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川等人找到賈汪。


    原來吳少爺出去的時候,他會安排其他人跟在左右,隻有在老爺安排少爺去一些地方的時候他才會跟著。


    “平日裏你都做些什麽?”


    賈汪背著手,他平日在院子裏,幫老爺的忙。


    少爺最近忙著定親,自己便跟隨左右。


    “本月二十,辰時左右你在做什麽?”


    賈汪不假思索,那日老爺讓自己弄些磚頭,灶台有些破舊,命其補補。


    鳳川:你記得那麽清楚?


    賈汪:恩,因為那日我去外麵弄磚頭,遇到了街角一個乞丐,給了他一個銅板,他竟然嫌少,還跟我吵了起來。


    一個小衙役去了街角,盤問過後,乞丐當真記得有這回事,隻不過那個人很奇怪,給他和一個銅板,還要再給,接著又不給了,他說了幾句,兩人便吵了起來。


    看來他說的都是實話,那麽會是誰呢?


    裏外一定與吳家有關的人。


    鳳川要離開,賈汪送他們出門。


    正巧身上的墜子落在地上,他輕輕拾起。


    “你的手怎麽了?”鳳川立馬按住他的右手。


    他下意識的縮了回去,道那日不小心劃了一下。


    鳳川看著他,道:你撒謊,你的手是被釵子上麵的東西割傷的吧?


    賈汪堅持說不知道什麽釵子的事情。


    “那我們對比一下血跡就好了。”


    鳳川發現釵子的時候,仔細檢查過,釵子上有血跡。


    既然死者身上沒有傷痕,那麽血跡固然是凶手留下的,死者生前想必用釵子對抗。導致無意中劃傷了對方,而鳳川從沒跟他人提起過,今日看到賈汪的手,也算是真相大白。


    一聽說比對血跡,賈汪倒是害怕,立馬找老爺。


    吳老爺走出來,瞧著鳳川。笑盈盈。這裏麵一定是有誤會的,自家奴才懂事的很,怎麽會殺人呢?


    “既然沒有殺人。老爺何不讓她隨我走一趟?”吳老爺的表情如吞下一顆釘子一般難受。


    吳老爺在鳳川的追問下最終承認,是自己讓賈汪做的這一切。


    原來吳老爺每日都派賈汪跟著大少爺,生怕他出亂子,結果那日就被看到他和李德才在吵架。


    沒多久。李德才跟著進了客棧,兩人在房間吵了起來。


    賈汪趴著門兒聽到裏麵的人在吵架。


    之後才聽明白。那個男子喜歡王家小姐,他不許大少爺沾花惹草,那樣便是對不起王大小姐。


    “你要娶她,就要一心一意對她。好好愛護她,怎麽可以在外麵玩女人?”說到這裏他情緒有些激動,吳大少爺坦言。那是自己的女人,怎麽對她是自己的事。


    兩人互不相讓。你一句我一句,就推搡在一起。


    後來大少爺被他打倒在地,他威脅字詞不許欺負王家大小姐,說罷氣憤的離開。


    賈汪見其離開,便提前下了樓,將他留在門外的一些油紙傘藏在後巷。


    他出來後發現傘不見了,賈汪裝作好心,帶他過去,起初隻是勸他,王小姐必定是吳家的人,以後不許再騷擾大少爺。


    誰知道李德才倔強的很,看著他不服氣的說,自己與王家小姐真心相愛,即便不能娶她,也不可讓姓吳的花花公子欺騙她的感情。


    “我家少爺的事用不著你管了,你若是再敢動我家少爺,小心我不客氣。”


    他糾纏著不肯讓賈汪走,痛罵主子無賴,奴才也不是好東西,賈汪上去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他便倒在地上,捂著胸口說自己不會放過他們的。


    賈汪隻是教訓他,卻不想下手過重,巧了將其打死。


    後來聽說人死了,他沒敢回去。


    “那些油紙傘你是怎麽處理的?”


    賈汪不做聲,看著老爺無奈道,他沒有刻意處理過,或許隻是有些村民貪便宜,搶走了。


    “他回來第一時間告訴了我,我斥責了他,本以為偷偷放些銀子給他的娘親,事情就算結束了,沒想到你去問了鄭家人,鄭家人說了不該說的話,他們自然就留不得,我不能讓人知道這一切。”說過吳老爺痛恨的看著鳳川,“若說害,我想真正害死他們的是你吧!”


    鳳川心頭的傷疤再次被掀起,愧疚,吳老爺念叨,自己本不想殺人,隻是一個人倘若走錯了一步,恐怕日後便會用無數個日夜來償還。


    “放過賈汪吧,一切都是我的錯,你們要帶,帶我走吧。”老爺看著鳳川和蕭木,“他是個誠懇的孩子,錯在於我,一開始便是我讓他保護我那不爭氣的逆子,現在想想,真實後悔啊!以後靠他自己了……”老爺的哀怨,不過是自己對於孩子的縱容和溺愛。


    蕭木等人帶走了老爺和賈汪,鳳川去看了看孩子,決定回家休息一陣子,李大人見她無精打采自然同意。


    “身子要緊,不過有些事,寬心才是,心中有結,要解開。人世間災難禍事不可度量,不可估測,但與人無關,該發生的總會發生,不予責任歸於任何人,你歇息吧,心裏好受就來衙門,這需要你。”


    一路上,任何景物都不得入眼。


    鳳川走在熟悉的地方,這些年,跟娘過過苦日子,受過委屈,知道了親生爹爹的罪惡,卻永不及這次痛苦,她內心的愧疚,讓她不能自已,無法呼吸。


    或許過一陣子會好些。


    如何保護說實話的人呢?


    若是每個說出實話的人都要有這種下場,那注定有一日,世間再無實話可聽。


    馬車軲轆轆在一旁滾動,早春已有了蛙鳴,一旁草叢中偶爾幾隻野貓,總是用奇怪的聲音篆刻這個特別的時節。


    鳳川心思全無,任永裕從一旁走過來,詢問這麽晚了為何一個人回來。


    “我同李大人打了招呼,最近會歇息一陣子,他倒是同意了。”


    “好,歇息是好事,養養身子。”


    “鳳川,蕭木對你好嗎?”鳳川如若不聞,反問為何這麽問,他是捕頭,自己是捕快。


    他看著鳳川,沒說什麽,隻是陪著她走進院子。


    眼看著鳳川進了屋子,卻又不忍心叫她仔細的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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