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主拋出的凰佩已經讓眾女傾倒的了,可偏偏徹王當仁不讓,更是拿出十年難得一見的鸞佩出來,怎教人不激動?!


    倒不是說李邃不好,李邃這人雖則看上去甚為浮誇,可是好歹是強國之主,現在又拋出如此厚重的彩頭,隻是,讓一個異國女子來當國後真的合適麽?搞不好這隻是李邃心血來潮拋出的凰佩,而且雖則自古以來男子三妻四妾是常事,然而她們聽聞南唐後宮早已超了三千妃嬪,還要隔一段時間再納妃到後宮,這實在是……太那個了吧?嫁到那裏無疑是找死。


    眾女都是頭腦出眾的人,所以看向李邃的目光也明顯沒有看向淩徹的那麽熱情,顧竹寒倒是無所謂別人的想法,隻是聽見隔壁桌的譚露對譚襄說道:“姐姐,我看這可是獲得徹王殿下青睞的好機會,我可要好好把握。”


    “嗯,”譚襄心不在焉地應了一句,“我倒是比較在意湛王殿下的彩頭是什麽……”倒不是說譚襄對淩徹沒有非分之想,隻是按照譚東流對她透露的意思好像是想讓她嫁給淩湛。


    淩湛自是娶了王妃,可是兩個側妃之位還是懸空著,當今政局又是淩湛占了大勢,嫁給他自是能在一定程度上保得譚家在朝堂裏站穩陣腳,隻是淩湛向來有賢王名聲,亦是不喜歡參與這些才藝比拚,果不然,待得內侍走到淩湛跟前,淩湛隻是放了一壺水酒在托盤上,分明是意思意思。


    顧竹寒將目光從淩湛的方向收回,不置可否地低頭一笑,可她這模棱兩可的表情落在淩徹眼中卻是失落萬分的模樣,淩徹頓時不太高興了,這個女人怎麽這麽關注他六哥?


    不過淩徹不高興又歸不高興,現在可不是耍小性子的時候,既然她對這場比拚不甚在意,他有的是辦法讓她在意起來。


    李邃見內侍還在忙著收各家公子的彩頭,又見順景帝唯一的女兒不在場,不由問道:“孤記得國君還有一位公主的,怎麽今天卻不在?”


    順景帝一聽,臉上笑容一滯,隨即又變回正常,“筠兒她最近染病,都在宮中休養。”


    “哦~”李邃挑了挑眉,不置可否,“那麽,孤待會兒讓人送點補品給公主補一補,希望她早日病愈。”


    他的話雖則不長,可是卻頗有深意,聽在眾人耳中,倒是覺得他對順景帝有另一層的暗示之意。


    淩筠是大蔚皇朝唯一的公主,又是順景帝的掌上明珠,李邃千裏迢迢前來一趟斷不止是參加人家皇朝的國宴,更是想要有更大的收獲,而迎娶一朝公主,就是讓這趟行程錦上添花,也算是遂了順景帝想要兩國合作的心思。


    果不其然,順景帝隻是客氣了幾句,便不再說什麽。


    而顧竹寒在一旁聽著並不真的認為淩筠病倒了,她肯定是不想嫁給後宮三千的南唐種馬國主,這多沒有麵子啊,是以才詐病不出席,不見任何人。


    心底走完一場分析,內侍收得也差不多了,此時輪到肖皇後出聲,“陛下,難得今天這麽高興,臣妾提議用一種新玩法玩玩可好?”


    “皇後你有什麽建議?”順景帝問道。


    肖皇後瞥了一眼內侍呈上來的托盤,各家王子公子拋出來的東西都不同,其中尤以淩徹和李邃的彩頭最貴重,寓意也再明顯不過。隻是,除此之外,還有一卷手書再顯眼不過,肖皇後不由將那卷包裝樸素卻別出心裁的手書拿到手裏一看,就這麽粗粗一瞥,她便認出了那人的字跡,禁不住轉頭看向梵淵的位置,“聖僧怎麽……?”


    原來那卷手書正是梵淵親手抄攥的《藥師琉璃經》,但見上麵的字體帶了三分蒼勁三分穩重外加四分張揚不羈,似是隔在山的那端看山中瀑布那般,於無聲之間卻又先聲奪人,看得人心折。


    眾家名媛在看到肖皇後手上的手書時也不由一愣,繼而看向梵淵,大蔚之中誰人不知聖僧梵淵一字值千金?而他又是一個極為低調的修行僧,雖然背後家族在朝中舉足輕重,可是他從沒有靠過家族勢力便成為了大蔚讓萬民敬仰的聖僧,這不僅因為他是真的能夠預測吉凶,讓百姓做好防備,更是因為他宅心仁厚,每到一處必為當地百姓祈福,消災解難,是以在一定程度上大蔚聖僧的地位比順景帝還要高。


    往日聖僧可是連這種宴會都不會參加的人,怎麽今天不僅參加了,還拋出了自己親手寫的手書?那卷手書若然典當的話,定是傳世珍寶,無價。


    顧竹寒也眼紅地看著肖皇後手上的經書,若然賣掉的話,得回來的錢又夠開一間子不器了。


    梵淵見眾人都訝異地看著他,卻是不在意地微微一笑,“皇後你別多想,貧僧並非是真的參與這個比拚,隻是念及各個公子都參與,貧僧坐在這裏總不能拂了大家雅興,是以隻拿出一卷手寫經書意思意思一下。”


    隻拿出……隻!


    各家閨秀瞬時劇烈跳動了一顆春心,聖僧您是多麽的不在意這麽一卷經書啊?您可知道在黑市上您寫的一個字已經到了千金的地步呢?您可知道那些黑市販子為了得到您寫的一個字不僅起早貪黑守在您府外倒垃圾的地方,還專門潛伏在靈隱寺中,為了就是您老人家寫的一個字呢?現在您居然說這隻是!隻是一份經書!聽您話中的意思還覺得這是一份薄禮,並不影響大局的。


    梵淵說罷,便像沒事之人一般繼續喝……茶。


    這回連順景帝都眼紅了,“梵淵,想不到平日裏連對朕都吝嗇一個字的你今天居然拿出這麽貴重的一卷手書出來,這份禮還真是大啊。”


    “若然陛下喜歡貧僧的字的話,貧僧那裏還有一卷《楞嚴經》的血書抄本,不日定然呈上給陛下。”


    順景帝一聽,這才鬆了鬆臉色,他撫掌大笑,“朕可是錯怪你了?”


    “並沒有。”梵淵淡淡應道,臉上神色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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