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周嘉敏不安地把雙手握在一起,不知再往下該說什麽。他應當不知道,自己和沐又安領結婚證的事,這也是之前又安答應過的。


    季予乾看著周嘉敏的不安,又問了第二個問題,“之前去醫院查,醫生怎麽說?”


    “胃潰瘍,膽汁反流性胃炎……”


    季予乾調整一下坐姿,若是正常狀態下應對周嘉敏這樣的小女生,他是完全不需要費什麽腦力的,“在哪家醫院查的?你有檢查的各項指標結果嗎,若是不想去醫院,把檢查結果拿給我,明天我找專家幫你看一下。”


    “這個,不用了;再說我也不知道,把那些單子扔哪去了。”周嘉敏仍是不看季予乾。


    不想拿出檢查報告,是在刻意回避。季予乾是打定主意要查個究竟,他帶著點老板的命令與氣說,“去找一下,不找怎麽知道沒有。”


    周嘉敏聽著季予乾不容質疑的語氣,她無奈地走在自己行李箱旁邊蹲在那翻找開了,季予乾眼睛不錯神看著她的背影。周嘉敏隨手放在地上一本書,又迅速收起來,季予乾本沒留意那本書,但見周嘉敏有點急切的動作,他掃了一眼《xx寶寶xx》。


    季予乾完全沒看清,他還在猜測時,周嘉敏已經站起身遞給他兩張單子和醫療本。季予乾伸手去接,周嘉敏隻覺起身過急頭一陣眩暈顯些跌倒,加上剛剛蹲著腹部擠壓,肚子還有些疼,她捂著肚子,身體晃了一下。


    季予乾見狀上前扶助周嘉敏,觸到周嘉敏沒什麽體溫的手,季予乾發覺得她手心滲著冷汗。她的身體已經虛弱至此了嗎?


    周嘉敏自己站穩後,輕輕推開季予乾,“謝謝!”之後她坐在沙發上輕輕撫撫的肚子。之後抬頭偷看一下季予乾,他表情凝重,劍眉緊鎖,正盯著自己的兩張檢查報告看,“真的沒什麽大事。”


    周嘉敏原本嘔吐,隻以為是胃的問題。現在知道了,一方麵懷孕,一方麵九姑說楚荊的遊魂著她,她的身體就會在薄弱器官上有病灶反應,而她的命門就是胃。再說外物上人身,嘔吐很常見。若想改變現狀,隻能等過了早孕嘔吐期,再讓楚荊遊魂歸位才行。


    季予乾認真看了每一項信息,盡管他不十分懂,但他也不想漏掉任何一項。他看看周嘉敏,這個檢查結果的時間顯示,還是在他在看守所時的,那麽最新的呢,她似乎是隻拿了沒問題的出來敷衍自己。


    季予乾重新坐下,“這個好久了,你之後沒再去醫院查過嗎?還有沒有別的?”


    他語仍是不帶任何感**彩,隻有冷靜和平淡。


    “沒有了,之後沒再查過。”


    季予乾晃晃手中的單子,“這個我先拿著,明天找專家看一下。嘉敏你現在身體不好,住在酒店裏不是長久之陸,我問過顧校長,你早把學院的公寓退了,明天擺去我那,讓田嬸她們照顧,把身體養好。”


    季予乾說這話,一方麵是真心要她去,另一方麵也帶著點試探,她若是與沐又安的婚姻是真實的,又怎麽可能住進季家。而在他們目前口頭的信息中,她和沐又安之間是不存任何關係的,所以季予乾此說一點不為過。


    周嘉敏搖搖頭,“我沒什麽大事的,我這次隻是陪又安回來,短暫停留,之後我還想去其他的走走。再說,我去你那心慈姐也會不舒服的。”


    在周嘉敏心裏,現在類似白露露一樣與兄弟二人的混亂關係,隻有躲開他們,才能少些糾結和尷尬。更何況,還有朱心慈,還有她和季予乾的孩子,還有為救季予乾脫困她們之間的約定。


    季予乾看著周嘉敏,狗血地想到一些上年紀得了絕症的人,他們不治病,而是要走走祖國的大好河山,以在有生之年不留有遺憾。難道她真的病入膏肓了,若是這樣嘉敏我更要把你留在身邊,“心慈那不用有什麽顧慮,她已經走了。”


    聽季予乾說朱心慈走了,周嘉敏極為意外,更多的是不理解“走了,她去哪,為什麽要走?”


    季予乾無所謂地聳聳肩,“回美國待產了,說中國生寶寶的手續過於繁瑣,去美國生寶寶,會容易些。”


    周嘉敏心中有些感慨,世事就是這樣弄人,陰差陽錯。假若當初知道自己懷孕,自己又怎麽能去和朱心慈達成那個協議;若是知道朱心慈今天會走,自己又怎會病急亂投醫去和又安領證。想到這她悠悠歎口氣,“是呀,在國內生寶寶真的很複雜,更何況是單身媽媽。”


    季予乾看著周嘉敏變得複雜黯淡的臉色,“嘉敏你狀態很不好,現在就和我走好不好,不要有任何顧慮。”此時季予乾放柔了語氣,關心、擔心、又帶著最後一試的決心。嘉敏隻要你點頭,不管什麽樣的艱難險阻,我都替你扛過去。


    從見麵到現在,周嘉敏第一次用那雙澄澈的大眼睛回視著季予乾,“現在就和你走?太晚了……”周嘉敏想說,太晚了,我已經和又安是合法夫妻了。但話說到一半,她生生咽回去。


    從季予乾剛剛進門那一係列衝動的表現看,周嘉敏輕而易舉可以感受到季予乾心中濃烈的感情,若是這時他知道自己和又安領結婚證會特別傷心吧,若再因此搞得他和又安反目成仇,三人之間豈不是更加尷尬。


    而他和朱心慈之間畢竟還有寶寶,朱心慈早晚會回來,到日後他們組建家庭,他心中不再有自己的位置,自己和誰在一起,或是過怎麽樣的生活,他都不會在意。到時他知道或是不知道,就沒所謂了。


    季予乾看著周嘉敏帶著些許幽怨的眼神,心道你的糾結真讓我心碎,你欲言又止的到底是什麽?是自己的身體狀況,還是和又安的關係?“嘉敏,你想說什麽?直接說出來,不管什麽事,我都會盡力幫你。”


    周嘉敏看看窗外濃重的夜色,“沒什麽,我就說今天太晚了,我累了想早點休息。你的提議,明天再說吧。”


    季予乾聽聞此說,心中有一絲愉悅,嘉敏沒拒絕,那之後的事情就好辦。季予乾看看表,時間確實不早了,“好,你早點休息吧。有什麽事,咱明天再說。”


    季予乾站起來,做著要走的動作。


    周嘉敏站起身邁步走向門口,“我送你。”


    季予乾走在周嘉敏身後,周嘉敏伸手準備開門,季予乾又情不自禁地從她身後環住她的腰,“嘉敏,我愛你!”


    周嘉敏的手在半空中晃了一下,才搭在門把手上拉開房門,“再見!”


    季予乾感覺周嘉敏身體有變化,似乎哪裏和之前不太一樣。周嘉敏扭動一下腰身,季予乾知道她在抗拒、她仍有顧慮,也隻好緩緩開雙臂,向前一步走到門口,“再見!”


    季予乾走出房間那一瞬,周嘉敏迅速關上房間,她怕再慢一秒自己都會後悔。第一次如此真切地聽他說“我愛你!”,自己卻是他兄弟的合法妻子,經曆事世變遷,我怎能讓你前世的命運再次上演?


    周嘉敏背靠在門上,輕撫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心無比感傷。她腦中想著一段野史傳說:


    相傳宋太祖趙匡胤病重,叫弟弟趙光義雪夜進宮議事,彼時外界已有傳聞,他們兄弟二人為爭花蕊夫人早有嫌隙。趙光義此時進宮仍不忘悄悄去見花蕊夫人,被其兄撞見,二人矛盾爆發,趙光義在室內用斧子將兄長殺害,弑兄奪位。屋外有人隻見燭影、聞斧聲,所以有了“燭影斧聲”的千古疑案。


    周嘉敏苦笑著搖搖頭,我是周嘉敏不是花蕊夫人,又安不是趙光義卻是你兄弟,而你實實在在是趙匡胤轉世。命運交錯,世事難測,我不能讓類似的事件,輪回千年後再度上演。就像今世我不會去愛叢陸,讓我和姐姐的悲劇再上演一樣。


    洲際酒店停車場,沐又安讓司機停好車後,他下車刻意找了季予乾的車子,確認自己的判斷後,沐又安又回自己車裏坐著。他看看時間,盤算著季予乾在裏麵呆了多久。


    當季予乾身影出現在停車場時,沐又安很認真看看季予乾的表情,從小長到大,他不形於色的喜怒,也隻有自己一眼可讀出他的真正情緒。哥看上去心情較酒會現場好的很多,即便現在看上去他遇到了棘手問題,他的心情依然透愉悅。


    季予乾刻意把車子停在靠裏一個不顯眼的位置,他坐回自己車裏,長長吐口中氣,嘉敏不管你身體現在是什麽狀況,我都要找最好的醫生,給你治療;即便你和又安領了結婚證,隻要你點頭,我就去和又安談,一紙婚書阻礙不了我。


    沐又安看著季予乾把車子開走後,才緩緩拿出自己的手機,電話撥給周嘉敏,等待接聽時,他有種認命要等待宣判的感覺。


    “喂,又安。”周嘉敏語氣平淡地接起電話


    “嘉敏,我們酒會剛剛結束,今天我喝的有點多,就不去找你了。你早點休息。”


    “好!那就明天吧,我有很重要的話對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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