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嫵足足過了半個時辰都沒能跨出第十一步,反而是身上的傷口又多了很多,就在眾人以為她不能再前進的時候,她身上的氣息突然之間發生了變化。


    在眾人驚愕的眼神中,鳳嫵禦著飛劍直朝山頂而去,如入無人之境,竟是從第十一步一直飛到了九十步的位置才停了下來。


    這是怎麽回事?


    明明剛才都差點倒下了。


    看到這一幕的人心中都有這樣一個疑問。


    鳳嫵並沒有急著繼續前行,她先從乾坤袋裏拿出了一顆療傷用的養清丹服了下去,之後才靜下了心,認真地感悟了起來。


    她一開始的劍意淩厲得猶如一把出竅的劍,不折不屈,卻隻能硬撐了十步,而後那半個時辰之中,她心中感悟了更新的劍意。


    人如劍,劍如人,人劍合一,她就是劍意,劍意就是她。


    鳳嫵收斂了自己渾身的氣息,化身為最不起眼的劍意穿梭在萬千劍意之間,竟真的沒有受到什麽阻礙。


    隻不過到九十步的時候,橫亙在她麵前的劍意又發生了變化。


    它們不再是雜亂無章地聚集在一起了,而是有了新的布局,呈現出了一個劍意之陣。


    劍意成陣,每種劍意都有自己的位置,都有自己的使命,那鳳嫵就算再不起眼,也會被發現。


    所以第二種劍意也已無用,她需要感悟更深,更厲害的劍意。


    鳳嫵這一感悟就用了五個時辰。


    而這段時間裏,劍意山山腳下卻已血流成河。


    十幾萬人的混戰,殺與被殺,搶與被搶,在這個時候,人性的本質全部都暴露了出來。


    有人在困境中棄了自己的朋友獨自逃跑,有人在困境之中與朋友不離不棄,生死與共。


    有人奪得花瓣被十幾人圍攻終究還是一死,有人以一人力戰幾十人猶如嗜血修羅。


    有人要為自己爭一個生,用別人的死成就自己的生。


    有人在生與情之間選擇了情,用自己的死成就了愛人的生。


    一邊一個男子注視著跟自己的稱兄道弟的人,目露恨意地倒了下去,另一邊,一個男子捂著花瓣,痛哭流淚,“師妹,我一定會活下去的,連你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有人為殺而殺,有人為情而活。


    但他們都有同一個目標,他們要活,活下去……為自己而活也好,為別人而活也罷……他們要活下去……活著才有希望……


    漫天血光,哀聲遍野,這不是試煉,這是地獄。


    遠遠看到這一幕幕的人心中無限感慨,可他們也無能為力,他們阻止不了什麽,也改變不了什麽。


    他們隻是試煉的參與者。


    鳳嫵心中亦是感慨,但也隻有感慨,她同樣拯救不了他們。


    怎樣選擇都在自己,他們選擇了殺戮,卻沒有在最初選擇堅持,他們選擇了殺戮,卻沒有選擇最後來劍意山拚上一拚。


    在這場試煉之中,每一種不同的選擇都會有不同的結果。


    縱使有可能最後的結果都不過一死,但至少不用經曆那樣的殺戮,不用承受失去或者背叛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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