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予乾吻得極輕極柔,品到馨香和甘甜後,體內熱火瞬間焚燒起來,心中卻是顧慮重重,生怕自己的粗魯會刺激到半蒙昧的心上人。


    周嘉敏被季乾吻得周身癱軟,心跳加快,她有些緊張,下意識伸手環住季予乾的腰身。季予乾如得到默認般,大手在絲滑的衣料裏,輕輕扣住玉人同樣絲滑光潔的背,身體零距離接觸,感受到她急速的心跳後,季予乾遲疑了。


    他低頭嘶啞著問,“嘉敏,可以嗎?”


    周嘉敏怯怯地回話,“試試吧。”


    試試吧,不試怎麽知道她能不能過這關。心理治療近三個月,試試又何訪。季予乾心中鼓勵著自己,打消最後一絲顧慮。他的動作依舊很輕柔,當大手覆上周嘉敏嬌柔的雙峰時,周嘉敏放在他背上的手用力收緊了,指甲不自知地嵌進他背部皮膚裏。


    即便再輕,二人身體完全契合時,久違的到訪,如初次相遇般的刺疼,從身體最柔軟的部位襲來,周嘉敏還是別過頭,輕咬著貝齒流出淚來。


    季予乾沉迷於那生澀、緊致、溫潤的包裹中難以自撥,那裏與最初並無不同,隻這輕輕一試,他就知道懷中的小女人自始至終都是自己的專屬的。身體親密無間、又淋漓盡致地,傾訴著思念和眷戀,身心無比的舒暢,使酒後微醺的季予乾忽略了小女人細微的小動作。


    當他感到愛人的身體在顫抖時,即便再留戀沉迷,他都毫不猶豫地,迅速從自己的愉悅中抽離出來,輕擁著她柔聲問道,“嘉敏,你在害怕,對不起是我過於貪戀、過於心急了。”


    壓在自己身上的人翻身下來那一刻,類似的一幕,伴隨著每日揪扯著自己的惡夢跳入腦海,周嘉敏無邊的悲哀湧上心頭,她死死地抓著床單,原來那不是夢,那是現實親曆!


    每天午夜夢回時,那些灰暗記憶都會跳出來,無情地提醒著自己,把自己束縛的痛苦的過往之中,難以逃離。周嘉敏在黑暗中環視著周遭的環境,這是哪,身邊人是誰?她把上淚水偷擦在被子上,用極為平靜的語氣問道,“開燈好嗎?”


    床頭燈亮起那一刻,周嘉敏本能地閉一下眼睛,再睜開先看到男人背上深深淺淺幾道血痕,男人轉身看向她時,她不確定地輕喚一聲,“哥!”


    當看到他沒有衣物遮擋地胸膛時,周嘉敏迅速別過臉,卻不經意見看到他手上、手臂上無數道新的、舊的被貓抓般的淺傷痕。周嘉敏下意識抬起自己的手看看,修剪幹靜的指甲怎能有那麽大殺傷力?


    周嘉敏微怔著,順著自己的手,看到胳膊、看到身前,才意識自己身上的衣服隻能遮體不到1/3,並切全身上下隻有這麽一條小睡裙,她急忙拉過被子蓋在自己身上。


    季予乾看著周嘉敏羞澀避諱的表情,和自己不十分理解的動作,抬手輕摸一下她依舊在被子外麵的肩頭,“嘉敏,害怕是嗎。抱歉,我喝了酒,有點失控。”


    周嘉敏又向外躲了躲,別過頭不敢看他的臉,“我,怎麽在?。”又安若是知道我睡在他床上……,她輕動一下側過身,下體傳來的絲絲疼痛明確地告訴著她,剛剛發生了什麽。她抓著被子的手,更加用力了。


    季予乾無奈地勾勾唇,周嘉敏的躲避他盡收眼底,她害怕了、開始逃避了,“嘉敏對不起,是我太心急了,你才剛剛出院,本該再等等的。其實你不用怕,心理醫生、俊臣應當也都和你說過類似的話,我是你丈夫,咱們有肌膚之親是理所應當的,是交流感情的方式。”


    剛剛出院、醫生、丈夫,我似乎忽略了什麽,好像和當初並不一樣。周嘉敏大腦飛速想著,口中語氣淡淡說道:“我好像抓傷你了,想開燈看一下,有點自責。哥,對不起啊!”


    季予乾似乎好久沒聽過周嘉敏說關心自己的話了,這是有意識說的很難得,“沒事,不疼的。你怎麽樣,還好吧?”他看著周嘉敏的側臉問。


    “我困了,關燈睡吧。”也許關掉燈,逃開他的視線,自己才能去想明白眼前的一切。


    屋中恢複黑暗,季予乾伸手想去抱周嘉敏,卻發現她又自己縮成了一團,明顯她在害怕。隻是體貼地不明說,這樣的嘉敏像以前的她。


    “哥,我想自己睡,你也睡吧。”周嘉敏低低的一句話,無形中在大床上劃開了二人的界線。


    精明如季予乾,他怎能聽不懂,嘉敏這是婉拒自己的懷抱,謝絕一切碰觸,那怕是像在醫院那樣她怕了,讓自己握著她手都不行。


    季予乾有些懊惱,一次浮皮潦草的親密接觸,觸動了嘉敏潛在恐懼,不知未來還要再接受多久心理治療,才能再讓她接受像今天這樣的恩愛方式。


    周嘉敏一夜未眠,回想著自己在醫院裏所有的事情,不該這樣的。原本應隻有一口氣,苟延殘喘勉強活著,以保證姐姐楚湘的陽壽,這樣就夠了。為什麽我大難不死,腦中還有思維意識?


    再想想季予乾身上被自己抓傷的痕跡,周嘉敏一個機靈坐起來。凱特,靈貓通神,它拿命換回了我的清醒!想到著,她急切地要去驗證。她穿著拖鞋跑到門口,有點冷,借著微光看看,隨手抓起季予乾扔在椅子上的西裝外套。


    跑下樓,田嬸才剛剛起,見周嘉敏光著雙長腿外往跑,“嘉敏,你要幹嘛?”


    周嘉敏停下腳步,“田嬸,凱特呢?”


    田嬸歎口氣,“黑貓到壽了,死半年多了。”


    “半年多?”


    田嬸回憶一下,“噢,對,就是你醒那一兩天的事情。”


    周嘉敏黯然垂下頭,救它一命,它還我一個頭腦清明。


    田嬸看著周嘉敏心情沉重地開門走出去,穿的又那麽少,又擔心大腦一片混亂的她,再出什麽狀況。急忙去季予乾開著門的臥室叫起他,“少爺,快去看看嘉敏,一大早不知道她迷迷糊糊地出去幹嘛!”


    田嬸說完,快步下樓去給門衛室打電話。季予乾猛然坐起來,隨意套上衣服跑到院子裏,卻見周嘉敏隻穿著自己的外套,白腿吹在冷風中,站在貓舍前發呆。


    季予乾長長歎口氣,走過去,“嘉敏,怎麽了?”


    周嘉敏悠悠說道,“凱特走了!”


    季予乾聽周嘉敏話中有遺憾悲傷的情緒,不像以往在醫院說話那樣機械,而她住院期間沒人和她提起過黑貓,“你想起了凱特?你想起了以前的事!”


    周嘉敏又呆立了好一會兒,整理好自己的心情,轉過身淡淡地說,“我聽久久總說貓貓,就問了小夏。早起本來想看看它,田嬸又說貓貓已經走了。”


    周嘉敏雖是語氣平平,季予乾卻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眼中的悲傷,他低頭看看周嘉敏立在春風中的美腿,你明明是那麽重視凱特,否則怎會急得衣服都不換就跑出來,現在卻輕描淡寫地敷衍我一句。


    “外麵冷,回去吧。”季予乾也不帶任何情緒說道。


    周嘉敏隨著季予乾再回到他臥室,她站在床邊遲疑著說:“哥,你能先出去一下嗎?我想換衣服。”


    季予乾邊往外走,邊想嘉敏似乎是意識完全正常了,她在醫院時情勢所迫有時醫生換藥,小夏幫她換衣服,自己忘也回避她都不在意,現在卻是不一樣的。


    周嘉敏換好衣服再下樓,季予乾正坐在沙發上抱著久久,看積木在地上擺玩具,周嘉敏猶豫一下,才坐到季予乾身邊,“哥,你最近很忙嗎?”


    季予乾看看周嘉敏,完全有意圖的問話,“你有事,想幹嘛?我讓人安排一下,空出時間來。”


    周嘉敏低頭搓著自己的手,“我想出去散散心,在醫院悶了好久,想出去走走。”


    “好,你想去哪?”我去安排。


    周嘉敏又咬一下唇角,“俊臣說又安知道我病好了很開心,可是他在外地工作又忙,沒辦法回來,你帶我去看看他吧。”


    季予乾不留痕跡地看一眼周嘉敏,她很緊張,之前在醫院湯俊臣總是有意無意地去提又安,她都是茫然甜笑,她似乎真的……,“好,你想什麽時去。”


    “今天可以嗎?”周嘉敏匆匆看看季予乾,迅速移開視線,生怕被他看出什麽端倪。


    “行,吃完早餐,我帶你去。”季予乾說完,看著周嘉敏匆匆走向廚房的背影,也許她是想就此把過往翻篇吧。


    去看沐又安的路上,季予乾開車之餘無數次去看周嘉敏交握在一起的雙手,“又安,不是在外地工作,他在監獄裏。”


    “啊?”周嘉敏看向季予乾,澄澈的大眼睛中寫滿的複雜,又怎能逃過精明的季總。


    季予乾專注地看著前方開車,“又安,人很好;但是他犯了點小錯,想懲罰自己,就甘願呆在這反省。到了,下車吧。”


    周嘉敏坐在探望室的玻璃窗外,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聽到裏麵傳來開門聲,她緩緩地抬起頭,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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