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雜人等離開,她命令鳳川說出去除陰氣的方法。


    “太後息怒,彩蝶不能講。”鳳川一本正經。


    皇宮之中哪有能不能之說?


    太後一臉憤怒,命其務必說出實話,否則就殺了她。


    她這才緩緩的上前。


    話說起來倒是長了,鳳川神秘的說著,民間有一個傳說,若是有未足年月的嬰兒死去,便是陰氣過重,她們多半是不能投胎,怨恨人世,所以才會久久不肯離開。


    鳳川說完露出尷尬的笑容,小手握著帕子,嚴嚴實實的擋著嘴,“皇太後……我們宮中是不是也有死去的嬰兒。”


    皇太後的眼神中漏出的恐慌讓鳳川得意。


    對,就是這幅表情。


    她的眼神遊離,倘若早已沉浸在當年的回憶之中。


    她胸口浮動頻露過大,大抵因緊張呼吸急促。


    宮殿之內,靜之可聞銅針落地,故鳳川聽皇太後那沉重的呼吸。


    她越發沉重的呼吸剛好代表了她沉重的心情。


    “太後,請問宮中是否真的有未足月便殞了得孩童?”


    想讓一個人內心防線徹底崩塌,必洞察其心中每一個細小的活動,鳳川正是看出她的惶恐不安,才如此問。


    一旁的初月看著鳳川,心中感歎,這個姑娘果然不簡單,她看起來唯唯諾諾,但膽子並不小。


    她一聲聲看似關心的問候,讓皇太後忍不住回憶起當年的事情。


    “若有,你有什麽辦法除掉?”


    鳳川抓住這個機會,不緩不急的開口,這一遭徹底讓皇太後相信,曾經那個孩子回來索命了。


    她看著兩人,再一次提醒,“你們兩個若能想出辦法,我便饒你們不死,否則,誰都別想活著走出去。”她目光惡狠狠地。


    她雖說話惡毒,可鳳川看得出,她心裏的不安擊敗了一切。


    鳳川打探過去發生何事?是不是真有嬰兒早亡?


    靜謐的宮殿裏,一段故事就這樣從皇太後的口中傳出。


    當年郭美人進宮幾日便得到皇上寵愛,當年的皇上便是當今的太上皇,吳氏當年隻是貴妃,見郭美日幾日獲得恩寵心中不安。


    後來她知道郭美人是劉賢妃的表妹。


    後宮之中,最厭惡的莫過於三兩聯合。


    其他人也有心腹,隻有吳氏在宮中舉目無親。


    一方優寵在握,另一方侍寵而嬌,吳氏的地位岌岌可危,她不得不找劉賢妃和郭美人談話。


    她坦言,皇宮之中,花無百日紅,今日你正值紅豔,明日或許跌落穀底。


    “你我姐妹一場,互不相害正是最好的事。”


    劉賢妃口口聲聲說大家都是姐妹,並無鬥爭之說。


    背地裏與郭美人一同練琴,兩人將風頭搶勁了。


    太後抹了抹眼淚,嘴角露出邪惡的一些笑,“她嘴裏說得好聽,卻背著我同郭氏一同某計陷害我。”


    一炷香的功夫,她還沒有講完。


    又過了一陣子,她才緩緩說道:“她們讓我失去了孩子,我自然要她嚐嚐失去孩子的痛苦。”


    聲音傳了出來,隻是幾個字,從她口中說出異常艱難——“我掐死了她的孩子。”


    初月終於開口,她憤恨的問,若是孩子還活著呢?


    “不會的,她……的確死了!她死的透透的。”說起那孩子她此刻還哆嗦。


    鳳川看了看初月,又轉眼看了看太後。


    她身旁的茶幾上杯子被她胳膊弄得亂晃。


    麵前的這個人正是殺害娘親的仇人,也是讓自己淪為孤兒的凶手。


    她想要報仇,鳳川拉著她的胳膊。


    她停頓,太後問有何辦法能讓孩子安息。


    “回太後,這嬰靈為抿,需贖罪,虔誠贖罪,可知孩子生辰八字,若是曉得告訴奴婢便是。”


    太後記不得這些,“紹興九年!月份我記不得了。”


    她愧疚,僅僅對於孩子的愧疚。


    紹興九年?


    應該是八年才對。


    那年養母親口告訴初月是在紹興八年撿了她。


    鳳川沒等問出下句話,初月一個箭步跳到殿上,“你給我拿命來。”她發瘋了一般。


    鳳川見形勢不對,趕忙上前,她慌了神,太後也慌了神。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她聲音顫抖,有些緊張。


    內外奴才聽到喊聲,立馬叫了侍衛。


    慈安宮倏地被侍衛裏外圍住。


    有人要刺殺太後,這話很快傳到了太上皇那裏。


    他趕來見到了初月正拿著匕首威脅著吳氏。


    “大膽宮女,你可知行刺皇太後該當何罪?”


    初月仰頭大笑,接著看著太上皇猖狂的吼著:“我要為我娘報仇!”


    “你娘?”吳氏驚訝的看著初月。


    “不,不可能,那個孩子已經死了。”她神誌不清,反複的說著。


    太上皇不知為何,問初月她的娘親是何人?


    初月看著一旁的皇太後,惡狠狠地說:“讓她告訴你吧。”


    太上皇看著吳氏,吳氏拚命的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初月一把撕下臉上的人皮麵具,露出顯眼的疤痕。


    那厚重的疤痕與另一側光鮮的臉頰對比,越發醜陋。


    殿下之人無不瞠目。


    太上皇退了一步,所有人不敢輕舉妄動。


    “我不怕你,我行的正坐得端,是你的娘親害我丟了孩子,所以我才會對你動手,你竟然沒死,哼,真是命大。”


    太上皇不敢相信,吳氏溫文爾雅,慈祥可親,竟能做出這種事情。


    “你……”他沒有說出後半句,隻是哀歎。


    那麽說上麵的這個姑娘是……


    無論她是那個妃子的孩子,她都是自己的女兒。


    “你快下來,若你真的是我的女兒,你就放手,把所有的事情跟我說清楚。”


    她看著鳳川,突然想起什麽,撇了撇太後。又望了望太上皇,開口讓其放了鳳川。


    “你們讓彩蝶離開皇宮,這事情與她無關。”


    太上皇神色之中不乏懷疑,平白無故出來一個丫頭,確實可疑,可情況危險,他有深情的問著,“你的娘親到底是何人?”


    “我的娘親就是當年的郭……”她話說一半,鳳川立馬阻止。


    截斷她的話。“她的娘親就是身旁的皇太後。”


    吳氏愣住了,扭頭看著這個用匕首脅著自己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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