，方知是公孫瓚大軍已到。麴義一麵安排守城，一麵令人往信都報信。
卻說趙雲救了嚴綱。嚴綱萬謝趙雲，又不見公孫瓚大軍，乃問曰：“趙將軍已至此，為何不見主公大軍？”趙雲曰：“主公得知嚴將軍於狄丘被阻，特令末將來助將軍。主公引大軍隨後就到。”不多時，果見公孫瓚大軍到矣。公孫瓚馬不停蹄，親率大軍，步步為營，連下冀州數城。冀州門戶，隻有高陽一城，被麴義死死守住。十日後，袁譚領大軍抵達高陽，田豐、辛毗、辛評等隨軍。袁譚與麴義合兵一處。次日公孫瓚來領軍在城外叫罵。袁譚大怒，點了兵馬出城。兩軍圓陣，公孫瓚出馬，指袁譚大罵。袁譚怒起，拔劍就要親戰公孫瓚。邊旁文醜眼疾，慌忙上前，將袁譚揪住，曰：“主公萬金之軀，安能親戰。待末將擒得公孫老兒來！”袁譚許之，文醜挺槍上前，大戰公孫瓚。將近三十回合，公孫瓚非是文醜敵手，棄槊敗去。袁譚見了，將繡旗一招。冀州大軍衝殺過去。混戰一場，公孫瓚軍不敵，退回狄丘。
且說袁譚一場混戰，將公孫瓚擊退，收軍回高陽。次日袁譚升帳，田豐獻計曰：“公孫瓚多騎兵，我軍多步兵，難擋其衝擊。我觀高陽西北多叢林，可將其誘入林中。”袁譚然之，喚焦觸、張南二將至。袁譚曰：“我素知二位將軍忠勇俱全，欲用二位久矣。今二位將軍可共領一軍，多帶長槍，埋伏於西南山林雜草中。待將幽州兵馬誘入林中，可盡使長槍，專刺幽州坐下馬。”二將欣然而去。袁譚謂文醜曰：“文將軍可領軍往狄丘挑戰，許敗不許勝。務必將其誘入高陽之西。”文醜亦領命去矣。袁譚又謂麴義、張合曰：“待文將軍走過，兩位可隨我再往狄丘。”
文醜點了兵馬至狄丘叫戰。左右報於公孫瓚。趙雲連忙請令，欲戰文醜。公孫瓚曰：“破敵決戰，乃上將之事。你又何間焉！”遂令其弟公孫越前去迎敵。趙雲急止之曰：“文醜乃是冀州名將，武藝非凡，恐公孫將軍非是其敵手也。”公孫瓚不悅，叱退趙雲，親往戰場為其弟壓陣。公孫越大戰文醜，戰不數合，文醜敗走。公孫瓚大喜，令大軍追擊。文醜隻顧奔走。公孫瓚等追了一陣，見事有蹊蹺，止住兵馬。文醜回馬又戰。隻一回合，槍挑公孫越。兜回戰馬，大笑而去。公孫瓚大怒，全力追去。漸入野樹林，公孫瓚軍將所騎戰馬，屢遭莫名襲擊，倒地無數。公孫瓚心知中計，急叫大軍速退。忽聞兩聲炮響，兩旁閃出無數冀州兵馬，皆執長槍，專刺坐下馬。公孫瓚方叫下馬迎敵。忽背後文醜軍又殺來。三下夾擊，公孫瓚大敗奔走。依仗坐下良馬逃脫。方至狄丘大寨。隻見袁譚立於寨前，背後立著張合、麴義二將。公孫瓚正猶豫間，大寨之中奔出兵馬，卻打袁軍旗號。公孫瓚心知不妙，撥馬就逃。袁譚把手一招，大呼曰：“冀州健兒，速將公孫老兒踏為肉泥！”大軍如決堤之水，奔向公孫瓚。公孫瓚深陷賊潭，自知難以脫身，正欲拔劍自刎。忽見一白袍將軍帶十餘騎自寨左殺來。公孫瓚視之，卻是其部下小將趙雲也。雲展開槍法，連挑數將，救出公孫瓚突圍而去。袁軍將校莫有能攔者。袁譚問左右曰：“此將何人也？”左右皆雲不識得。麴義曰：“前番大戰，馳援嚴綱者，正是此人。”袁譚曰：“我若得此人，何愁公孫瓚不滅，黃善不除！”於是收兵回營，令人四下打探。細作探得消息報來，此人姓趙名雲，常山人士。
卻說趙雲救得公孫瓚，一路招呼潰逃人馬，又得萬餘人，退守易城。嚴綱保著謀士關靖亦投易城來。不幾日，公孫瓚之子公孫續引兵三萬五千，帶大將單經、鄒丹自範陽來助戰。公孫瓚聲勢又大，正商議進取之機，又報袁譚驅大軍往易城來。公孫瓚引兵出城迎敵。兩軍相抵，瓚遣公孫範出戰。袁譚陣中，張合拍馬而出。戰不十合，張合斬嚴綱於馬下。袁譚趁勢掩殺。公孫瓚大敗，奔回易城，堅守城池。關靖進曰：“袁譚起大軍決戰，信都空虛。主公可令人往山西張燕處，說其兵出信都。袁譚後方有失，必回軍。則易城之圍可解。”公孫瓚然之，修書一封，令鄒丹開南門突圍出去。鄒丹見了張燕，呈上書信，又說其以利害。張燕大喜，下令款待鄒丹。即刻點黑山兵馬五萬餘人，走壺關殺往信都。其張燕者，本信褚。黃巾起義時，聚眾萬餘投黃巾大帥張牛角。張牛角死後，眾推燕為帥，因此改姓張。黃巾起義時，張燕率眾盤踞常山、中山、趙國等地。後被袁紹所驅，敗往太行山以西。割據上黨等地。其老窩在黑山，因此稱之黑山軍。
袁譚圍公孫瓚，城破在即。忽流星馬報來禍事，張燕集黑山兵馬五萬，前來犯境。壺關守將張昭措手不及，被張燕輕易破關。張燕一路高歌，連下冀州十餘城。大將高幹領本部兵馬前去迎敵，現正與張燕大戰於石邑。袁譚曰：“今後方有失，不容不回也。可傳令諸營，退兵回冀州。”麴義曰：“公孫瓚滅亡在即，如何能退。”袁譚曰：“冀州有失，我等根本皆無，非是一公孫瓚可比。”遂撤兵回國，留文醜斷後。公孫瓚見袁譚撤走，知是張燕之故。亦不追趕，見援軍盡退，方回範陽，整頓兵馬伺機報仇。袁譚至石邑，高幹接著。袁譚問曰：“近來戰況如何？”高幹曰：“已相持三日，未曾交兵。”袁譚曰：“既已回軍，當與張燕決戰，以早日平定並州。”次日，兩軍對陣，袁譚出馬，遙指張燕大罵曰：“反賊張燕，米粒之光，卻敢來與日月爭輝！今冀州天兵至此，速下馬受降，免遭殺戮！”張燕大怒，著渠帥張白騎出馬。袁譚令焦觸出戰。戰有三十回合，焦觸不敵，敗回陣去。張燕揮軍掩殺。混戰一場，袁譚大敗，退回石邑下寨。
田豐曰：“張燕雖眾，皆是烏合之眾。我有一計，正合破之。”袁譚問曰：“計將安出？”田豐曰：“張燕勝了一陣，士氣大增，必來攻城。可著一員大將，獨鬥張燕。佯裝敗陣，將張燕誘入城中，卻將四處民舍埋伏兵馬殺出，必叫張燕有來無回。”袁譚許之。次日，張燕果來叫戰。袁譚令焦觸、張南二將為一隊，埋伏於城西房舍中；降將伍孚、伍瓊為二隊，埋伏於城東房舍中；張合、麴義為三隊，埋伏於居中房舍中；隻等張燕進城，三路皆殺出。蔣奇、淳於導守城門。文醜、高幹隨軍來戰張燕。兩軍對陣時，文醜出馬，點名單挑張燕。那將張白騎自恃勇力，出馬戰文醜。未及十回合，文醜刺死張白騎，又喊張燕出馬。張燕大怒，親戰文醜。隻戰七八回合，文醜伏馬而走。張燕不知是計，驅兵掩殺。袁譚兵馬潰不成軍，相互湧入城去。張燕一馬當先，直殺過吊橋，進了城池，隻見袁譚兵馬四處潰逃，毫無軍紀，便放心招呼自家兵馬入城。前軍方進城，吊橋忽被拽起，城門驟關。張燕帶兵殺向城樓。蔣奇、淳於導二將死死抵住。忽見袁譚帶文醜、高幹本隊殺來。兩下夾攻，張燕大敗。眾渠帥保著張燕殺條血路望南門而走。隻聽一聲炮響，張合、麴義帶兵殺來。張燕不敵，正欲竄逃，又見左邊焦觸、張南，右邊伍孚、吳瓊兩路殺來。背後文醜、高幹等又至。張燕無奈，隻得下馬受降。袁譚準其降，令其回營招呼餘黨。不多時，張燕帶其餘渠帥至。其部下渠帥，楊鳳、於毒、白繞、眭固、陶升皆願降。於是張燕一路遂平。袁譚又令高幹領一軍，西取並州。
袁譚收兵回信都，一月有餘，有原幽州刺史劉虞之子劉和遣使閻柔來見。袁譚見之。閻柔呈上書信與袁譚。袁譚覽信，大呼：“甚善！甚善！”眾人不知何事。袁譚曰：“劉虞之子劉和連結舊將鮮於輔、鮮於銀等，聚眾數萬，欲投我軍，共伐公孫，為其父報仇。”眾將聞之皆喜。袁譚當下款待閻柔，並修書與劉和，約其夾攻公孫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