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唐婉反問。


    “我,我是趙月。”女孩低低道,“我們這兒很久都沒有人來了。”


    “你是皇女?”唐婉問。


    “……”趙月不做聲,顯然已經默認。


    “你是誰?也是被抓進來的?金國人現在還從大宋抓人嗎?”趙月望向唐婉,神情有點急切,分明是很想知道答案。


    “我是唐婉,因為得罪了一個惡人,所以被關進來。”唐婉不再吊她胃口,直接道。


    “哦,原來如此!你是金人還是宋人?”


    “宋人。”


    “真的?”趙月驚喜地上前拉著她,“你是宋人?”


    “是的,公主殿下!”唐婉笑道。


    “別這麽說,我現在哪裏還像個公主。你來了我有個伴,你不來我一個人住在這裏,平日裏總是害怕。”趙月高興地對她說。


    “這裏隻有你一個人住?”唐婉疑惑了,不該啊,就算人再少,偌大的洗衣院裏也不該隻有一個人。


    趙月解釋道:“不是,這個院子隻有我一個人,如今你來了,我就有伴兒了。”


    唐婉恍然,原來如此,於是笑道:“照你這麽說我被關進來還是件好事?”


    關進洗衣院是好事?趙月意識到自己話裏的毛病,臉上一紅,急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孤單了太久,我害怕,所以想有個伴兒,你,你明白嗎?”


    唐婉看著她,一個敏感的美麗女孩,本該處於無憂無慮的年紀。考慮每天玩什麽,她是公主,若是在宋國,應該被前呼後擁眾星拱月的寵著,如今卻落得一個伴兒也沒有,唐婉不由歎息,果然是落毛的鳳凰不如雞!沙林說的一點兒都沒錯。


    “你生氣了?”趙月見她沉默不由有些緊張。“你別生氣。我並不想你被抓,我隻是太想有個伴兒。”


    唐婉笑了:“我知道,既然我已經被抓了。那我們不妨一起做個伴兒。”


    趙月這才笑了:“對,我就是這個意思。婉兒,我可以叫你婉兒嗎?”


    唐婉道:“當然可以,隨你喜歡。”


    “那我幫你打掃屋子吧。要不然,你跟我住一起?我那間房子大。足夠兩個人住,你住進去,什麽搜不用添,連床都有。我們可以一起睡。”


    “別!”唐婉道,她不習慣跟人一間房,她要練武。要研究腳眼,要計劃逃跑……哪一件事被人知道都不好。


    “我習慣一個住。我晚上睡覺打呼嚕,會打擾到你的。”


    “我不怕打擾,聽到聲音知道有人我還能睡得好些。”趙月激動地拉著她的袖子。


    唐婉憋住心裏的氣,早知道就不著這個借口了,她睡覺從不打呼嚕,這下可好。


    “我不習慣,趙月,我想一個人住。”


    這下說得夠直接,趙月明白唐婉是真的不想跟她一起住,心裏雖然有些小失落,但馬上又振作精神。


    “那我幫你打掃屋子,我就住在你對麵你推開門就能看到。”趙月指了指對麵的屋子道。


    “好。”


    兩人一起打掃了屋子,唐婉覺得有些餓了,便問:“你們這兒有吃的麽?”


    趙月有點為難:“現在還沒有到飯點,要等到晚上才有飯。不過我藏有半個饅頭,你等著,我給你拿!”


    唐婉剛想說不用了,趙月搶先一步走了,一會兒捧著一個黑乎乎的饅頭放在她手裏,道:“給,我藏了好幾天,你快吃!”


    唐婉握著饅頭,手裏的饅頭堅硬,隱隱發出一股餿味,看不出本來的顏色,臨近深秋的天,不知道要擺上多久才會這樣。


    “我不吃,還是你吃吧!”唐婉將饅頭退給她,她著實吃不下啊!


    趙月推辭:“不,還是你吃吧!你不是餓了嗎?我不餓!”說是不餓,一雙眼看向別處,極力掩飾想吃的**,但嘴巴卻不由自主的努了努,咽了咽口水。


    分明的餓極了,將自己珍藏的存糧拿出來給她,唐婉本來很嫌棄發臭的餿饅頭,此刻卻說不出半句嫌棄的話來。


    “你這樣還不餓?”十四五歲的女孩,卻僅比唐婉矮了兩個頭,看起來跟十一二歲一樣。


    “還不是最餓忍不了的時候。那年我六天沒吃飯,七妹和八妹也六天沒吃飯,她們小,一個三歲,一個四歲,我們跟金國人要食物,可寧願拿東西去喂豬,也不給我們!七妹和八妹餓的受不了,第二天就死了,我,我扒了樹皮,趁他們不注意將豬槽裏的豬食藏了些。從此,我就養成藏食物的習慣,我很能挨餓的!”趙月說著說著,將手裏的饅頭遞給唐婉,眼睛亮晶晶的:“你吃吧!”


    唐婉心有戚戚,一把拿過饅頭往嘴裏塞,然後大口大口的往肚子裏咽,根本不敢嚐饅頭的味道。


    趙月的半個饅頭,可能是她僅有的救命食物,卻這樣輕易的給了她,唐婉心裏感動,卻不想承受這樣大的人情。還是找個機會幫幫她,免得心裏過意不去。當然,是在她能力範圍之內,她現在自身難保,可不能隨便惹麻煩!


    “你!你過來!”隔壁院子裏煥然傳出一個盛氣淩人的聲音:“就是你,趙栩!”


    “你過來給小爺捏腳,小爺今日替爺辦事,跑了幾十裏路,腳都跑酸了,你還不快給爺捏捏!”


    “他是誰,怎麽如此囂張?”唐婉問。


    趙月身子抖了抖:“他是北院的管事符必存,除了總管事就數他最厲害了,聽說他上邊有人。符爺最喜歡打罵院子裏的人,手段狠辣,下手無情。這下栩叔叔又要受苦了!”


    “栩叔叔?”唐婉詫異,這又是什麽人?


    “栩叔叔被抓來後,一直在關在別處,這兩年洗衣院的人少了,才管道這裏來的。”趙月說。


    唐婉問:“那他現在多大了?”


    “栩叔叔今年三十五歲。”


    “三十五歲?”唐婉奇怪了,這個趙栩被擄的時候二十多歲,已經成年,現在還能活著,很不容易啊!


    “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唐婉問。


    趙月略微遲疑了一下,道:“那我們躲遠一些,不能讓符爺發現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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