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便是又一陣混戰,我們這邊在迷惑的同時,也不忘保護警戒,彎刀在空中飛旋,聽聲音刀刀都砍在肉上,卻沒有一絲的呼痛聲。


    女首領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她的語氣盡顯怒意:“過去你向著芷薑那個賤人,現在,你又為雪娃要殺我,她們有什麽好的,不過是有個好聽些的名頭,卻從不把別人放在眼裏,尤其是你們這些外族男人,永遠入不了她們的眼!你真是既可悲,又好笑!”


    她提到芷薑這個名字,我不由地轉頭望向三九,和他的視線不期而遇,撞個正著!


    他神色古怪地看著我,我被他看得心底絲絲地冒涼氣,芷薑有追求者至於讓他這麽激動嗎?他對芷薑的感情是純粹的感激和尊敬,這一點我很清楚,但我猜不透他此刻的想法,便心虛地避開他的目光。


    和女首領衝突的人,一直沒說話,直到戰鬥結束,我腦中接收到一條信息,才讓三九和金三胖各用打火機照明,看到那邊發生的事。


    在黑暗的密林中,獲勝的影子們整齊地排列在一處,像紀律嚴明的軍隊,站得筆直且安靜。


    子劫手中提著柄青銅寶劍站在屍體中間,他腳下躺著女首領的屍體,她的頭被他割下來立在地上,在她周圍橫七豎八倒的,全是無頭的女屍。


    他身後站著死靈戰士,身上全是彎刀砍出的傷口,隻是傷口中沒有血流出來,對我們來說硬出頑石的死靈戰士,卻能被彎刀砍出深可見骨的傷口,說明她們的彎刀是針對所有地下迷宮建築裏的怪物鍛造的。


    通過子劫發來的信息。我知道,他在我超負荷地使用精神力而昏倒後,回石棺裏去取寶劍,為的就是尋找女首領複仇。


    我有許多問題想問他,比如他和芷薑的關係,三九和我的過去,熾女族的聖物的用途等等。可他說這些問題。在我恢複記憶後,自然會知道,沒必贅述。


    我的時間不如用來尋找‘迦琳羅’。我想想也是,和他溝通還要消耗巨大的精神力,不如留著精神走出森林。


    子劫的出現,把局麵迅速扭轉。他和女首領之間,肯定有諸多恩怨。那些前事我不好多問,但他告訴我,他能報仇的關鍵,是紫蓮花項鏈。


    他的話更讓我堅信蓮花型吊墜的重要性。我們沒有多談,他雖然獲得了紫蓮花的力量,可畢竟還是屍體。出來活動的時間不能太久。


    我目送他帶著死靈戰士離開,雷鳴他們沒見過這場麵。連隻對槍感興趣的大k都忍不住多看了那支軍隊一眼。


    估計他們直到此時,才相信華增的話,相信我就是江湖上頗有地位名氣的‘屍姐’。


    女首領和熾女族人的屍體被子劫帶走了,潑猴的遺體交給雷鳴他們處理,異國他鄉的原始森林,那個總是對我露出不友善神情的瘦小男子,將永遠留在這裏。


    和生死比起來,友不友善真的無足輕重,雷鳴幾人硬是用粗樹藤,給他編了個‘棺材’,然後用匕首,一刀一刀地為他挖了個挺深的坑,他們怕坑淺有野獸把他的屍體刨出來。


    做好這一切已經半夜了,眾人圍著火堆,誰也沒有說話的心情。


    在挖坑的時候,吉祥兄弟就把趙五爺的死訊告訴了雷鳴三人,這使得整個晚的氣氛更加沉悶。


    我靠三九身上,頭枕詁他的肩膀閉目休息,不管生活有多亂,又剛經曆過怎樣的驚險,隻要他在,我便可以安睡。


    夜裏他們輪流值夜,沾了女性身份的光,他們沒把我算在內,我得以一夜好夢到天亮。


    隨著最後一批熾女族人的死,森林中的迷陣已經失效,而林敏、趙寧和華增三人,再沒出現在我們的視線內。


    在返程的路上,雷鳴問過吉祥兄弟,東西找到沒有,他們的回答令雷鳴十分失望,鐵蛋在他們的認知裏,仍沉在暗洞的水底,卻不知那寶貝蛋隻揣在我的口袋裏。


    吉祥兄弟也問起雷鳴他們沒到石像群和趙五爺匯合的事,雷鳴他們被樹怪拖住,經曆了一番惡鬥,才僥幸脫身,隻是那時天色已晚,他們本想等天亮再趕路。


    那晚他們睡到半夜,聽到林子裏有動靜,負責警戒的人把其他人叫醒,可看到周圍有許多人影在動。


    他們走近才知道,半夜起來走動的,全是死去多時的屍體,有的甚至隻能稱為屍骨。


    由於他們聽不到號角聲,就以為這些是森林裏的冤魂,趕去陰曹地府報到的,別怪他們迷信,據說他們也曾經曆過這種事。


    隻是不久後,他們又聽到一聲巨響,那響聲是炸藥爆炸發出的聲音,他們是聽得出來的,還以為是趙五爺發生什麽不測,連忙朝聲音的方向趕去。


    到了地方,看到幾個女人站在炸塌的坑邊,見到他們二話不說就飛刀子,本來他們有槍,根本不需要逃,可是那幾個女人中,有個明顯不是少數民族人的女人,燒了手中的一道黃紙。


    他們的眼睛像被煙熏過似的流淚不止,隻能選擇撤退,那幾個女人在後麵追,他們在前麵跑,又不敢照明暴露位置,摸著黑在原始森林中奔跑的結果就是集體滑下一道深溝。


    溝裏全是濕滑的淤泥,他們沒時間爬上去,隻好爬在泥裏裝死,那幾個女人倒也好騙,見他們掉進那麽深的地方,還一動不動地,便真當他們死了。


    我估計追趕他們的人裏,肯定沒有林敏,否則他們的小伎倆又怎能騙過她呢!


    從溝裏爬上來,他們不敢生火,也不敢睡覺,忍著一身臭泥發出的嗆人氣味,直坐到天亮。


    可該著他們倒黴,在趕往石像群聚合地的途中。又遇到回來尋仇的樹怪,他們在森林裏打了遊擊戰,為了不把樹怪引到大部隊所在的石像群,他們特點朝集合點相反的方向跑。


    樹怪對他們是緊追不舍,雙方就這樣打打停停,停停打打,當他們終於徹底擺脫樹怪。向集合地進發時。正趕上熾女族使用法術,將晶礦地洞至地下石屋這一組對角線內的區域布了迷陣。


    他們又恰巧碰上熾女族人想在暗中圍攻出來探路的金三胖和盧克,金三胖他們沒見過。可盧克他們認識,在進入森森之初,兩組小隊就交過火。


    熾女族的服裝很容易認,在共同的敵人麵前。他們自然就站在了同一戰線上,潑猴對女性的輕敵。讓他喪掉性命。


    在眼睜睜看著他被女首領吸幹血後,雷鳴等人意識到她們的危險性,邊打邊退,才遇到趕過來的我們。


    聽完雷鳴的講述。我很想告訴他,在地麵上和樹怪打遊擊,可比在地下跟著趙五爺強。跟他下地的夥計,除了吉祥兄弟。他們還是我救回來的,全都死於非命。


    路上金三胖和盧克聊天,問他完不成任務回去和老板怎麽交待,他們兩個因著在與熾女族的戰鬥中同時使用相同的戰術而培養出了戰鬥友誼,勾肩搭背地談天說地。


    其實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們倆對電影裏的‘英雄’人物都十分感興趣,常為爭論超人飛得快還是機械俠飛得快而麵紅耳赤。


    有些友情,是越吵越深,金三胖和盧克就是此中典型。


    我最怕聽到的就是金三胖提到我,他總是用我把電影中一眾女英雄形象貶進泥裏,他吹得不亦樂乎,我聽著都臉紅,這時候我就掰斷一截樹枝,朝著他的圓腦袋‘發射’。


    在換回自己的身體後,甩飛鏢的本領也跟著上升不止一個等級,葉子、枝枝、果核都可以成為我的武器。


    每每打得金三胖嗷嗷叫,盧克卻在一邊鼓掌叫好,看得出他特別想跟我聊聊天,可三九在旁邊寸土不讓,望著他的眼神充滿警告意味。


    我有次聽到盧克這樣形容三九,他悄悄對金三胖說:“哦上帝,那個男人真的非常適合出演‘狼人’,雪和他站在一起,就讓我想到一部電影,我想你一定看過,親愛的金!”


    金三胖卻不讚同地搖頭,說:“不,朕知道你說的電影是《美女與野獸》,但是朕告訴你,她不是柔弱的美女,她是披著美女皮的哥斯拉!”


    看盧克的嘴驚訝成‘哦’型,我為金三胖的貼心評價贈送他三顆野果,他慘叫著一摸後腦勺,直衝三九嚷道:“你老婆把我腦袋都打出包了!”


    其他人都在竊笑,三九卻一臉平靜,淡淡掃過金三胖的腦袋,吐出三個字:“沒看到。”


    金三胖捂著腦袋,對哈哈笑得歡的盧克說:“聽說過z國有句成語嗎?”


    盧克中文說得不錯,但對外國人來說,成語算是中文中比較難學的一項,他立刻好奇地問:“什麽成語?”


    金三胖咬牙切齒地說:“縱妻行凶!”


    盧克摸摸鼻子,瞪著眼問:“什麽意思?”


    金三胖哼了聲,說:“就是縱容自己老婆做傷害別人的事!”


    他說著指指自己的後腦勺,表示他就是受害者,其他人聽到這四個字都忍不住‘噗嗤’樂了,都知道金三胖是唬弄盧克,在z國的字典裏,可不是隨便四個字都能稱成語的。


    盧克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問:“我知道這句成語還有個兄弟,叫縱虎歸山,對不對?”


    他這話一出口,其他人頓時笑開了,盧克也跟著笑起來,連三九的嘴角都微微翹了翹。


    這支由幾派人組成的臨時隊伍,在愉快地笑聲中穿過老撾原始森林,回到與z國接壤的西雙版納磨憨口岸。


    我們每個人的樣子都特別狼狽,各自打電話叫人來接,盧克是最先被接走的,他熱情地和每個人擁有告別,當然除了我和三九。


    雷鳴、大k、狗王本想帶吉祥兄弟一起離開,可吉祥兄弟說他們以後跟著我,不回趙五爺那邊了。


    這事在路上他們也談過,吉祥兄弟沒有隱瞞雷鳴,把趙五爺的死交待得清清楚楚,雷鳴和費浩不同,他不是趙五爺的心腹,不會為他心甘情願地去死,對於吉祥兄弟的選擇能夠理解。


    我卻為難地偷偷問過三九,他們跟著我能做什麽,我又不是當老板的料,在森林裏還成,回到大都市,我怎麽安置他們?


    三九聽後隻是拍拍我的肩膀,然後和吉祥兄弟單獨談了一番,他手底下公司多,有很多正當職位可以為他們安排。


    吉祥兄弟沒讀過幾年書,趙五爺收養他們後就訓練他們成為自己的夥計,從來沒正正經經上過班。


    其實沒人不希望能過平靜安寧的日子,對於從小失去雙親,沒有享受過家庭溫暖和正規教育,還經常打打殺殺的兩兄弟來說,三九提出的條件非常有誘惑力,他們沒有不答應的理由。


    我們五人一行返回首都,吉祥兄弟得到三九慷慨的贈送,一套三環內三屋一廳的全新住宅,還在他手下一家保全公司當教練。


    兄弟倆高高興興地謝過三九,便拿著鑰匙直奔他們的新家去了。


    金三胖望著兩人背景咂摸著嘴說:“跟著皇後娘娘混就是好啊!”


    我壞笑道:“你總自稱朕,又說我是皇後,難道……”


    金三胖連忙堆起笑臉擺手道:“別介,真正的皇上那是咱九哥,我頂多就是個王爺,以後自稱本王行了吧?娘娘饒命!”


    我斜他一眼,然後收起笑容,正色地望著他,道:“我覺得趙寧沒死,華增也失蹤了,我估計他們可能在一起。”


    金三胖的臉僵了僵,但依然努力保持著滿不在乎地笑,說:“我明白,她這次真的過份了,她肯定也恨上我了,我和她看來是沒緣份。”


    感情的事別人勸再多也沒用,金三胖需要時間衝淡心中的傷痛,在分別的路口,金三胖朝我們揮揮手,留給我一個圓滾滾卻特別瀟灑的背影。


    在中轉的途中我們已經在賓館休整過幾日,所以現在回來不是特別累,三九載著我往家走,我發現這條路之前沒走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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