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留,是占便宜練本事,左右我都不吃虧,何樂而不為?


    從醒來到現在,除去在小瀑布喝過點水,我還沒吃過東西,肚子早餓扁了。


    看著他們一個個鼓鼓的背包,我眼睛一眯,笑道:“雷隊客氣了,就是我走得有點累,能不能休息一會兒再走?”


    這麽個小小的要求,自然是得滿足我這個新上任的向導,全員除去負責警戒的,都原地坐下休息,他們在林子裏也走了不少時間。


    華增見到我好像特別開心,這人倒是健忘,當我不記仇怎麽地?


    “唉~屍姐,你那訓獸師的技能恢複沒有?等需要晚上露營的時候,可得幫我擋著點小動物們的偷襲!”


    他還記著我趕蛇的事呢,和熟人在一起我一定會實話實話,可現在有好些陌生人,我怎麽也得裝裝樣子,就特別沉穩地說道:“你以為我是驅蟲劑,使用技能需要消耗體能,哪能輕易說用就用。”


    他了然地點點頭,說起別的事,我也正想知道他和小虎是怎樣從峽穀底下脫困的,他便把他們的經曆跟我講述一番,隻是他們沒有趙五爺、費浩,我和三九這樣幸運,兩人逃出來後,在荒山裏走了好些天,出來又搭不上車,到加拉村後,身上一分錢都沒錢。


    總之是費了好些力氣和波折,才回歸都市,當然,在他天花亂墜的講述裏,不乏有吹牛的成份,稍微加工一下都能寫成一部探險記了。


    “所以呀,隊伍出發前幾天,我剛回去,就又被五爺派到這兒來了!”


    他的臉拉得跟苦瓜似的,我則問道:“那小虎呢?”


    他重重地歎了口氣,說:“他沒來,說是發現他師父生前留下的線索,不知道找什麽東西去了。”


    小虎的師父對《屍解葬經》的了解頗多,他留下的線索,會不會和這部書有關?


    但這念頭僅是一瞬,我接過他的水壺倒了一壺蓋的水喝下,他把自己的口糧分給我,我也沒客氣,這具身體當野人的這段時間不知道吃的什麽,反正我肚子早餓了。


    嚼著他的穀物能量棒,就看他盯著我猛瞧,我瞪他一眼,他嘿嘿笑道:“我怎麽覺得……屍姐你好像有點變樣了?”


    我心裏一沉,占用李妙雪的身體回首都闖青丘古墓,他應該都不知道,在峽穀下麵,我的形象是現在本尊的模樣,照理說他不該看出端倪,可是他這樣問,難道是我又發生異變了?


    他忙搖頭,說:“你別誤會,我是說啊,你這個頭好像高了點,人瘦了點,比以前吧,更好看了。”


    他一連串的排比句下來,我也回憶起魂魄看過的那具本尊身體,確實是略有不同,五觀模樣非常相似,但細微處尚有差別,就好像……是雙胞胎!


    其實在華增認出我是屍姐時,我就在懷疑,如今的身體極可能是資料裏,那照片中的女人。


    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隻是照片裏的人目光空洞無神,完全不像是活人,我還以為他們拍的是具死不瞑目的屍體。


    現在看來我八成是真的變成照片中的女人了,聖書族的聖物黑盤子中封著一對雙生姐妹,青丘女王也是對雙生姐妹,峽穀裏的我,和此處的我,又可能是雙生姐妹。


    古代的雙胞胎很流行嗎?


    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麽玄機?


    如果峽穀裏死去的,和現在活過來的,是孿生姐妹,我究竟是姐姐,還是妹妹?另一個人的魂魄又在哪裏?


    為什麽得到的線索越多,反而越覺得混亂?


    索性暫時不想這些,我白華增一眼,滿不在乎地說:“姐有錢,微整形!”


    這樣打個哈哈蒙混過去,我問起他們為什麽不和趙五爺一塊兒行動。


    他攤了攤手,無奈地歎道:“沒辦法,原本我以為能在老家多休息兩天,可九哥非要在西雙版納邊境逗留,好像是要找什麽重要的東西,不讓去就退出行動,五爺著急,讓我們這隊直接從老家趕過來,當先頭部隊探路。”


    聽到他的話,我眼窩一熱,差點掉下淚來,忙仰頭假裝欣賞頭頂的參天古樹,忙轉移話題道:“他這人總神神道道的,對了,這次行動還有沒有別人參加?”


    三九為什麽要在邊境逗留,我心裏非常清楚,他是去找我的,可是等他發現躺在箱子裏的幹屍,肯定會認為我已經死了,看來我還真不能走,得等到和他們匯合,告訴他我還活著!


    華增搖頭說:“臨時派的任務,特別急,五爺什麽都沒交待。”


    我們的談話就此打住,吃喝完畢,我不再和他閑聊,而是暗暗調動內體的死氣,練習控製運用它們,傀儡術是不能輕易露出來的,它是我留的後手。


    但控屍術沒有屍體可縱,也等於沒用處,叢林凶險,又和一群陌生人在一起,我不能浪費剛吸收的能量,最好能開發出新的技能。


    忽然腦中靈光一閃,華增幾次提起某些危險的小動物都聽我號令,如果能把這項技能記起來,在偌大的原始森林裏,那麽多的小動物可供我差遣,不是要嗨爆了?


    說幹就幹,趁其他人閉目養神的功夫,我盯著地上的小爬蟲使力,其實有件事已經超出常理,在地下和林子裏走了這許久,我身上連一個蚊子包都沒有,更別說人人畏懼的螞蝗和叫不出名字的毒蟲,統統把我當成了透明人。


    我是不敢明目張膽試驗的,雷鳴的隊員,就是那個外號叫潑猴的小個男人,總是注意著我的一舉一動,對我的不喜毫不掩飾。


    他們這些人對外人的戒備特別強,華增是個異類,所以除了隊長雷鳴在認識後報上名字,其他人完全沒有自我介紹的意思,基本上無視了我的存在。


    仔細觀察就可以看出,他們雖然都是或坐或靠,姿勢隨意懶散,但手與武器的距離都很近,基本隻要一有情況,立刻就能拔槍射擊。


    而且有我這樣的美女加入,楞是沒人上前搭訕,還保持著高度警惕,說明他們這支隊伍,可不是普通的流氓混混拚湊成的。


    他們防著我,我更要防著他們,森林裏最不缺的就是蟲子,我得趕緊拿它們練習新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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