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死了。


    他年近三十,兒子五歲,妻子有病。


    家中父母發髻鬢白。


    眾人說大力為累死。


    他平日裏搬些糧食、麵粉,可卻是好逞強,當日與人一同搬小麥粉,人家搬一袋,他偏偏逞能,打賭自己搬兩袋,還揚言,若贏了,便要對方兩個銅板。


    兩個銅板


    正是這兩個銅板,恰恰要了他的命。


    沒人報官,隻是通知他的家裏人。


    一家上下,老的老,小的小。


    除了哭,不知還能做什麽!


    雇傭者還算仁義,拿了幾兩銀子給他的家人。


    鳳川正巧去一家鋪子辦事,經過街頭發現大力的屍體。


    他的麵孔很奇怪。


    若真的累死,人應該是青筋爆出,嘴角流血,或內髒破裂而死。


    可他臉色紫黑,有些像……


    鳳川想起曾經破過的一個案子。


    那人是中毒而死,臉才會變成另一種顏色。


    “你們等等!”鳳川阻止了其他人,讓大家都離屍體遠遠的。


    令一旁的路人去衙門報告。


    屍體到了衙門,鳳川令仵作前去檢查,結果當真為中毒而亡。


    “丫頭現在夠可以的啊!”仵作嘴角漏出一絲笑。


    “福伯,這死者的手也很奇怪。”


    仵作仔細的看著,他的手半握狀,這可以理解,或是正在搬貨物導致。


    鳳川聽到這句話,精神頭十足。


    這當時他搬的兩袋小麥已在這裏。


    奇怪的是,小麥的布口袋上沒有任何痕跡。


    鳳川走上前搬了一下。


    “我一個女子,沒什麽力氣都搬得動。他一個平日力氣十足的人怎麽會被兩袋子小麥累死?”且這個袋子隻要用力就會留下手指握過的印記,而他那卻沒有。


    仵作看著點點頭。


    蕭木從一旁走過,接過話兒,“正是說,這個人很有可能還沒搬動,便死了,或者說有人故意做出假象。”


    說的正是。這個人一定是下毒的人。


    “這是大力的朋友。兩人經常一起。”


    男子哭喪臉,大力平日跟自己交情較深,兩家關係處的不錯。家中有什麽活兒,大力得空便去幫著做。


    “他平日裏有無得罪什麽人?”


    “沒有,真的沒有!大力為人老實,我可以保證。”


    想了想。他似乎遺忘了什麽,吞吐說起前些日子的一些事情。


    大力的妻子最近身子弱。前些日子他倒是找一個閬中瞧病,不過閬中瞧了,直接說大力窮酸,看不起病。


    “他娘子什麽病?”


    男子歎氣。月子裏落下了毛病,聽說咳嗽,肺不好。


    鳳川一手掐腰。一手比劃,“那他們有沒有發生衝突?”


    “應該沒有。至少我沒聽說。”


    了解情況之後,鳳川調查與大力一起吃飯的人。


    中午幾個人工人一同吃飯。


    吃的都是一樣的,白菜湯,窩窩頭。


    打頭一個男子突然指著身旁男子,低著頭。


    “他那日給大力一個窩窩頭。”


    男子氣急敗壞了,憤怒的看著那個男子,轉臉解釋,確實他遞給大力窩窩頭,可那是他讓其拿的,並且自己立馬給他,之後自己也拿了一個吃,什麽事都沒有。


    “我看你倒是可疑,為什麽要陷害我。”


    男子也忍不住訴說剛剛那個人的奇怪之處。


    那天他倒是跟大力吵了幾句,兩人才打賭,不打賭,大力也不會死。


    周圍幾個人默不作聲,他說的倒是屬實。


    “你們別聽他的話,他分明是反咬我一口,他是騙人的。”


    兩人爭執,其他人說了公道話,那日大力確實與其打賭,之前因大力說他瘦小無力,他便質問大力憑什麽這樣說自己,可以抬起兩袋小麥粉嗎?緊接著大家各自幹活,不久聽到一聲慘叫,大力倒地。


    鳳川看著男子,他一個勁兒喊冤。


    大力的死,他殺必然,隻是什麽人會對他下殺手,大家吃的一樣,為何偏偏他死了,其中一定有人趁機懂了手腳。


    鳳川相信,人做過的事情一定會留下證據。


    證據本身來自於人,結果還是還於人。


    她想到一個法子,詢問了他的家人是否可以解剖。


    一聽到解剖,他妻子固然不同意,痛哭流涕,人活一世,死了不能落全屍,那太說不過去了。


    鳳川理解她的想法,可又問她,難道讓相公含冤而死,死不瞑目?


    想起相公死的確實有些慘,她猶豫了。


    最後詢問婆婆。


    “不成,我兒雖死了,也要全屍,古人老話兒,死無全屍,下輩子投胎都難,”


    鳳川用力說服老人,老人仍舊不同意。


    “今日你不同意,殺人凶手便隱匿於人群,來日他很可能會害更多人,你願意看到更多家像你這樣痛失愛子嗎?”


    老人仍舊堅持不肯讓他人解剖兒子屍體。


    鳳川沒轍,隻好想其他辦法。


    “福伯,如果使用其他方法,是否能檢查出她中的何毒,由什麽食物引起?”鳳川焦慮的看著。


    福伯慢條斯理,這中毒隻需用銀針取死者血液與其他幾種草藥配比,觀察顏色,大致可確定哪一類行的毒。可……


    他搖頭,這吃的什麽導致中毒必須要解剖才能看得出。


    隻要他家人一日不同意,案子就耽擱一日。


    “蕭捕頭!”


    蕭木看著鳳川,抖了抖眉毛,今日倒是主動開口說話了。


    鳳川哼了哼鼻子,蕭捕頭足智多謀,想個辦法讓這家人同意解剖才是。


    蕭木皺眉,這怎麽勸,又不能強迫,又不能偷著解剖。


    鼓了一會兒,他倒是想出一個主意,鳳川詢問他竟不告訴。


    “喂,你幹嘛?”


    蕭木神秘笑了一下,轉身推開鳳川的胳膊,鳳川追在後麵詢問。


    蕭木去了大力的家,一家人痛失家人,正圍坐在一起。


    婦人似乎在交代兒媳什麽話兒。


    見到蕭木來了,一臉不情願,“官爺又來做什麽?我不同意你們解剖大力的屍體,我不會同意的。”


    女子跟著符合,既然婆婆說了不同意,那往後官爺不要再來詢問了,何勞此行?


    蕭木沒急著說這件事情,隻是詢問家裏吃的夠不夠,銀子夠不夠花。


    “我們什麽都不缺,您走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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