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主的兒子看著任永裕,一個蔑視,一個撇著嘴笑。


    “有,那日堂兄來過。”撇著嘴笑的那個男子先開了口,隨即問財主發生了什麽。


    馮財主裏外歎氣,說寶貝丟了,之後喋喋不休,唾罵那個叫做馮忠的人,他早知這些人圖謀不軌,不想還是被人惦記上了。


    片刻,派去叫馮超來對峙的人歸來。


    馮超跟著走了進來,他一本正經請了安。


    見叔父不悅,詢問何事特派人來請。


    馮財主不管三七二十一,破口大罵:你別以為你和你爹想什麽我不知道,你們不正是看我家銀子,覬覦我的金銀財寶嗎?


    他扭頭一瞬間,馮超臉上的厭惡任永裕看在心裏。


    平日裏兩家人大抵不睦,即便往來也隻是應付,不過說來也是理兒,誰願意跟吝嗇之人成親戚?


    任永裕讓其閉嘴,問馮超最後一次來馮家是什麽時候,大約多久離開,離開之後去了哪裏?


    馮超不滿的神色布滿整張臉。


    周圍的奴才臉上沒有表情,但心裏都在暗笑。


    這馮財主自家的事情鬧得雞飛狗跳,想想便有趣。


    若真是馮超所謂,豈不是家賊難防?


    “你說吧,是不是你爹讓你偷的?”


    這句話說過後,馮超忍不住,他原本壓抑自己的情緒,但不能令眼前這個人將子虛烏有的罪名嫁禍於爹爹。


    他瞪大眼睛,諷刺馮財主,平日裏別說寶貝,一個襪子都要藏起來,何來寶貝讓人偷走之說。米不是自己藏起來,找不見了,埋怨別人吧。


    滿院子的奴才涔涔笑著,馮財主不喜,看了看,“你說什麽?你個混賬,怎麽跟長輩說話呢?”他氣喘籲籲。


    見他生氣。一些平日裏受氣的奴才更加開心了。


    “老爺。我們本不知您有什麽寶貝,您也從不讓人進你的屋子,您仔細想想。也別冤枉了超少爺。”


    氣不打一處來的財主,見奴才開口,可是氣大發了,“好你個狗奴才也敢教訓我。當年我收留你,恐怕現在你已經死了吧。”說罷。從地上挑起一根樹枝開始鞭打,嘴裏還謾罵不知好歹的東西。


    任永裕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東西。


    “怎麽,你探案不清不楚,多管閑事倒是有招子。我看今日你是來看熱鬧的了。”


    他無理的謾罵,這場鬧劇之中,有兩個人一直沒有挪動。正是馮財主的兩個兒子。


    剛剛撇著嘴笑的那個看著熱鬧,事不關己的樣子。


    另一個倒是安穩的站著。身子貼靠在一旁的柱子上,不時用手扶著頭上的襆頭。


    “二公子頭上的襆頭帶著不舒服嗎?”任永裕走了過去。


    奇怪的是,他每靠近一步,那二公子便退後一步。


    “您怎麽躲著我,怎麽了?”他上前,一把抓住二公子的衣裳。


    財主不明何事,吆喝其別弄傷了自己的兒子。


    任永裕看著二公子的襆頭,一把取下,白玉珠子竟掉落地上摔的粉碎。


    眾人皆愣了,二少爺更是不知所措,看著爹爹的臉色由青變成黑色,轉身就跑,一旁的大少爺還在埋怨,弟弟騙人,之前話說沒拿到,竟一個人藏著。


    馮財主奔過去,來不及教訓兩個人,從地上拾起破碎的白玉珠子,心疼的打量著,嚎啕大哭,這珠子京城少見,可是寶貝著呢,自己日夜收藏著,生怕有個閃失,卻被打碎了。


    “你——你——你賠我寶貝。”


    這肥厚的手掌上,一個粗呈的手指指的竟然是任永裕,任永裕做夢都沒想到,他會怪罪到自己頭上。


    喃呢的問著,“老爺,您說什麽?”


    “哼,你幫這種人做事,他不會感謝你的。”一旁的馮超嘲笑著轉身離開,走的時候還不忘立下毒誓,以後這個叔父家再也不來了。


    幾個奴才沒離開,但臉上也是不悅的神色。


    財主隻顧著那白玉珠子,其他一概不在乎。


    “我隻是幫你找東西,沒想到你的二少爺會把珠子藏在這裏,所以你還是問問你自己的兒子吧。”


    珠子倒是堅硬,整體還算完整,“價值連城之物,想必你是賠不起,你給我一錠銀子,也算了事,否則我就報給官府。”


    任永裕笑了笑,不在意的說,隨意。


    官府大門一直敞開,想去告狀,隨時都可以。


    他心知肚明,這個馮財主這麽小氣,官府若是能進,又怎肯費兩塊兒碎銀找自己呢!


    話出口,馮財主愣住了,遲疑,不想這小子不怕。


    “那你怎麽也要把我的銀子還給我。”


    任永裕哼笑,嘴裏念叨,你說讓我幫忙找珠子,找到了,自然銀子就是我的了。


    他看著馮財主輕輕的問,“難不成我們真的要去衙門。”


    說過又笑了笑,衙門大門一直開著,自己無所謂,最多賠些銀子,可若是的人因為吝嗇差了官府銀子,恐怕——


    “算了,算我倒黴,你走吧!”


    他懷抱寶貝,心疼的打量著。


    離開這宅子,任永裕也算輕鬆。


    這麽久,他第一次遇到如此吝嗇之人。


    罷了,罷了。


    回到鋪子,鳳川還在歇息,他把銀子交給了翠菊。


    “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你賺的銀子歸你,我們銀子不夠會朝你要的。”


    任永裕眯著眼睛,這個鋪子原本就是鳳川的,自己一個人平日裏有些銀子夠花,若是沒有,留些便是,難得鳳川收留自己,有地兒住足夠了。


    “那將來娶媳婦呢!”


    翠菊玩笑般看著任永裕。


    他言語皆無,冷懨懨的回了屋子。


    他心底是那麽的愛鳳川,卻又如此無能為力。


    鳳川與蕭木之間,他插不進去,即便那蕭木絲毫不憐惜鳳川,鳳川仍然愛他。


    夜深人靜,任永裕睡不著,走到鳳川門口,想想又退了回去。


    鳳川一個人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她滿腦子都是那個小孩天真無邪的笑容和聽到有糖人時無邪的笑容。


    她取出那個花瓶,它總是能在自己無助的時候給予力量。


    “倘若一日你見到它,還會記得嗎?”鳳川輕聲自言自語,小心翼翼的用手輕撫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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