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熙和施歌同時一怔,都沒有開口說話,葉存欽努力盯望了許久,搖了搖頭:“你不是,我的念熙呢?”


    莫念熙站在遠遠的距離,心裏像針紮一般疼痛,邁不出半個腳步,施歌知道他神智還不清,看不見莫念熙的位置,便說:“她走了。”


    “不!”葉存欽突然發瘋起來,扯著手上的針頭,有要下床的趨勢,雖然背上傷口的疼痛讓他不禁咬牙,嘴裏還是大喊道:“她不能走,我……我去把她找回來。”


    施歌振聾發聵的喊了一句:“不會回來了,你清醒一點好不好。”


    葉存欽的動作突然停下,兩眼空洞的望著天花板,施歌攥住他的手,放慢語調:“何苦要如此執著?她根本就不愛你。”


    “我還活著嗎?”葉存欽冷不丁問了這個問題。


    施歌點頭:“還活著,你沒有死。”


    葉存欽淺淺的舒了口氣:“她下不了手,她要是不愛我,一定會殺了我的。”


    莫念熙捂起嘴,轉身貼在牆上嗚咽起來,眼裏止不住的往下掉。葉存欽癡癡的說:“念熙說過,死要一起死,她不會丟下我的,我信她,她說什麽我都信。”


    在三亞的海裏,葉存欽差點就死了,莫念熙奮不顧身的去找他,心裏想著如果葉存欽死在這片海裏,她就與他一同去了,大不了漂浮在這廣闊的海上,做一對天涯鴛鴦。


    現在想來,那時還不如都死了,就不會有現在這些恩怨糾葛。


    莫念熙支撐不住自己的力量,沿著牆壁滑下,跪在地上掩麵哭泣,葉存欽雖然看不見,卻好像知曉一般,笑著說:“我的念熙,一定在哪個我不知道的角落,偷偷哭泣,我不能去安慰她,還真是可惜。”


    施歌靜靜的聽著他說,根本插不上話。葉存欽的視線看向未合上的門,說:“念熙,如果你在外麵,就進來讓我看看吧,我很想見你,很想……”


    莫念熙擦了擦眼淚,攥緊拳頭克製自己不要去,去了就是萬劫不複,好不容易讓自己下定決心離開,不要功虧一簣。葉存欽期待的看了許久,一直不見莫念熙的身影出現,才緩緩耷拉下眼睛,失落的說上一句:“真的不會回來了嗎?”


    他的聲音不輕不重,卻能聽出一種無盡的蒼涼,好像全世界都離他而去了,莫念熙盡力的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響。屋內安靜了許久,葉存欽突然問施歌:“她走的時候,有沒有說什麽?”


    “沒有。”


    “一個字都沒有?”


    “恩。”


    葉存欽沉默了一會,緊接著爆發出癲狂的笑聲,笑得人心肝俱裂,他在笑,她卻在外麵哭泣,每一聲都仿佛在剜她的心肉。笑著笑著,葉存欽好像嗆到了,劇烈的咳嗽了幾聲,大概是幅度有點猛,動到了後背的傷口,斷斷續續的哀嚎道:“好……狠的心,好疼,好疼。”


    施歌驚恐的站起來:“你的傷……我去叫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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