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淩徹已經將戰爭的事宜給準備好,十萬大軍在東海最大的碼頭上早已整裝待發,準備夜襲肖興的陣型。


    淩徹自是不會那麽笨等銀闇得手的信號發出才去準備,他也沒有打算將全部十萬人給帶走,而是先帶一小部分先頭部隊前往剿敵,等殺肖興一個措手不及之後才讓大部隊兩旁包抄。大概的戰術布置是這樣,當然,若然肖興的陣營有變的話,淩徹還有第二手準備,隻是這種情況還未真正到來,是以暫且不表。


    顧竹寒自淩徹走了之後先去了怪人那處,怪人給她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就是他已然研發出疫症的解藥,前幾天病重的病人吃了新的解藥之後瞬間好了不少,隻要等這個病人痊愈了,再讓多幾個病人試喝,若然各人沒有太大的排斥反應的話,顧竹寒打算將解藥推廣出去,一舉解決疫症的事情。


    然而到得了傍晚時分,本應該去相送淩徹的顧竹寒麵青口唇白地來到怪人麵前讓怪人先給她一劑解藥,而後又離得梅開差不多一丈遠,讓梅開馬上將手上的解藥送去給淩徹,而她自己呢,則是立即返回房間,還順帶吩咐所有人不要靠近她三丈之內。她臨走一刻還拜托怪人若然銀闇回來了盡量拖住他,不要讓他見到她。


    怪人依然戴著那副中年男子的人皮麵具麵無表情地看著她,等過了很久之後,他才問道:“丫頭,你是不是得了可能比疫症更嚴重的病?”


    顧竹寒心頭一滯,唇角一扯,扯出一個極其難看的笑容出來,她說道:“先生的眼光還真是毒,其實我也不知道,隻是我覺得我自己身體實在是不適。”歇了歇,她又說道,隻是再次啟唇時她明顯沒有了剛來時的那份精神,“先生先不用管我,或許我過了今晚就會好的,但是東海的疫症不能拖,有許多事情還要麻煩先生去處理,是以,真的是對不住了。”


    她與怪人的這番對話完整無缺地聽在梅開的耳中,梅開捏著手裏那包顧竹寒不知道用了多少心血給整理出來的藥心頭如遭重擊,他捏著那包藥進退兩難不知道是該馬上告訴淩徹好,還是當作什麽都不知道直接將藥給淩徹?


    隻是不由得他多想,因為距離大軍出發的時間已然所剩無幾了!


    梅開沉著臉,走了幾步之後撞到正要去找顧竹寒的黎致意,黎致意見他神色不妥,再三追問下才知道顧竹寒出了實情。以她的性格肯定要先去找顧竹寒的,卻是被梅開生生攔了下來,他看著顧竹寒房間的方向,意味不明地說道:“讓她好好歇一歇,不要打擾。”


    黎致意看著梅開握著自己手腕那隻修長卻不怎麽潔白的手,心中微微一動,她尷尬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有生以來第一次結結巴巴地對梅開說:“我……我和你一起去送殿下吧,以你的口才待會兒也是難以掩飾的。”


    “好。”梅開並沒有退卻,也沒有發現黎致意的異樣,隻是一心想著將殿下隱瞞過去就好了,哎。


    兩人急匆匆地趕到淩徹出發的碼頭,但見淩徹早已站在碼頭之上任漫天紅霞披落肩頭,任海上刮來的清風吹拂起他的袍角,他依舊是著一襲典雅的月白色交領深衣,外批一件夔紋雲紋披風,眼角眉梢少了往常的一點淩厲,多了點溫柔霞色,看得人心頭微微一緊,他靜立在碼頭上的沉靜樣子,似乎是在等人。梅開深呼吸一口氣拉著黎致意快步走上前去,他先是對淩徹行了一禮,又鄭重地將手上的藥親手交給淩徹之後,這才說道:“紀大人因著銀米坊又有人病倒了,趕不過來,所以命屬下將藥帶來給殿下,並祝殿下馬到功成,旗開得勝。”


    淩徹低頭“看”著那包藥,他細細捏著手裏的藥包,似是感受著那人殘留在藥包上的體溫,他目光沉沉,卻是不動聲息地問道:“她真的這麽忙?忙到連一包藥都沒有時間送給我?”


    “那個病人突發急症,嚇得紀大人不敢耽擱,立即扔下手上的事情前往接應,隻來得及安排我來給殿下送藥。”梅開心虛地低下頭不敢看淩徹,事實上淩徹並沒有看他,而是低頭注視著那包藥,他感受到梅開身旁還有另一個人的氣息,遂看向那道氣息所在的方位,問梅開:“你怎麽還帶了另一個人來?”


    梅開聽到他問起黎致意,立即抬頭,支支吾吾地答道:“黎姑娘想一睹殿下的雄風,是以跟著我一起來了。”


    “梅開,你很大的膽子,竟然在本王麵前說謊?”淩徹在聽完梅開的回答之後,突然發難,梅開被嚇得渾身抖了一抖,知道在淩徹麵前再也不能隱藏下去了,顫了顫,才打算將事實說出,卻被黎致意擋在麵前,她看向淩徹,說道:“紀大人沒有事,殿下多想了,她是真的去銀米坊救治一個病人,就連那位先生也跟著去了,所以才讓我們二人通知殿下而已。”


    她撒謊撒起來毫無愧色,即使是麵對淩徹這樣的人物。


    淩徹心中微歎,這樣的人不愧是曾經隻身一人前往肖興的陣營擔任臥底,他已經派人查明了這黎家兩兄妹的底細察覺他們的來曆沒有嫌疑這才動用她所帶回來的那份地圖。現在麵對著顧竹寒的不妥,她在他這樣的氣勢麵前依然鎮定得滴水不漏,真真是一個人才。


    “那個病人應該是她自己吧?”淩徹早已想出顧竹寒真正不來的原因,不是她來不了,而是她不敢來,她讓梅開帶給他的藥物便是最好的證據。


    因為她下午剛剛吻了他,和他來了特別親密的接觸,她很有可能患有疫病,或許是比疫症更嚴重的病症,所以才假手於人不來見他。


    “殿下,你多慮了。”黎致意直視淩徹,並不躲避自己的目光,而是迎難而上,眼神清澈。


    “你們有沒有說謊一點兒也瞞不過我,”淩徹微微一笑,似有不屑,言語中更多的是擔憂以及決然,“這幾天好好照顧她,三天之後我準時回來,讓她等我。”


    淩徹說罷,捏緊了那包藥,而後登上大船,命令人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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