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川不明娘親此話怎講。


    皇宮貴族,妃子之間相互爭鬥。


    曾聽人說早在唐朝後宮,妃子為了奪寵,竟將其他妃子的孩子害死,每年宮中被殺害的孩子不計其數。


    前一秒滿身榮耀,後一刻葬身禍害也說不定。


    “娘,若那姑娘真是皇宮裏的孩子,我們也無法找到她的娘親了。那裏我們進不去,這麽多年,這位娘娘是死是活我們都不知,”


    那姑娘說她十九歲了。


    翠菊撥弄手指,看著鳳川。


    紹興十三年。


    那一年是……


    翠菊想起,那一年正是“憲聖慈烈皇後”即位,便是如今的“壽聖太上皇後”,說不定這個姑娘的身世和“壽聖太上皇後”當年即位有關。


    “鳳川,我們別查了,那姑娘你也看出來了,她心中滿是仇恨,外加這事情涉及到皇宮貴族,你我不可多言語。”


    這次鳳川聽話,兩人在餘杭逛了逛,第二日清晨便回了臨安。


    城門處進進出出的人並不多,些許生意人運著貨物,少有達官貴人出城辦事,風塵卜卜的歸來。


    臨安在雪後異常寒冷。


    土黃色的大地終究被洗刷幹淨,一片潔白。


    寒風卷過,一陣淒寒。


    鋪子裏爐火正旺。


    任永裕一個人無精打采,見鳳川與翠菊相互挽著進了門兒,他才露出笑容,轉手探了探桌子上的壺子,揚手,“剛剛燒開的水,你們暖暖身子。”


    “這趟走的如何?”任永裕看著她們迫不及待的詢問。


    鋪子隻有他一個人,老爺子喝過燒酒,回屋子睡覺去了,鳳川直言:“這個案子我們差不得。”


    “為何?”


    任永裕心中一直認為,這世界上所有的案子都不會是烏龍,而且鳳川的性子一定查個水落石出。


    直到鳳川說出這案子,他才知道事情有多嚴重。


    皇宮之中?


    他提起來都害怕,搖搖頭,“那還是算了吧。”


    他恍然想起昨兒那個姑娘倒是來了。


    “她說了什麽?”


    她一臉冰冷,愁眉不展,那半麵臉依舊被厚厚的麵具覆蓋。


    聽聞鳳川出去查案了,轉身離開,多一個字也沒說。


    “娘,我如何開口是好?”


    翠菊嘖嘖,這確實不好說出口。


    她一口攬下,代替鳳川跟那姑娘說。


    等了兩日,姑娘一直沒來。


    兩人有些擔心。


    她一個人會不會遇到了危險?


    “一個姑娘家,裏外都要小心,若是午後未到,我們去客棧找她。”


    晌午過後,仍未見到半麵姑娘。


    任永裕陪著鳳川前去瞧瞧。


    到了客棧,掌櫃說這個姑娘退了房。


    “那她叫什麽名字?”鳳川問、了這個問題,掌櫃翻看一番,“初月,對,就是這個名字。”


    他記得清楚,一個姑娘,獨身一人,麵帶麵具,孤冷高傲。


    鳳川言語感謝的話兒,失落的離開。


    她莫不是給了銀子就離開。


    她那痛恨的眼神,又怎會放棄尋找呢?


    鳳川扶著下巴,腳下一滑,幸虧任永裕一把拉住。


    鳳川神態異常,著了魔一樣,嘴裏念叨著不應該。熟話說無功不受祿,她收了銀子卻沒辦成案子,慚愧不已。


    她去了哪裏?


    她唯一的惦念——墊子,都不要了嗎?


    臘月裏,家家戶戶忙活著。


    一年到頭,就為了過個團圓年。


    鳳川喜愛熱鬧,可現在倒是沒了心情。


    她總是莫名的發呆,想象那個叫做初月的女子過著怎樣的日子?


    翠菊已買了不少東西。


    鳳川開鋪子以來,家中銀兩無差。


    生活還算過得去。


    可她藏不住事,心中泛起漣漪。


    一個清晨,籠罩在雲層之後的太陽照在潔白的雪地上。


    雪花兒融化,又很快凝結在一起,聚結成冰。


    院子門被推開,又是難聽要命的“吱嘎!”


    鳳川本是滿臉的愁容,這會兒倒是輕鬆了些許。


    “你——終於來了,這麽久了……”話沒說完,初月竟不知如何一躍到了自己的麵前,伸出一隻大手,緊緊的掐住她的喉嚨。


    鳳川驚恐,翠菊連忙上前,看著她惶恐,“你這是做什麽?你快鬆開。”


    任永裕也緊緊拉著她,幾人扭在一起。


    她會武功,手勁很足,她似乎認定了鳳川欺騙了她。


    鳳川呼吸困難,任永裕隨即拿起一個杯子朝桌角磕了磕,杯子碎裂,他吼著若再不放手,便殺了她。


    她並非害怕,見鳳川難受的表情,心中一絲善意,鬆手,任由她癱坐在地上。


    翠菊連忙開口,她用胳膊掩著鳳川,淡定的說著,“她知道的事情我都知道,你想問什麽便問,我們問心無愧。”


    原來她從得知翠菊和鳳川去了餘杭,因為知道她們一定會去繡鋪。所一路跟隨,從一個鋪子掌櫃那裏得知鳳川和翠菊的下落,她本想跟著一起打探,不料正巧遇到二人,聽說這事不可擦手,後又聽說這事情或許跟宮中的人有關係,她本想上前問卻不料跟丟了,回到客棧發現東西讓人偷了,她竟認為是鳳川讓人做的。


    “你們真是奸人,不能幫我找到那個壞女人,還偷走我的東西,你們不會有好結果的。”


    周圍人家聽見了聲響,趕忙過來瞧熱鬧。


    鳳川看著她,幹咳了幾聲。


    提醒她,若是事情鬧大了,倒是不好,有人報官,她恐怕一輩子都無法找到娘親了。


    她這才穩定情緒,找了位置坐下。


    門口的人漸漸散去。


    她冰冷的看著鳳川,“你想活著嗎?”


    鳳川哼了一聲,正是因為想活著,所以才會避而不談這個案子。


    任永裕開口,她倒是蔑視,“我看你就是偷我銀子的賊人。”


    她看他如同仇人。


    任永裕覺得這個女子或許瘋了。


    她視所有人為敵,隻為心中那可怕地報複*。


    她的眼神仿佛可以殺掉一切。


    萬物之中,人類秉承感恩之心,獨她將仇恨刻進了骨頭裏,生母之親,親子之仇,她要報,若阻礙她報複,那便是罪不可赦。


    “我想活著,沒有一個人不想活著,就像你的娘親將你拋棄,或許也正是想要你好好地活著,她不想讓你每日處於勾心鬥角的算計之中,你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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