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敏最後歎口氣,“唉,太草率了。不行,我不能馬上答應你。我要考慮一下,我也要再商量一下。不好意思!”


    季予乾聽到周嘉敏的拒絕,有那麽一絲失望,“可以給你考慮的時間,你要多久。你要商量,你找誰商量,你還有親人在世嗎?”


    周嘉敏皺著秀眉,“就算沒有親人,也有親近的人可以商量。在沒和楚湘和解之前,我連戀愛也不會談。所以……”


    “又是楚湘,你和楚湘到底有什麽淵源,讓你事事都把她搬出來!你要和什麽親近的人去商量,我可以先見見嗎?總不能人都不知道我是誰,就一句話把我否了!”季予乾心中不痛快,語氣也不好。


    周嘉敏真不知道怎麽去解釋她和楚湘的關係,隻能略過,去說別的。要和誰商量,周嘉敏本想通過特殊方法去問陰九姑,但九姑肯定是不會見季予乾。還能說和誰商量,姐姐、姐夫算親人吧。對,隻能再搬出叢陸做擋箭牌。


    周嘉敏看一下季予乾嚴肅的臉,帶著遲疑說:“我要去和叢教授商量,他,你就不必去見了吧?


    季予乾一聽是叢陸更有氣,“叢陸?你和他商量得著嗎,你們非親非故的,若是要和他商量,我看你大可不必大廢周章,他沒權利插嘴我的事情。我隻給你一周時間考慮,這話題等你出院後再議。”


    季予乾帶著被拒絕人鬱悶情緒走出病房,他走廊的落地窗前站了很久,想了很多。周嘉敏,她是有秘密的人,她和楚湘,她和叢陸的關係到底有著什麽樣的秘密,絕非表麵看上去那麽簡單。


    還有朱心慈的懷孕很蹊蹺。她們之前不管做什麽,自己隻做應對,現在看來需要反擊了,若是又安查出來昨天嘉敏被困湖心島又和朱家人有關,那就別怪我心狠不念舊情了。


    最後,季予乾想到了叢陸,娶周嘉敏進季家門,這件事與其讓他從周嘉敏口中聽到,不如自己去通知他。還有,為了嘉敏那份執拗,應當和他談談楚湘的問題。


    季予乾站累了,走回病房,周嘉敏又睡著了。季予乾在周嘉敏床邊坐了一會兒,嘉敏你到什麽時才可以完全向我敞開心扉。


    ……


    三天過去了,周嘉敏一直在等到楚湘來看自己,叢陸來過、蘇婉來過、自己一通電話楚荊也來了,楚湘卻遲遲末到。這天周嘉敏已經完全不發燒了,醫生意見留院觀察一天,若病情沒反複就可以出院 。


    下午,大家上班時間,朱心慈敲響周嘉敏的病房門。周嘉敏見進來的人是朱心慈,雖是意外,但也禮貌地請她坐下,兩人隨意寒暄幾句後。朱心慈開始進入主題了,“前幾天就聽又安說你病了,我這幾天身上懶洋洋的,早孕反應有點大,遲遲沒過來。今天我來做檢查,順便來看看你。”


    “早孕反應?心慈姐,你懷孕了!”周嘉敏大為驚訝。


    朱心慈笑笑,“不還不到兩個月,所以反應有點大。”朱心慈推算完時間說。


    “是嗎,那你要多注意休息。”周嘉敏的心開始灰暗起來。一個多月以前,她不是在季家嗎,周嘉敏還清楚地記得她從杭州回來,在季家和季予乾的幾句不衝突,當時……


    周嘉敏想明白後,覺得很無奈,那時她們之是合作關係,她沒權利去質問。那現在他若知道朱心慈懷孕,會做何決定?


    朱心慈見自己的話奏效,繼續道,“雖說單親媽媽帶孩子不容易,但是我還是想把寶寶生下來,畢竟是條小生命,不該剝奪她生存的權利。至於她長大後會不會怨我沒有給她一個完整的家,那都是後話了。”


    周嘉敏聽得於心不忍,當然不能讓那個孩子變成嬰靈,還好她沒有打掉孩子的想法,孩子需要完整的家庭,需要爸爸,可是這事隻有當事人能做主,自己是無資格插言的。自己能做的似乎隻有退出。


    朱心慈見周嘉敏不說話,又從包裏拿出b超單,“看看,這是我前幾天做的檢查,看這,這個小豆子就是寶寶了,雖說黑乎乎地什麽都看不出來,但她卻真真實實地長在你身體裏,我覺得我現在已經很心疼她了。真不知道她將來哭了、笑了、自己會有多愛她。”


    周嘉敏順著朱心慈手指看過後,看著b超單又看看最上麵的患者姓名,赫然寫著:朱心慈。周嘉敏勉強笑笑,“心慈姐恭喜你!孩子爸爸若是看到這個肯定也會很高興吧。”


    朱心慈抬頭皺皺眉,做一臉愁苦狀,“我不打算告訴孩子的爸爸,不想給他帶來困擾。畢竟小寶寶來的突然,沒買票就上船了。不過相比那些有票的寶寶來說,她的到來還有些現實煩惱。過了三個月,再來醫院產檢要拿母子手冊,我這單身媽媽連什麽戶口呀、結婚證呀,這些基本的材料都拿不出來。就隻能委屈她當黑戶了。想想還真……”


    周嘉敏見朱心慈一雙鳳眼要流出淚來,自己心中即便再不喜歡她,但想到她腹中的孩子,心就軟了。自己當初在楚湘肚子裏,她有糾結過嗎?那是她沒錢、沒男朋友,又有一個半盲的奶姐要治病,自己的到來也真是給她填亂。“心慈姐,你快別難過,哭對寶寶不好。”


    朱心慈看看手機上的時間,臉上恢複平靜,“時間不早了,嘉敏你好好養病吧,我先回去了。”


    周嘉敏看看朱心慈依然沒什麽變化的肚子,“心慈姐,你路上小心點。”


    朱心慈走了兩步,回頭像想起什麽一樣說:“嘉敏,這件事替我保密呀,我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一定不要告訴予乾啊!”


    周嘉敏點點頭。看著朱心慈離開後,周嘉敏下床在窗前站了一會兒。我該怎麽辦,季予乾會認這個孩子嗎?他若不認,以他那強勢個性,會逼著朱心慈打掉孩子吧?不行,要讓那個孩子活下來,不能讓她變成嬰靈。


    晚上,周嘉敏見到季予乾時,心中總覺得很別扭。季予乾看出周嘉敏有心事,“嘉敏,你怎麽了?”


    周嘉敏抬頭看看季予乾,“沒事。就是,你前的那個提意,我想好了。我……”


    “你同意了!”季予乾激動地拉住周嘉敏的手說。


    “不是,我不能接受。我還太年輕了,我不想這快就掛上已婚的標簽。主要是我並不十分了解你,你的行為思想我有時不能完全理解,咱們隻怕日後也沒什麽共同語言吧!還有就是咱們之間,你也不用考慮什麽夫妻之實,我不……”


    “夠了!”季予乾聽不一下去了,又一次被拒絕,他真覺得很沒麵子,更重要的是很失望,“周嘉敏,你不如直截了當說你不愛我,不想和我在一起。這樣言簡意賅!”季予乾沉聲說完,轉身走出病房。


    周嘉敏看著季予乾走出去的背影,心說有人比我更了解你,更需要你,更需要你承擔責任。如若你們一點感情都沒有,你也不會帶她回家,以至於她都懷了孩子。


    周嘉敏心中很清楚這樣的事,不該自己去評論什麽,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我隻能給你留餘地,讓你日後不為自己的選擇後悔,一紙婚書不算什麽,但我不想給你的婚史履曆上留下離婚的汙點。


    季予乾又在走廊落地窗站了很久,她真的一點都不愛我?可是自己不甘心放手,怎麽辦?


    “馬丁,這幾天嘉敏在醫院有什麽反常之處嗎?”季予乾把電話撥給馬丁問。


    “沒有,每天按醫生安排打針吃藥,看書,她自己很少出門,每天都有人來探望,你家不是有人陪著嗎?她有什麽情況,你應該去問她們。”馬丁現在已經完全把老板請下了神壇,與他說話自由隨意,對方也完全不當回事。


    “有人探望,楚湘來過?”季予乾猜度著周嘉敏今天忽然提起此事,絕非偶然。


    “楚湘沒來過,像楚湘那個禦姐到是來過,你們安少爺到是上班時間一天一趟,還有大作家來過。”


    “好,我知道了。”季予乾掛斷電話,思索著,會不會有誰和她說了什麽,才讓她這麽快回絕自己。又安?每天都來應該不是他;叢陸?嘉敏之前說要和他商量,難道她們交流過意見?想到這季予乾握緊了拳頭。朱心慈?她來過,最有可能是她說過什麽或做過什麽。


    季予乾邊往醫院外走邊想,之前沐又安說朱心慈懷孕了,又安知道肯定是朱心慈說,她能和又安說,又不找上自己,這不合常理,她是有意如此。


    朱心慈,你不就是等著傳話筒給我放風,讓我主動找上你嗎。我可以找你,但不是現在,得先查查清楚,你怎麽就神一樣地懷孕了?


    “又安,之前你是怎麽知道朱心慈懷孕的?”季予乾把電話打給了沐又安。


    沐又安電話聽帶著點疑問,“哥,你不打算裝糊塗了?”


    “我裝什麽糊塗,我現在就是要搞明白真相!我明確告訴你,她懷孕就是個陰謀。你怎麽知道的?”


    沐又安聽季予乾帶著點淩厲的語氣,加上剛剛下麵人匯報之前南湖的事情,也知道這朱心慈已非當年的心慈姐了,“我們前幾天看嘉敏,在醫院遇到她,她就在那家醫院做檢查。”


    “好,那咱們就查查她的檢查記錄。”季予乾說完,剛要掛電話。


    沐又安又叫住他,“哥,等一下,南湖那事查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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