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楓走後,我悄悄摸上對麵的山坡,尋了處比較隱蔽的地方,監視那隊不明身份的人。


    晌午一過,他們熄滅火堆,其中一個人把昏迷的古夢扛在肩上,這時我聽到為首的矮個子男人用生硬的語調說了一句‘天黑前,必須趕到。’


    從我的角度看不清他們的樣貌,但這人別扭的漢語發音十分好認,其他人聽到他的話,訓練有素地收拾好東西開始撤離。


    瞧他們不像普通匪盜,我不敢跟得太近,指南針顯示他們的行進路線是西南方,我身上沒帶地圖,無法確定他們要去哪裏。


    跟到下午日頭西斜,他們終於停止前進,他們麵前是一個火車頭大的洞口,矮個子頭頭身邊那個穿少數民族服裝的老人用我聽不懂的語言說了什麽。


    那頭頭略一點頭,又用生硬的語調說:“就是這裏,等他們來匯合。”


    看來這山洞就是他們的目的地,他們原地休息,我也有功夫坐下喘口氣,中午他們吃的是肉罐頭,而我隻啃了一塊壓縮餅幹,一路跟蹤他們在叢裏急行軍,現在感覺又餓又累。


    約莫過了半個鍾頭,從另一個方向走來一隊人,打頭的是個高大健壯的中年漢子,身上匪氣十足,旁邊跟著個獨眼的瘦子,看穿著應該是個老道士,隻是他道袍外麵套著件舊西裝,還留著兩分頭,融合了漢奸與道士的特色,造型風格獨樹一幟。


    在他們隊伍的中間,押著一個老頭兒和一個小孩兒,這一老一小穿著補丁羅補丁的舊衣裳,背後被人用槍頂著往前走。


    兩波兒人匯合後。那中西結合的老道趁著高大的中年漢子和矮個頭頭交談,朝半空斷喝一聲:“去!”


    一道綠光自他口中飛出,在我尚未來得及反應時,綠光朝我藏身的樹後射來,我和他們隔著百米,那綠光到眼前也僅在瞬息間。


    千鈞一發的意念是阻擋外來的傷害,我隻覺額頭鈍痛。綠光仿佛打在一麵無形的盾牌上。並沒有挨近我的身體。


    可突發念力讓我頭痛不止,繼而影響了我逃跑的速度,那古怪的老道不知又扔出什麽東西。一個綠色的籠子向我罩下來。


    “妖孽,哪裏逃!”老道暗啞粗厲的聲音緊接著出現在我身後。


    這時我哪顧得上頭痛,精神力全開,想控製住他。結果發現精神力被困在籠子裏,根本伸不出去!


    此刻我萬分後悔。要是知道他們中有這樣厲害的人物,我早用傀儡術控製住先前那隊人該多好,至少現在不會這麽被動。


    “奇哉、怪哉……”穿西裝配道袍的老道圍著籠子口中不住嘀咕。


    本以為他會立刻殺掉我,沒想到他拈著稀疏的山羊胡。嘿嘿怪笑起來,點點籠子裏的我,說:“好藥材。上好的藥材,妙哉妙哉!”


    說完口中念念有詞。一人高的籠子便飛離地麵,像觀光纜車般滑向眾人圍住的洞口,穩穩落在洞前的空地上。


    頭領模樣的中年漢子目光凶狠地盯著我,問向老道:“她是什麽人,值得仙長使用天困?”


    老道緊隨籠子回來,我甚至沒見到他的腳落過地,心裏更是替三九他們擔心,之前考慮不周,沒成想遇上這麽強的對手,萬一三九他們不明情況,來了恐怕要吃虧。


    老道哈哈笑道:“這可是個稀世寶貝,老夫多得夙願有望實現了。”


    突然,隊伍中被押著的老頭兒冷聲喝道:“赤靈子,多行不義、必自斃,你休再傷害無辜!”


    被喚赤靈子的老道聞言,嘿嘿一陣怪笑,道:“宋一策,你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不如省省力氣,給我們帶路,想必你也不願見到愛徒小小年紀就……”


    雖穿著破舊衣裳,卻難掩一身威嚴的老人聽了赤靈子的話,眼神一暗,低頭望向他身邊的小男孩兒,這孩子生得眉清目秀,帶著點嬰兒肥的小臉兒正對赤靈子怒目而視。


    稚嫩的童音揚起,小嘴一瞥,不屑道:“我宋百算豈是怕死之輩,你這個不要臉的臭道士!”


    聽到‘宋百算’三個字,我心裏狠狠驚了一下,眼光不由得緊盯小男孩兒不放,這麽個小豆丁,他會是趙五爺口中的那個‘宋百算’嗎?


    赤靈子一揚眉,冷笑道:“黃口小兒,若不是留著你和你師父有用,你們早成為老夫藥材了。”


    他說完便不再理會師徒倆,和中年漢子、矮個頭頭、彝族巫師,走到洞內秘談,古夢被放到草地上,跟我隔著十步遠,我蹲下叫她,連叫幾聲都沒反應。


    宋一策和宋百算師徒由兩名持槍的男子押著,在我對麵坐下,看樣子洞裏的四人一時半會兒談不完。


    天色徹底暗下來,洞外點起幾堆篝火,我坐在籠子裏,猶如困獸般焦躁不安,倒不是擔心我自己,而是怕三九他們也落在這夥人手裏。


    “姐姐!”嫩生生的童音靠近籠子,那些人可能覺得他一個五六歲的娃娃翻不出什麽浪花,便沒阻止他。


    “你是宋百算?”我還是覺得很神奇,禁不住想,這個小豆丁真的是小虎的師父嗎?


    “正是,姐姐莫怕,百算會想辦法救你出來的!”萌版宋百算拍著胸脯保證道。


    “你有沒有辦法,給遠處的人送信?”我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光,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給三九通風報信。


    “這…在下慚愧…實在……不會。”宋百算的懊惱全寫在臉上,看得我都產生罪惡感了,好像是我在欺負小朋友似的。


    “沒關係,你還是說說你打算怎麽把我救出去吧。”我連忙把話題引回來。


    “誅殺妖道。”宋百算捏緊小拳頭,板著肉嘟嘟地小臉兒說。


    “哦,姐姐支持你,加油!”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內心卻在咆哮,誅殺妖道?連你師父都被槍指著腦袋動彈不得,一個小包子如何殺得了那手段高明的老道?!孩子,醒醒吧!


    宋百算重重點頭,突然靠近籠子悄聲說:“這些壞人是來尋寶貝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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