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敏看看一臉神秘,笑意若有若無的沐又安,她很意外沐又安為什麽會知道實情,季予乾對他說的?她走到貓舍前蹲下摸摸正在吃食兒的貓,“什麽假扮?”


    沐又安想直接問她不會說,這樣炸一下也許會有效果,周嘉敏如此反問,他也在不意外?“你和哥,你們要到什麽時候?”


    見沐又安挑明問,周嘉敏想了想給他個模棱兩可的回答,“看心情,心情不好也許幾天,心情好也許一輩子。”


    沐又安聽完前半句的喜悅還沒來得及展現,就被半句憋的心塞。他看看周嘉敏,隨意摸弄幾下貓,“我還有事,先回去了。哥心情不好,你小心點。”


    周嘉敏站起來,點點頭,“再見!”


    沐又安走出來兩步又折回來,走我先送你回去,之後扶著周嘉敏往屋裏走,“嘉敏你想去哪?”


    周嘉敏朝書房方向看了看,“還回書房。”


    沐又安扶著周嘉敏進書房,周嘉敏轉頭看一眼沐又安,“又安,再見。”之後她發現沐又安鼻子上那道淺淺的筆印還有痕跡,她隨意抬手幫他擦了一下,“哦,你這有東西,弄幹淨再出門。”


    沐又安被周嘉敏自然而然的親昵動作,弄得心潮澎湃,心道嘉敏你明明和我在一起比和哥在一起舒服自然,卻棄明投暗。我總有一天要讓你知道,我才是正確的選擇。沐又安走出書房,剛走到門口聽到季予乾下樓的腳步聲,他看看季予乾,“哥,我走了。”


    季予乾邊走邊翻手中的一個本子,邊說“又安,這就走了。你回去幫我找找沐叔叔那有沒有關於日化產品或工廠方麵的文件,明天上班拿給我。”


    沐又安看看一臉嚴肅的季予乾,哥現在無暇分神他事,現在也是搶回嘉敏的時機。“行,我現在回去找,明天來接你上班。”


    季予乾點點頭,這個時候沐又安又懂事又貼心,他感到甚是欣慰。季予乾邊看手中的本子,邊推開書房的門。


    周嘉敏剛剛在書桌前坐下,見主人進來,又站起來,“季總,你要用書房。”


    季予乾隨意看一眼周嘉敏,“我要找些材料,你忙你的,不礙事。”


    周嘉敏遲疑著沒坐,季予乾走到她跟前,隨手把手中的本子放在桌上,輕輕拍拍她肩,“坐著吧,不用管我。”之後,他轉身在周嘉敏身後的書架上翻找起來,好一會兒找到四書個文件夾,又拿起桌上的本子,繞到書桌另一側,坐在周嘉敏對麵的椅子上。


    周嘉敏抬頭扶扶眼鏡,看著一臉嚴肅的季予乾,“季總,我在這不方便吧。我先走……”


    季予乾擺擺手,“坐著吧,這桌子大的像學校圖書館書桌一樣,我們完全互不打擾。”


    周嘉敏重新拿起手中的筆,看手中的書稿,不知過了多久,她覺得眼仁發脹、頭發暈。她坐直身,把眼睛摘掉,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季予乾認真看完一份文件,抬頭看看周嘉敏,轉身邁著輕步出門。


    季予乾再進來,周嘉敏睜開眼睛看了一下,他手裏拿著兩杯子,又重新坐到周嘉敏對麵,把一隻杯子推到她跟前,“累了,喝杯奶。女生不宜多喝咖啡。”


    周嘉敏拿過杯子,輕啜一小口,奶是溫的。她又看看老板,季予乾正邊喝咖啡邊看文件,樣子很專注,微皺著眉,心事很重的樣子,不能否認此時的老板很有魅力。聽沐又安的提醒,加上飯後他一個接一個的電話,就知道是工作中遇到麻煩了。周嘉敏想開口勸解,但又怕打擾他工作。


    季予乾感覺周嘉敏在看自己,也抬頭看看她,“以前真不知道你還帶眼鏡。”


    周嘉敏輕輕笑了一下,“度數不高,上高中時帶,大學是就很少帶了。現在每天看這麽多字,比高中時還要認真,所以帶上了,怕出錯。很難看是吧,要不那會兒不至於把又安笑成那樣。”


    看著周嘉敏那輕淺一笑,季予乾覺得在疲勞之中看到這一幕,瞬間解壓不少。他放下手中的文件和杯子,抬手捏捏自己的鼻梁,“叢陸真有眼光,找個這麽負責的助理。”


    “另兩個審稿的都是老手,我是第一次做這個,做不好怕給他丟臉。本來在他那就夠填亂了,再讓他失顏麵,多不好。”


    季予乾第一次聽周嘉敏不是在自己詢問情況下,主動和自己多說幾句,還是和叢陸有點關聯的話題,他也想放下手中工作,換換大腦,有意誘導著問,“是嗎?你給他填什麽亂了。”


    周嘉敏喝一口季予乾給她的溫奶,覺得眼前的人也不是那麽冷漠,還有體貼的一麵,一時也卸下防備,“叢陸工作室是有禁忌的,不可以和乾安的人或事有聯係,我一來就壞了規矩;遠的不說,就我這腳受傷,本來一堆事要我做,我沒幫上忙,他還得安排人照顧我;在杭州臨走了,我們被粉絲圍攻,又是我招來的。唉,他那麽忙的人,還像家長一樣操心我的個人問題……,是不都是填亂。”


    周嘉敏回憶著之前的事情,完全忽略了坐在自己對麵的人和叢陸不合,她說完雙手托著下巴,睜著大眼睛等著聽眾對自己剛剛的話做出評論。


    季予乾先是對周嘉敏為他人著想的態度感到舒服,他眼裏那些明明是周嘉敏的委屈,她自己沒說出委屈的味道,而是說出了給別填麻煩的味道;被粉絲圍攻,她隻字都沒提楚湘,也沒有半點埋怨。之後是意外,她說叢陸像家長一樣操心她的個人問題。她說叢陸像家長一樣,叢陸會說什麽?


    “你的個人問題?他還有這閑心。”季予乾故作隨意問。


    周嘉敏想了想,“也沒什麽了,就是和我,說季總你……”說到這,周嘉敏也複想起自己對麵的人是季予乾,她立刻止住話,“也沒什麽了,好了不耽誤你時間了,開工。”說完,她低下頭,拿起筆繼續咬文嚼字。


    季予乾盯著周嘉敏看了一會兒,她臉紅了,還有點慌亂。叢陸到底說什麽了,才讓她有如此表現?猜不出來,現在也真沒閑功夫想這些。


    季予乾再次抬起頭時,發現周嘉敏扒在桌子上睡著了。季予乾看看表,已經過24:00了。他合上手中文件,走到周嘉敏跟前,伸手想抱起她。周嘉敏感到有人動自己,她揉揉眼睛抬頭看看身邊的季予乾,“不好意,又睡著了。我還是回去吧,在這又給你填亂。”說完,她合上桌上的書稿,站起身。


    季予乾改變手上動作,扶著她胳膊,“走,我送你回房間休息。”周嘉敏感受到胳膊上傳來的力道,她看看季予乾柔柔地笑著道謝。季予乾覺得今晚的相處,是自己最喜歡的一種狀態,他看看周嘉敏還掛著笑的側臉,心想日後二人能過這樣的日子,自己就知足了。


    二人不說話,默契地走回周嘉敏的客房,季予乾扶著周嘉敏坐在床上,“嘉敏,你藥膏在哪,我幫你塗藥。”


    “不用,我自己來,你弄得太疼了。”周嘉敏隨口說著,說完她有點後悔,“啊,我不是嫌你弄的不好,我是想說我自己可以,不麻煩季總。”


    季予乾想起自己昨晚帶著氣給她塗藥的情景,也不多說, “好,早點休息。”說完他轉身往外走。


    周嘉敏看著季予乾的背影,猶豫了一下,“季總,聽又安說你工作中遇到些麻煩,你那麽努力,一定會渡過難關的,我相信你。”


    季予乾聽周嘉敏安慰自己,心中無比暢快,他帶著點笑轉過身看著床上的人,“晚安!”


    接下來的幾天,每到下班時間,季予乾都不在公司逗留,他把所有工作帶回家裏做,確切地說是帶到書房,坐周嘉敏對麵,兩個人安安靜靜地一起工作。


    雖說四支日化產品化學成份超標問題的關鍵點還沒找出來,市場的負麵的影響也是愈演愈烈,季予乾仍能坦然平靜地坐在周嘉敏對麵,去研究那此生澀難懂的化學成份,原料供貨商、供貨渠道。他覺得有周嘉敏陪著,他很心安。


    周五情形依舊,二人又工作到深夜。周嘉敏合上最後一頁書稿,工作如期完成了,她沒有想想中興奮,反而有一點戀戀不舍。她晃晃疲憊的脖子,看看對麵依然專注的季予乾,又動動桌下基本痊愈的腳踝。是該說再見了,可是怎麽說不出口呢?


    季予乾發覺得周嘉敏在愣神,他抬頭看看周嘉敏,“怎麽了,嘉敏?”


    周嘉敏大眼直直地看著季予乾,“哦,季總,我兩本書都審完了。”


    季予乾放下文件,“恭喜你,完成工作。”


    周嘉敏看著季予乾,他的平淡客氣提醒了自己,他是老板,他們之間也隻是工作關係,他收留自己無非是老板顧念下屬受傷,並無其他感**彩。“我明天就去叢教授那交稿,還有我傷好差不多了,明天從工作室下班,我就直接回學校,不回這了。謝謝,季總這幾天的關照。”


    周嘉敏說完這些話,低頭去收拾桌上的東西,她不敢再去看季予乾,她怕再多看一眼,會更加不舍。


    季予乾看著周嘉敏收起筆,合上書,把眼鏡摘下來裝進盒子,這每一個結束性的動作,都在提醒著他,他們二人的書房陪伴時間結束了。他明白了剛剛周嘉敏那句,“都審完了。”的引申意。


    “明天?”季予乾隨口說著,心想為什麽都是明天,非要讓所有不快一起到來嗎?


    周嘉敏聽季予乾語氣中帶著疑問,她重複說:“明天我就走了,去叢陸工作室交差,之後……”


    “明天我送你去叢陸工作室。”季予乾壓抑著慢慢襲來的痛苦情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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