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永裕推斷出,這個人一定是女子。


    而且她極有可能痛恨魏裏是男子。


    “冒昧問二位,是否有親戚家中生了女兒的?”


    兩人思索半晌,一水兒的搖頭。


    家中幾個親信都是男孩兒,唯有魏嬸母家的妹妹生了女子,可孩子命薄,沒活過三歲便早夭,好一陣子不敢有人提起此事。


    魏嬸說過,徹悟,難不成是妹妹?


    可沒道理,妹妹如今生了兩個兒子,闔家歡樂,奈何來詛咒自己??


    她顧自搖搖頭,衣角隨風舞動,說不準就是春梅。


    毫無頭緒,門外一聲嚷,魏裏的小女兒哭了起來,魏裏連忙上前,問發生了什麽?


    “姐姐不跟我玩。”


    魏嬸不耐煩,一天天隻知道哭,還會做什麽?


    魏伯沒言語,讓兒子帶孩子進屋。


    一時間他們竟忘了有案子在身,生了男孩兒就好了,這個家就不會陰氣這麽重了,害了這麽多的事。


    任永裕在一旁沒作聲,原來魏家不喜歡女孩子。


    那麽說來,很有可能因為這無意中的一句話惹來禍患。


    哪個長期受家人虐待的女子,聽聞其不尊重的言語,才會戲謔二人。


    任永裕一時想起,便問什麽人知道魏裏的生辰。


    這——倒是沒什麽人知道。


    孩兒的生日娘的苦日,除了兩人,沒什麽人記得。


    “總不會是?”


    除了他們隻有魏裏的娘子知道他的生辰。


    她現在懷著孩子,沒人敢問。


    魏伯想問,魏嬸叫使不得。若動了胎氣,孫孫可就危險了。


    任永裕懷疑,這對夫婦對待兩個孫女不好,兒媳積了怨氣,可哪個女人會詛咒夫君,她若恨,也是恨這公婆。


    任永裕想起了鳳川曾遇見的初月。


    那個女子從小被親生爹娘丟棄。臉上落了疤。後為了複仇,一定要找到爹娘。


    任永裕看著這屋子,開口。“你們隻有一個兒子?”


    “當然”任永裕低頭,怕自己也是多想了。


    片刻,魏嬸歎息,女兒命薄。夭折了。


    提起女兒,魏伯似乎很生氣。


    這個秘密他不想任何人知道。


    可魏裏記得。


    “那年。我和妹妹害病,後來妹妹病重,離開了。”說到這魏裏有些難過,更多的是怕兩位老人難過。


    “你們每年都去拜祭?”任永裕好奇的看著魏裏。對方搖頭。正中他的心思。


    魏裏說爹娘不讓去,說妹妹死了不吉利,便不讓去。如今很多年沒去過了。


    屋子裏哭鬧的孩子聲音更加大了,魏伯拍著桌子。斥責兒子,能不能不讓孩子哭哭啼啼,魏裏立馬轉身進了屋子。


    屋子裏的兩個孩子打在一起,她們娘親有身孕,正在歇息,隻是不時說幾句別吵,兩人好好玩。


    姐姐說妹妹不懂事,差些跟人走掉,妹妹說姐姐不陪自己玩,想去找別人玩。


    魏裏好奇,問姐姐,什麽人要帶妹妹走。


    “一個嬸嬸,她說妹妹可愛,在這個家會不開心,要帶她走,還要帶我走。”


    魏裏顧不得其他,叮囑兩個孩子不要出屋。


    整個巷子裏靜悄悄的。


    他和任永裕前後沒看到人影。


    怕是人早已走掉了。


    周圍竟人見過兩個孩子口中的嬸嬸。


    奇怪現象發生,魏裏沒說什麽,回家念叨一通後,兩個爹娘二人倒是愣神。


    “當下沒什麽事,不如您先回去吧。”他們委婉的趕任永裕離開。


    他取了銀子,離開。


    瞧他們的樣子,便知道一定有秘密。


    好好的,突然不查了。


    任永裕有些好奇,走了一段路,偷偷回去。


    在門口,他聽到魏嬸的聲音,她吆喝燒些紙錢,念叨一下。


    幾個人你一句,我一句,隻有魏裏糊塗的問著為何要給妹妹燒紙錢?


    正在這時任永裕看到一個身影,從一個角落裏正在朝巷子口走,那女人身材瘦弱,似乎躲避什麽,她攆著腳兒,貼著牆邊行走。


    “你等等”任永裕叫喊著追上去。


    女子停住,隨即轉頭,問他有何事。


    “你是不是認得這家人?”


    掙脫開任永裕的手,女子迅速逃走,她年紀不大,看來固然是認得這家人。


    魏家人聽到聲音,不耐煩的問任永裕為何還沒走。


    魏嬸一再解釋,不用他探案了,他可以走了。


    “我方才遇到一個人,我想你們或許認得她”


    幾人狐疑,他說的是真是假。


    任永裕嚴肅的看著麵前的魏家人,頓挫有腔,詢問那年魏家的女兒究竟怎麽死的?


    魏嬸猶豫著,含糊不清說著病死。


    她不如魏裏肯定,魏裏說他六歲的時候感染了瘟疾,閬中前來瞧病,他暈倒醒來後,每天都在喝苦澀的藥湯,可妹妹卻因病的太重,死掉了。


    說起這,也是愧疚,妹妹是被自己傳染的。


    “你們將屍體葬在哪裏了?你們確定真的葬了嗎?”


    魏伯和魏嬸兩兩相望,互使眼色。


    到了這個時候,在任永裕逼問下,他們說出了真相。


    那年兒子感了疾,妹妹懂事,伺候哥哥,卻不幸被染病,他們手中銀兩所剩無幾,醫館之中瘟疾的藥也隻剩最後一份,閬中勸慰,妹妹病輕,哥哥病重,若是隻能救一人,便可保妹妹平安。


    夫妻不已,聲稱女娃娃長大也是嫁人,堅持救兒子,最後兒子康複,女兒死了。


    任永裕看著她們,“你們確定她死了?”他的一隻手平端著,環了環。


    應該……死了吧。


    那個時候人已經奄奄一息了,恐怕沒什麽活頭了,便找醫館旁的幾個奴才埋了,就埋在東頭墳地。


    “你們作為爹娘,這麽對待親生女兒?她是你們的孩子,你們怎能如此狠心?”


    魏裏滿臉漲紅,責怪爹娘糊塗。


    “我糊塗,我若不這般,哪有你今日?”


    魏裏搖頭,今日的自己是向妹妹借的命、討的命,倘若她真想取回,自己固然無怨無悔。


    “呸,呸!”魏嬸拉著兒子吐了兩口,隨後拍了幾巴掌,責怪這孩子胡說八道,萬一應驗了,以後爹娘可怎麽活?


    魏伯反應過頭,為何任永裕會這麽問?


    “你為何問的這麽徹底,是不是知道什麽?”


    任永裕自然的搖頭,稱隻是隨便問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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