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敏心想之前楚荊說要來接她們的,如果他和楚湘的關係真如朱心慈所說,今天這麽多記者在場,還是不讓他來接為妙,萬一真被記者撲風捉影就不好了。她扶著楚湘,跟在叢陸後麵往外走。


    季予乾,看著三人離開的背影,心想在周嘉敏心裏叢陸似乎比任何人都親近。叢陸明明是個目高過頂的,又受眾人矚目的人,她卻隨意把他當司機。而叢陸似乎在周嘉敏那也凡事開綠燈,說他們沒有任何關係,鬼才信!


    這時一旁的朱心慈說:“又安這個女朋友,還真有點意思。”


    季予乾沒好氣地說:“你什麽意思?”


    朱心慈對於季予乾反常的表現很不解,“我就隨便誇誇又安的女朋友,怎麽了!”


    季予乾自知剛剛有點衝動,他以為朱心慈窺探到了自己心底的秘密。再聽朱心慈剛剛這句,才覺得她應當隻是隨口一說,但他仍是冷冷地回話“她不是又安的什麽女朋友。”


    朱心慈聽現在季予乾對自己說話的語氣,看看門口早已經消失的三個身影,心情很複雜,她語氣放緩了,“予乾,那麽多年沒見,咱們能好好聊聊嗎?”說完她滿眼柔情地看著季予乾。


    季予乾看看眼前這個陪了自己七年,令自己五年不曾釋懷的女人,她眼中盈水霧,是啊久別重逢,該聊聊,可是又有什麽好聊的呢!“朱小姐,我今天累了,改天吧!”


    朱心慈聽著這疏離的稱呼,低頭看看自己的裙擺,雙眸中的水霧再也含不住了,水滴悄然落到了紫色裙擺上,她感覺自己現在沒了驕傲,沒了心機,隻是想要一個像樣的重逢,而他都決絕地不肯給。就算自己心中有恨,但此刻是沒有任何偽裝真實的。好,季予乾你可以這樣冷漠,我必能做到更無情!


    朱心慈重新抬起頭,笑了笑:“那就改天聊,季總,再見。”說完,朱心慈優雅地轉身,挺直背,微昂起頭,驕傲地走出去,一如之前她驕傲自信滿滿地走進來一樣。


    季予乾看著那個驕傲、絕美的背影,心中真的很糾結,也很無奈。他心道,心慈我們都不是當年的我們了,你太驕傲、太善於偽裝了,而咱們是像極了的一類人。真的無法想象年輕時的我們是怎麽走過來的,是真心相待嗎?是都帶著各自目的而屈就自己?還是走著走著才各懷心事,忘了初心。


    沐又安剛剛忙完所有的事情,找了一圈,沒看到周嘉敏。見到季予乾眼睛直直地盯著門口,就走過來問:“哥,你見到嘉敏沒?”


    “走了。”季予乾答。


    “走了?她怎麽也沒和我說一下,說好忙完來找她的!什麽時走的?”沐又安看看表問。


    “你的女人,自己不看好了,來問我!我又不是專門給你看著她的。”季予乾說完,往人堆裏走去。


    沐又安聽出了季予乾並不美麗的心情,仍跟在其後沒停口,“哥,你怎麽了?看到心慈姐了?唉,怎麽也沒見楚湘?對哦,也沒見心慈姐!什麽情況?哥,新歡、舊愛打……”


    季予乾停下腳,極其不耐煩,“又安,你現在無事可做嗎?順便和你說一句,你找那位和叢陸一起走的,就剛剛。”


    沐又安原本是打算說話逗逗季予乾,讓他分分神,他現在看上去很焦慮,這是在他身上不多見的,沒想到季予乾最後給自己來了個悶雷。他愣了一下,心不在焉地回了句“我剛忙完,現在還真無事可做。”


    季予乾淡漠地說:“沒事你在這盯著,我有事先走。”


    沐又安還沒反應過來季予乾的話,季予乾已然轉身往門口走去。


    叢陸把車子開出一段後,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楚湘,她臉色極不好;再看看周嘉敏,若有所思,不像平時她會主動找話說。“嘉敏,咱們要去哪?”


    周嘉敏想了想報出,楚湘家地址。之後給楚荊打了個電話,“楚荊哥,你不用去接我們了,我們已經往回走了。”


    電話那頭的楚荊心想,季予乾當然會送楚湘,他去接也是多此一舉,“好,我知道了。”


    叢陸車子開到楚湘家樓下,才開口,“到了,楚湘回去好好休息。”簡短的關心,叢陸認為這樣已經夠了,無論是誰他都希望她們不要離自己太近,以防她們受到自己“過硬命格”的波及。


    周嘉敏是個例外,她一直都主動靠近他,他想往外推,卻推不掉。而叢陸透過雙瞳,在周嘉敏身上看不到任何潛在危險,她似乎會驅吉避凶。


    周嘉敏、楚湘道謝下車後,楚湘看看周嘉敏,“嘉敏,我沒什麽事,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楚湘,我陪陪你吧,你狀態不好。”周嘉敏挽著楚湘胳膊邊向前走邊說。


    楚湘勉強笑笑,“我沒事,前段時間排練真的累壞了,我回去大睡一場就沒事了。你也早點回去吧。”


    “好,我送你上樓,再走。”周嘉敏說。


    周嘉敏從楚湘家出來,她大腦裏分析著楚湘的情緒。被季予乾的前任奚落她心中很不痛快;她在擔心自己和楚荊的關係暴露;她應當還介意自己與季予乾不般配的身份;甚至還在擔心三年前被**的事爆出來。


    想到這,周嘉敏又給楚荊打了一個電話,她想確認一下朱心慈口中的話,以便幫楚湘想一個什麽樣的對策。如果真如看朱心慈所有說,這件事情被記者寫出來,對剛剛嶄露頭角的楚湘來說,無疑是當頭一擊。那樣隻怕楚湘的事業還沒起步,地基就崩塌了。這是一個喜歡花邊新聞的時代,很多人就愛戳著別人的痛處娛樂。


    “楚荊哥,你在哪,有時間嗎?我想和你聊聊。”周嘉敏在電話裏問。


    “我在蘇荷酒吧,現在客人多,我走不開,若是著急,你就過來吧。”楚荊把剛剛調好的酒,給到服務生,在電話裏回著周嘉敏。


    “好,我去找你。”周嘉敏掛了電話,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到酒吧街街頭,周嘉敏下車往蘇荷走。


    另一邊季予乾的車子,他坐在車子裏皺眉看著車窗外,司機知道大老板心情不好,車子開得小心翼翼。季予乾腦子裏一直反複思索著剛剛叢陸的話,“兩個女人,你到底要真心對待誰,你最好自己先理理清楚,別做搖擺不定的事。至於她們和我的關係,我可以簡單地說她們和我都沒關係,你不要試圖憑著兩個女人刻意把我和你、和乾安集團扯上更多聯係,這樣做對你自己有害無利!”


    季予乾無意看到車外街邊有個淡黃的人影,他以為自己眼花了,仔細一看是周嘉敏。這個女人真的不是表麵看上去那麽清純簡單,估計前腳剛下了叢陸的車,後腳就來逛夜店。可自己現在就偏偏在意她的一言一行。


    季予乾的車子也已經停在了酒吧街街頭,他本來是看到朱心慈後心情煩悶,想去千岸喝幾杯,現在看到周嘉敏,他改了主意。他要看看,這個女人去哪?季予乾盯著窗外,沒下車。司機也不敢作聲,隻默默等著。


    直到周嘉敏的身影走進蘇荷,季予乾隨意用手拍了一下座椅,才開口對司機說,“走吧,回家。”


    司機開動車子,季予乾看著燈紅酒綠、流光溢彩的酒吧街,心想在這樣一個糜爛的現實社會中,還哪有什麽純粹幹淨的人,都是更換著各種不同的麵具千麵人。


    朱心慈是,她周嘉敏也不例外,否則怎麽能粘著叢陸、又不拒絕沐又安,現在再加上個楚荊。這種女人和她做做貓鼠遊戲就算了,何必太上心。


    再想到楚湘,她再美,眼中再滿滿的愛,都是給她叢哥哥的。叢哥哥,是叢陸,不是我季予乾。


    還有叢陸,一想到叢陸,季予乾就有點質疑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思維能力。今天是第一次,叢陸冷靜、睿智地坐在自己對麵語重深長地談話,可是他居然是為了談兩個女人!


    季予乾想不明白,叢陸說自己和那兩個女人沒任何關係,卻要專程來找他談對待她們的態度問題。他的初衷何在,是關心自己嗎?這完全沒有可能性。以前自己麵對更大的抉擇,譬如公司生死存亡的決斷,他可是連個麵兒都沒露。


    一向目高過頂的叢陸、一向不近女色的叢陸,一向離群索居的叢陸,他今天的行為另季予乾很不解。尤其是,叢陸認出楚湘就是當年的小湘湘了,也不在楚湘麵前道破自己的身份。他一心想要和自己、和乾安斷開聯係,這到底是為什麽?


    這個問題困擾了季予乾很多年,開始有父母在,他就算不理解也無需多想,因為天塌下來有父母頂著,他們才是季家的天。後來季家的天塌了,他對叢陸除了憤恨就是怨恨,他無心想。再後來公司運營正常了,自己掌握決定話語權了,他們的嫌隙早已積重難返,他索性不想了。


    而現在陌生人悄然闖入,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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