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孩子,不要騙了人家姑娘。”


    邱瑾瑜哼笑,自己不會辜負如夏的。


    希望爹爹成全,他對天發誓,這輩子隻娶一妻,不會反悔。


    “哼,你這話說的可是讓我不敢相信,全天下沒聽說哪個人敢保證自己隻娶一妻的,聽你這麽說也是胡鬧。”


    邱老爺勉強微笑,“姑娘,他騙你的,你千萬不要相信,他胡說八道的。”


    這邱老爺才看到他身上的傷。


    “你這是怎麽了?”那嚴肅的表情讓如夏覺得自己可能會被砍頭。


    邱老爺皺眉,想起一進門如夏的話。


    “為了你受傷的?”他凝眉望了望。


    看來這個小子動了真的感情?


    姑娘看起來倒是不錯,隻不過瞧著過於樸素,一身無華,毫無氣質可言。


    這樣的姑娘作為兒媳自然是差了些。


    “好,你認真固然是好的,但成親現在可不能說,我還要瞧瞧這姑娘爹的態度。”


    如夏心裏有些緊張,爹爹同意是自然的,他這個人整日想著攀附權貴,可會不會提出什麽過分的要求。


    暫且不想這些,邱老爺要帶邱瑾瑜回家。


    “我不,我不回家,這裏很好,還有如夏照顧我。”


    邱老爺歎氣,奴才家裏有的是,為何偏偏要如夏呢。


    接著道歉,自己並非看不起如夏,隻是覺得麻煩她不好。


    如夏即便沒什麽文化,卻也知道邱老爺含沙射影的說自己。


    “丫鬟伺候自然是本分做事,固然比我伺候的周全,但那樣瑾瑜太悶了不是嗎,老爺倒不如讓他在這兒養著,大家說樂打趣,這樣他心情或許能好些。”


    邱老爺從沒遇到有人跟自己頂嘴。


    這姑娘可是膽子大,竟然跟自己分析起來。


    “住在哪裏,是我的事,我的兒子,自然不會讓其住在不好的地方,你們這人兒這麽小,根本不透氣,他怎麽養傷。”邱老爺推測說著,“你放心,你好不容易才靠著這個人,我不會讓你白白與瑾瑜相處的。”


    邱瑾瑜生氣的看著爹爹,不可以這樣的侮辱如夏,她跟自己在一起什麽都沒有討要,不可以這樣說她。


    他氣勢洶洶似乎要上前跟邱老爺打架一樣。


    邱老爺再次哼了鼻子,他自打進門,不知多少次哼鼻子,如同如夏曾經想的一樣,他看不起這個家,看不起自己。


    “我知道,邱老爺一定看不上我們的小院子,更看不上我,不過我可以讓瑾瑜每天笑,我可以與其鬥嘴,我們會互相包容,瑾瑜跟我在一起像個大英雄一樣,他真的很專心,這些恐怕是老爺您都不曾見過的,所以我最大的財富,不是他叫邱瑾瑜,而因他是自己的大英雄。”


    邱老爺久經商場,根本聽不得這些發至肺腑的話語,隻是覺得這個姑娘膽子不小。


    他開口,鄙夷的說著,自己是長輩,又是邱瑾瑜的爹,她跟自己如此說話,怕是不敬。


    “伯父,我尊敬您,正是尊敬,所以想告訴您我說有的想法,所以想說出我心裏的所有的想法,您是大人物,固然會理解我們的心情。”


    她歎氣,看著邱瑾瑜,無論之前他說過什麽,之後隻要如一帶自己,自己一定會好好愛他。


    “你願意好好疼愛我,一生對我好嗎?”


    邱瑾瑜用盡全身的力氣,不停的點頭。


    恐怕早已忘了自己身上有傷口。


    邱老爺皺眉,女子自由矜持,如此便是dang婦。


    “爹,如夏處處尊重您,您怎麽可用這種詞語說她,無論如何,我不會跟您回去,若是回去,必是取彩禮,準備成親之時。”


    兩人看著彼此,眼中沒有其他人,似乎這個屋子裏,甚至世界隻有兩個人。


    你儂我儂的場景,讓邱老爺可是憤怒。


    敬酒不吃吃罰酒,這是給誰看呢?


    沒禮貌就是沒禮貌。


    “來人,帶少爺回家。”


    邱瑾瑜沒等眾人上前,就拿了一個花瓶抵著自己的頭,聲稱那日自己已經被打過一次,現在可是不害怕了,若是敢上前,自己就用力的打。


    邱老爺哪裏害怕他,從小他就是這樣,一遇到事情便是嚇唬人。


    有一次約了他人家的姑娘出去賞燈。


    當日因為天氣不好,邱老爺不允許他去,他就哭鬧著要撞牆,當時夫人嚇壞了,老爺知道他是裝的,不動聲色的看著,並且讓其撞。


    最後他還是轉身走了回來。


    那幾日老實的在家裏。


    這次,一定也是這樣。


    “不必客氣,上前抓住他。”


    邱老爺一聲令下,幾個奴才不敢違背。


    上前抓邱瑾瑜之時,他用手拎著花瓶敲碎後指著麵前的奴才,“你們在這個家多年,今日若是一定要上前阻攔我,我固然會跟你們動手,弄傷了你們可是不好,若是你們一定要動手,那我弄傷自己給你們看。”


    邱瑾瑜不喜歡這樣,畢竟這樣太像女人了,以死相逼固然不夠男人。


    可為了如夏,隻能這樣了。


    邱老爺一步步靠近,“你倒是動手啊,你動手啊!”


    邱瑾瑜眼神之中十分堅定。


    笑了笑,“你以為我不敢是嗎?”


    他伸出胳膊,在手腕處劃了一下,血迅速流淌。


    他的表情並沒有多痛苦,倒是如夏臉色蒼白的跑了過來,邱老爺愣住了,這麽多年他一直嚇唬自己,這次竟然真的割傷了胳膊。


    “你瘋了是嗎?”


    邱瑾瑜點頭,確實瘋了,自打自己遇見如夏的第一天起自己就瘋了,瘋的無可救藥,瘋的不著邊際。


    他看著如夏,她又開始掉眼淚,看著傷口不住的念叨,他是有多傻,為何會做這種事情。


    “如夏,你別怕,我不會有事,我隻是想證明,自己是個男人,我可以保護你,可以對你負責任,這不是傷口,而是對我們感情最好的見證,別怕,我不會有事的。”


    如夏還是不放心,趕忙回屋子拿了紗布等,為其包紮。


    她哭鼻子念叨,這傷口可是怕凍,千萬不能凍壞了,前兩日已經流了血,今日若是再流血,恐怕又要頭暈了。


    說著急忙包紮好,動作極其熟練。


    邱老爺看在眼裏,一是感歎,自己兒子原本不著邊際,如今倒是能夠這樣,他也算是重新認識了兒子。


    如夏雖然看樣子配不上自己的兒子,卻能讓這個小子赴湯蹈火,更能好好的照顧其,為其包紮,賢惠倒是一定的。


    看著兩個人,邱老爺說來日再來,一會兒會拍郎中過來,為其瞧病,“你自己住在這種地方小心一些,天氣冷了多蓋被子。”


    如夏看著邱老爺離去的背影。


    心中突然感歎,天下沒有不愛孩子的父母,隻是他們的方法大不相同。


    鳳川曾說過她的爹爹說過的話。


    他如此悔恨當年拋棄了鳳川,差些害死他。


    翠菊也說著,認得姚金武這麽多年,第一次看到起落淚竟然是鳳川出嫁的那一日。


    邱老爺心裏比任何人都愛瑾瑜,隻是他不想讓他無法無天,甚至害怕其一時興起做了錯事。


    而自己呢?


    如夏不敢相信,自己的爹爹為何如此狠心。


    他不愛自己,甚至厭惡自己,他並沒有悔意。


    “如夏,你怎麽了,是不是被我爹嚇到了,沒事的,你放心他不會再來的,估計也被我嚇到了。”邱瑾瑜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疼痛的表情,反而有些驕傲,隻是傷口不停的流血,讓其有些緊張。


    如夏拉著他進屋,拿了些止血散,埋怨著以後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許傷害自己了,這樣自己很難受,不要這樣了。


    這麽一說,邱瑾瑜傻傻的笑了。


    “你擔心我嗎?”


    如夏故作鎮靜,隨後又難以倔強,當然如不是擔心,又怎會這樣。


    邱瑾瑜用另一隻手抱著如夏,他眼裏的笑如此讓人舒坦,這或許正是他人所說的愛吧,不計病痛,不言感恩,隻是想一輩子如此相擁。


    今日一鬧,邱老爺也算是看出兩個人的感情。


    他們並不是胡鬧,更不是利益,隻是愛著彼此,想要在一起。


    這個如夏若是能夠管得住邱瑾瑜,也未嚐不是好事。


    他回到家中跟夫人說起此事。


    她倒是通情達理,人家一個姑娘,出身不重要,隻要家中沒有朝廷的犯人就好。


    “夫人倒是想得開。”


    她麵露微笑,說的是呢。


    夫人勸說著,你這個人不要太在乎麵子,麵子有何用,能娶到兒子喜歡的自然是好,而且她能一心一意對兒子好,這總比花瓶好得多吧。


    邱老爺一聽,也是這麽個道理。


    今天也算看到了瑾瑜的感情,他是真的喜歡這個姑娘,才會為其傷害自己,小時候那個隻會嚇唬人的小子已經勇敢了。


    夫人聽到兒子受傷倒是不高興了。


    怎麽會受傷?


    “為了那個姑娘,死都不肯跟我回來,這不是拿著碎了的花瓶割傷了自己。”


    邱老爺喝了一口茶,“小子真的勇敢了,我以為他不敢,竟然真割下去了,若不是那姑娘上前阻止,我看非出人命不可。”


    夫人眼淚汪汪,責怪都是他逼兒子逼得太緊了,才會導致今天這種事情的發生。


    “一個男人,受傷算什麽,你兒子啊,可是厲害,前一陣子還為了那姑娘弄傷了,什麽出門,他一直躲在姑娘那裏療傷。”


    聽到兒子受傷兩次,邱夫人坐不住了,讓下人備轎,自己要親自去瞧瞧。


    “你別急,他都好了,隻是今日又割了手,我已經讓郎中過去了,你不用擔心,你的兒子眼裏隻有那個姑娘,什麽都沒有咯。”


    夫人急的團團轉,自己該怎麽辦啊,難不成知道兒子受傷,去都不去瞧瞧。


    邱老爺露出難看的微笑,老謀深算,過幾日估計會回來的,他要向人家姑娘提親啊。


    “提親?”夫人詫異,隻是沒想到這麽快。


    邱老爺認了,裏外邱家不吃虧,兩人看命運吧,若是邱瑾瑜辜負了那姑娘,她自己也該為錯付出代價,若是真的生活下去,也是好事,隨他們吧。


    邱老爺一直喜歡有勇氣的人,邱瑾瑜通過自己的行為讓爹爹刮目相看。


    這樁親事也算是得到了認可。


    蕭木一個人去了外縣,幫忙調查一起失蹤案。


    臨安一妙齡女子失蹤。


    李大人展開調查,蕭木主動請纓。


    白羽還在臨安四處巡街,看到鳳川還稱呼其俠女。


    喬元的麵館生意興隆,一旁的鋪子已不再找其麻煩了。


    眾人其樂融融,生活裏滿是好事。


    慕氏匆匆來到鋪子,找到了鳳川。


    “鳳川,我跟你說一件事情,倘若你的娘親……”


    娘親怎麽了?


    鳳川驚訝的看著慕氏,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畢竟慕氏很少如此嚴肅。


    “你別擔心,不是其他事,是你的娘親遇到了一個人,我瞧著她有了心思,我想問你是否願意你的娘親找個人過日子,若是願意,我幫忙撮合。”


    這……


    喬元在一旁聽到,他認為翠菊應該有自己的幸福,畢竟遇到一個有緣人不容易。


    鳳川點頭,“我剛剛有些激動,竟然不知說什麽好了,娘一個人帶著我這個拖油瓶,這麽多年都沒有願意娶她,都是因為我,如今娘親能找到自己的幸福,那自然是最好的。”


    慕氏笑了,難得孩子懂事。


    “不過想見見那個人,畢竟我不能讓娘親嫁給一個不明不白的人。”


    慕氏點頭,說自己已經見過了。


    這個人是自家附近的新鄰居。


    他這個人倒是實在,之前的妻子死了,膝下無子。


    “我瞧著忠厚老實,你若是想見,就去看看吧。”


    鳳川應,這是極好,若是娘親有了依靠自己心裏也踏實。


    可她又擔心起慕氏,娘親成親了,她一個人倒是孤單單的。


    “慕掌櫃,娘親都遇到有緣人了,您呢?”


    慕掌櫃突然臉紅,轉過頭,“你啊,是不是怕我老了麻煩你照顧啊?”


    鳳川搖頭,頭上琉璃一晃一晃的。


    “我哪裏是那種人,隻是害怕您孤單,您竟然這樣誤會我。”鳳川撒嬌的說著,若是將來娘親的好事成了,她覺得孤單,那麽可以搬過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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