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敏拿筆猶豫幾秒鍾,又放下筆,把一紙協議折了幾下放在包裏,之後走出書房。


    田嬸站在大廳裏見周嘉敏出來了,把手裏拎著的紙袋遞給她,“嘉敏,你中午也沒怎麽吃東西,這是田嬸做的小點心,拿上餓時填填肚子。外邊已經備好了車,你去哪直接和司機說。”


    周嘉敏接過田嬸給的東西,感到無限暖意,在這個陌生的大房子裏也隻有田嬸能給她帶來溫暖。周嘉敏拿著東西,有些想陰九姑了,她握住田嬸的手說:“田嬸,謝謝您今天和我說那麽多,以後有時間我再來看你。”


    田嬸連稱“好,好,快去吧。”看著周嘉敏走出去的背景,田嬸會心地笑了,她覺得自己今天的談話很成功。


    周嘉敏回到自己住的公寓後,反複思考著接下來如何幫楚湘,最後她還是把賭注押在了季予乾身上了。可以和他假伴情侶,但不能事事都由著他。想到這周嘉敏決定今晚去見見楚湘。


    晚20:00周嘉敏來到楚湘家樓下,四處看看似乎是沒有什麽狗仔隊,她自然大方上樓,敲楚湘家門。敲了一會兒,屋裏沒有回應,周嘉敏直接放開聲邊敲邊喊,“有人嗎,我是周嘉敏!”


    周嘉敏反複喊了四五聲,楚湘家的門才緩緩打開個細縫。楚湘從門裏伸出手,握著周嘉敏的胳膊,把她拉進屋裏,迅速關上門,之後看著周嘉敏無奈地說:“你還敢來,樓下、樓裏沒看到狗仔嗎?”


    周嘉敏仔細想了一下,“好像是沒有啊!”


    楚湘勉強笑笑說:“估計這兩天呆累下,都下班回去休息了。”


    周嘉敏仔細看看楚湘,滿臉淡然,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焦慮,自己心也稍微放寬了。她又環視一下整個屋子,沒見到楚荊,“楚荊哥沒在啊?”


    “沒在,今天下午伴成送水工出去了。叢哥哥派人來接他,不知去幹什麽。”楚湘隨意說。


    周嘉敏坐在沙發上拉著楚湘的手問:“這兩天你還好吧,我很擔心你。”


    “沒什麽好不好的,按公司的要求在家裏呆著,說在沒得到通知之前不能出門。”楚湘說。


    “放心,問題會很快得到解決的。季總肯定會幫你想辦法。”周嘉敏安慰說。


    楚湘帶著無奈的語氣說:“他想辦法解決問題也隻是為了公司利益吧,應當不是為我們的私人感情。”


    周嘉敏聽楚湘略顯失落的話,“楚湘,相信季總,他對你很好。也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呢。”


    “會嗎?其實他在人後,對我沒有人前那麽體貼、熱情,那都是他做給外人看的。我們之間似乎是我一廂情願了,他好像很在意他前女友。”


    “不會的。楚湘你就記住他所做的一切是為你好,還有我,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支持你。你什麽都不要想,就靜靜地公司通知吧。”


    楚湘點點頭,“隻能這樣了,別無他法。”


    周嘉敏看看時間,“楚荊哥還沒回來,你自己在家可以嗎?我還有事要回去了。”


    楚湘往黑漆漆的窗外望望了,“是啊,很晚上了。哥不在家,沒人送人,要不你住我這吧。”


    “不了,我回去還有事情。我自己走就可以,不用每次都得楚荊哥送。”周嘉敏說著,起身往外走。


    楚湘送到門口,周嘉敏拉住她的手說:“記住我今天和你說的話,我永遠都支持你,站在你身邊;永遠都不會背叛友情,我視你為如親姐妹。”


    楚湘笑笑,“啊,太肉麻了,像生離死別一樣。快回去吧!”


    周嘉敏回到公寓後,找了個新的筆記本,伏在書桌上認真地寫起來,自己各種興趣愛好、生活習慣、上學經曆、……


    筆記寫好後,她又打開電腦,從包裏拿出那章被季予乾揉皺的紙,把前三條協議內容敲進電腦裏:


    一、雙方不得與任何第三方透露彼此真實關係。


    二、 在合作期間,雙方不得與其他異性有曖昧往來。


    三、在合作期間,雙方有義務相互配合,做情侶之間的任何事情。


    之後,她想了想,又加了幾條內容:


    四、雙方合作期間,對方不得以任何方式、任何理由中傷彼此的身邊的朋友。


    五、 在合作終止後,雙方有義務為對方,在必要的人麵前澄清事實真相。


    六、 協議存續期由雙方協商確定,任何一方不得單方麵作出決定。


    七、 合作期間,任何一方不可逼迫另一方做不願意做的事。


    最後,周嘉敏打印出來,簽字自己的名子,把紙折好塞進筆記本裏,準備第二天轉給季予乾。


    另一麵,季予乾處理好所有工作,準備回家時已是深夜。他啟動車子在回家的路,想起了周嘉敏,依她中午的表現是默認了協議,否則她不會讓裁縫給她量身的。想到這,季予乾唇角浮出個弧度,不自覺地加快了車速。


    ……


    次日,季予乾一到公司,麗薩就送進來一個封著的快遞,“季總,您的快遞。”


    季予乾邊對著電腦看網上的新聞,沒看麗薩,“是什麽?”


    “還沒拆開,前台說送快遞的人讓您親自打開。”


    季予乾放下手中的鼠標,對著電腦露出滿意的表情,有關楚湘身世的新聞這樣寫他很滿意,不就是深挖嘛,我給你來個掘地三尺。之後他看看麗薩,“你在這打開吧。”


    麗薩麻利地動手拆開快遞封,打開後她把一本《宋詞集》、一本筆記本放在季予乾辦公桌上,“季總是一本書和一個筆記本。”


    季予乾看了一眼,也很不解,“這什麽意思,是誰送來的?”


    麗薩想了一下,“前台說是個男學生送來的,說是他們周老師讓來的。”


    “周老師?”季予乾反問,之後他想明白了,應當是周嘉敏。“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麗薩走後,季予乾伸手拍拍那本《宋詞集》,心道這什麽意思?周嘉敏在說自己沒文化?想到這,他有點氣,隨手拿起書想丟進垃圾桶。這時書裏輕飄飄掉下一張折著的白紙。季予乾拿到眼前,打開一看,是周嘉敏簽了字的“忠誠度保證協議”。


    季予乾看看周嘉敏加的那幾條內容,冷哼一聲,什麽“身邊的朋友”,什麽“必要的人”不如直接說叢陸或是沐又安,更甚至是楚荊,周嘉敏你“身邊的朋友”還真不少啊!他把協議往桌上一拍,目光如炬盯著“周嘉敏”那幾個雋秀的字,像是盯著周嘉敏本人一樣。


    周嘉敏戲還沒上演,你就公然不配合導演了!之後,季予乾又伸手拿過那本筆記本,紙頁朝下抖了幾下,想看看這裏邊又藏著什麽名堂。沒有東西掉出來,季予乾又伸手翻開本子看了看。


    看到雋秀的字跡所表達的內容時,季予乾心底泛起點漣漪。周嘉敏你也太學生氣了吧!搞成這樣,你以為你在上課嗎,又是書、又是讀書筆記的。想到這,季予乾真覺得自己和周嘉差異很大,他大她十歲,經商數年;而她隻是個初出校園的大學生,和小自己十歲的小丫頭耍手腕,真的有失風度。


    季予乾一頁一頁地翻看周嘉敏工工整整寫下的東西,他甚至能想象得到周嘉敏寫這些時的神態,看到最後心情大好,他覺得這樣一個肯把一切完完全全展示給自己小丫頭,收服她隻是時間問題,何必急著把她困在自己身邊呢。


    季予乾再看看那張改後的協議,他拿起筆準備簽字,最後頓了頓,簽了又能給誰看,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夠了,周嘉敏你照著約定做足矣。之後,季予乾把那張“協議”重新折後,夾在那本書裏,連同那個筆記本一起鎖在辦公桌的最下層抽屜裏。


    之後該做什麽?季予乾想了想,把桌上的座機撥出去,“麗薩,問問沐總秘書,又安哪天回來?”


    一會兒,麗薩電話回複過來,“季總,今天下午的航班反程。”


    季予乾修長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桌子,“好,幫我定一間餐廳,今天晚上,三個人。不,四人位。”


    掛斷桌上座機,季予乾拿手機撥通沐又安電話,“又安,你那邊事情處理得怎麽樣了?”


    沐又安在電話另一邊帶點輕鬆說:“都處理完了,今天就回去。”


    “好,回來給你接風洗塵。你這幾天去躲清淨了,影視部那些亂七八糟的事,還得我幫你收拾濫攤子。”


    聽到這,沐又安拿著電話笑了笑,“亂七八糟的事不都是哥的事嘛!不可一世的季總被帶了‘綠帽子’,心情如何啊?寫這些八卦的人,肯定不知道論寫文章編故事,哥才是方外高手,今天看娛樂新聞,真該感歎咱們湘女神身世複雜,命運多舛哦。是吧,哥!”


    季予乾現在心情極佳,對於沐又安的打趣不以為意,而是頗有深意地轉移話題了,“湘女神的身世是很複雜,沒準哪天又冒出來個外貌相似的姐姐。你要不要,今天和她姐姐見麵聊聊,提前搜搜猛料。”


    沐又安本來還開著玩笑,一聽這話先是幾分疑惑,“楚湘還有姐姐?她們長的很像……哦,我知道了!哥,我懂了,秒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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